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抉擇
「見過……前輩……」良久，盤易才再次開口，就算是他心境再怎麼平和，也不由暗中腹議青年。
盤易很想問——你起這樣的名字，不會被打嗎？
你爹娘知道嗎？
還有，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就這……前輩你也有臉說不用尊稱？只喊你名字就好了？
……
當然，不打死盤易，盤易肯定不會把心底話說出來；表面上雖有點兒尷尬，但也算得上恭恭敬敬。
青年雖然看出了盤易的心思，但他也沒在意，就當沒看見。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好好修行，荒古大地遼闊無止盡。」前輩淡然道：「要是你小子沒有一定的實力，想要找你小女友根本就是大海撈針一般。」
「而要是萬一你還沒有找到，就壽元耗盡或者垂垂老矣，想必你也無臉面出現在她面前。」
盤易聽著前輩的話，有些臉紅，特別是聽到「小女友」二字，不過心中也頗為贊同，前輩的話雖然簡單，但也是至理名言。
不過，盤易沒有想到的是，剛才通