第十章 神

第十章 神

原本潔白無暇的雲朵,被西下的夕陽照耀的如此光鮮艷麗,羅列著的橙紅色的浮雲,就好像神話故事中的火焰山一樣,靜靜釋放著自身的存在。

突如其來的黑霧,將還未沉浸至地平線另一端的夕陽緊緊的遮掩住。

這麼說也許不正確,應該是那團黑霧緊緊包裹住這顆星球上渺小的其中一片小地帶。黑霧帶來的不只是太陽的「消失」,還有漆黑至極的黑夜,以及不斷作響的雷聲。

路西法事先沒有注意到這些危險氣息的到來,只是因為她在思考其他的事情,完全放鬆了緊繃的神經,露出了一絲的鬆懈而已。

而貞德確實是感知到了,但是她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有什麼東西進入了自己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潮濕、陰暗、寒冷、不詳、暴躁、鑽心、難過、絕望……

她沒有說出來,也只是認為聽了路西法那些話,全身起的過激反應而已。當她意識到這就是神明或是異物到來的警鐘的時候,已經是後知後覺的事情了。

「看來我們是有客人了,還真是來了個大人物啊。」

路西法看向外面詭異的天空低語著。

「你在胡說什麼,不就是要下雨了嗎,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韓寧還沒有了解事態的嚴重性,隨意的敷衍著。

「我現在的感覺是因為這鬼天氣,而不是因為你的戲言造成的嗎?難道是我哪裡受傷了才會因為陰天而感到作嘔嗎?」

貞德扶著牆邊,因為頭痛使得先前的感覺進一步加深。癥狀像是暈車,卻又像是看到什麼噁心的片段一樣想要嘔吐卻什麼都吐不出來一般。

「雖然我很在意你說的那感覺是我造成的,但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

路西法打開窗戶,觀察著天空。

「記住現在的感覺,你越難受,就說明對方越強大。好了,沒時間解釋了,我們最好先出去。」

她左手攔腰抱起扶在牆邊的貞德,右手隨意的拎起韓寧的衣領,從窗戶淡然的跳了下去。

雖然是二樓,但也是有著四、五米的高度才對。不在乎雙手提著的哭喊的兩人,路西法煽動著背後的兩隻巨大的翅膀,安全著陸。

而孤兒院中,依然還有著不少的孩子、老師,就連院長也還在其中。卻沒有一個人走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說,為什麼沒有任何人出來啊。」

著陸之後的韓寧按著胸口問向旁邊的兩人。

「那傢伙還躲在雲中,應該很快就現身了。」

「我不是問那個,我是說孤兒院內的其他人。」

路西法明白了問題的方向,隨後向韓寧解釋了起來。

「你說那個啊。聽好了,神明或者怪物引發的災難,就算是人最聚集的地方,人們也只會無視那種異常現象,只會當作一場突如其來的災害而已。」

韓寧歪頭表示沒有聽懂路西法的說辭,而貞德也是暈乎乎的半知半解。

「就拿現在來說,不管那個神有沒有現身,也不管雷聲打的多響,裡面的人只會認為『打雷了,要下雨了』這種程度的想法,而且是絕對不會出來的。」

也就是說,當有神或異物出現,還是即將現身,都會讓不知情者無意識的避免去觀看正在或是即將發生的事。

「如果有人正好在走廊里怎麼辦?」

貞德像是恢復了,拖著身體問向路西法。韓寧依舊還是什麼都聽不懂。

「分兩種情況,第一種就是神還沒出現,看到天空的那一瞬間,他應該就已經乖乖的回房間了。」

我想應該不僅限於房間這個狹小的空間,真正的含義應該是,看到異常現象的那一瞬間,人們就會無意識的去往看不到這種現象的任何地方,當作沒發生過或是自然現象,最後隨時自然忘卻。

「第二種就是在走廊里的那個人看見了神或者怪物,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總之就是會被嚇跑,見到人的第一句話肯定就是打雷了,要下雨了而已。」

如果是其他的場所,就肯定是拚命的跑到事發地之外,或者是直到看不到神為止。不過那一瞬間肯定會忘卻自己經歷了什麼,將其說成為某種災難降臨而已。即使是攝像頭一類的拍攝到了,也會因為不明原因而遭受到破壞。

「開什麼玩笑,神要都是這樣,那不就是無敵的存在了嘛。那種傢伙你還想我們兩個去打,打個屁啊。這麼破格的事情,即使世界就此被毀滅了,連是誰幹的都不知道不是嗎?」

貞德抓狂般的質問著路西法。

「所以我才說我要你們兩個進行憑依的啊。而且那不是神的屬性自帶的效果,那是一種咒術而已。你想想,眾多的神話故事不都有神明下界的故事嘛,人們還記得就說明那個咒術沒有發動而已。」

「到底是誰發明的啊,既然是神就堂堂正正的站出來啊。」

「問題不在那,你這個又老又笨的女人,破壞那個咒術不就可以了嘛。」

「你這個臭小鬼!」

貞德咒罵著神明的不公,韓寧雖然還沒理解狀況,但卻道出了有效又有力的說辭。

「少年,很遺憾那是辦不到的,這可不像你玩的紅白遊戲機那樣這麼簡單就能破壞掉。順便一提,那是我發明的。」

「……」

「……」

路西法若無其事的瞪向天空的某一處,並且裝作沒發現的樣子,無視了貞德與韓寧那突破冰凍零點絕對零度的-273.15℃的眼神。

隨後兩人繼續先前的默契合作,左拉右扯的揪著路西法的翅膀不放,三個人吵吵鬧鬧的,就好像在說剛才的緊張氣氛是胡亂編出來的一樣。

就在這一功夫的時間,黑霧凝聚成了一個人形。三人停止了嬉鬧,紛紛看向那個人形。

那是一名有著圓鼓異常的大肚子,鐵青色的肌膚,圓滑的頭頂,周邊僅有的頭髮像是用髮膠固定住一樣,往上梳起來的寧尖頭。稜角分明的雷公嘴,面目猙獰,怒視上吊的眼角,手中拿著一把像是紅色的蛇咬著寶珠一樣的如意。

「汝,擁有不詳之翼者,汝為侵略者乎?」

開口的第一句就已經鎖定了目標人物。

「哼,還真是來了個嚇人的傢伙啊。你叫什麼名字。」

路西法隨意的與其交談了起來。旁邊的兩人都膛目結舌的看著浮在天空中的「怪物」,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靜靜的聽著兩人的交談。

「嗯?汝,何泣與老朽言?」

「雖然你的話很難懂,但是你管我哭什麼,問你叫什麼你就回答啊。」

路西法強忍著因為翅膀帶來的刺痛,強硬潑辣的回應著天上那位不知姓名的神明。

「汝要老朽之名,是否應先自稱之?」

貞德旁邊流下了冷汗,韓寧看見那身姿,脫口而出了一句。

「那就是,雷震子嗎?沒翅膀啊。」

路西法扭頭看向韓寧。

「絕對不是,那是很高位的神明,我能感覺到,你說的那個雷震子我都沒有聽說過。」

貞德小聲的說著什麼,但是只有旁邊的兩人能夠聽見。

「嗯,那不是雷震子。小鬼,記住了,雷震子並不是什麼神,那隻不過是你們國家的人隨意臆想的。倒不如說成為像我這樣的存世死人還差不多。」

貞德稍微抹了一把頭上冒出的冷汗。

「路西法,那個不妙啊,超不妙的。」

路西法看向另一邊的貞德,同樣用著只有三人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

「你讀過那個神的知識嗎?」

「當然,在禁書庫里有他的資料。那是雷祖,叫九天什麼的,這個地方神話里的最高位的雷神。」

路西法聽到這句話也不能像之前那樣鎮靜自若。

「確、你確定嗎?你有什麼根據嗎?」

貞德吞了口口水,繼續說著。

「根據是他手上的那根法器,很多書籍都不能明確東方雷神的形象,但是那根法器錯不了。」

非常多的名著,不管是神話還是神史,都沒有明確東方雷神的形象,因為雷本身就沒有固體的形狀,所以人們就認為雷神就是如此。

體形或龍、或人、或獸;臉容或人頭、猴頭、豬頭、鬼頭,總之就是雷神的形象不定。

「這還真是難辦了,一上來就遇到這種頭目級別的,還真是眷顧咱們啊。」

路西法恐笑了出來,說著不知道是否有勝算的話。

「彼之小女,甚博學之。老朽為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則可開打矣乎?吾友之子,魂之女子,避而去。」

下面的三人聽到這麼一大段話,面面相覷。

「你們兩個誰聽的懂他說的話?」

「小鬼,你應該懂吧。」

「彆強人所難了,那可是古人說的話,我怎麼會知道什麼意思。」

路西法沒抱什麼希望的問向旁邊兩人,貞德認為韓寧應該聽的懂,韓寧則是明確的否定了自己聽的懂。

「那個,九天…九天……什麼的,你能不能說我們都聽得懂的話啊。」

路西法對著雷神吼著沒有風度的話。

「喂,你這個笨蛋,不知道全名就叫他雷祖啊。好歹也是這個地方為數不多的原始神明啊。」

貞德沒敢大聲的說出來。

「汝不聞之?那,老朽遷就即可。」

「不錯不錯,就照著這個節奏,沒有問題的。」

不得不說,路西法的回應真的是非常的隨意。

「甚好。吾友的子民,魂態的女子,汝速速避之,老朽要與不詳之翼,始戰!」

三人再一次面面相覷。

「好像聽得懂又好像聽不懂。」

「好像是要我跟這個老女人走開,想跟你戰鬥的意思吧。」

「我說你這個臭小鬼,別老沒事說我是老女人,我是真的十七歲。」

路西法半信半疑的聽進韓寧對雷祖的話的解譯,轉頭問向雷祖。

「雷祖啊,為什麼一定要和我打?」

「愚問。汝闖天庭,毀以南天門,此為蔑視之心。如若不予以施罰,難消眾神之憤,開戰便可。」

雷祖雙手環胸俯視著路西法。

「你破壞人家大門了?不管是我還是這小鬼,完全就是被牽連的嘛。」

「南天門?就是那個不管進出都要經過的那個南天門嗎?你破壞了嗎?」

路西法搔了搔臉頰,苦笑著回答。

「哎呀,怎麼說呢,畢竟只要破壞那扇門,這個地方的神明至少三年來不到下界啊。我完全是好心啊,誰能想到這老傢伙的實力完全可以無視門的作用,自由來到這裡啊。」

「老朽即為雷部最高天神,南極長生大帝之化身,又為神霄九宸大帝之首,此等小事何須費力。」

「你名號還真夠多的,那就開打吧,老傢伙。」

路西法隨意的活動了下筋骨,擺好了陣勢,輕聲的對著旁邊的兩人說著。

「如果看情況不對,你們兩個就跑,想辦法打開這個結界。貞德,實在不對勁的話,就跟他進行憑依吧,畢竟這就是我把你帶下來的原因。」

說完這幾句不明意義的話語,路西法振動著巨大的雙翅,朝著雷祖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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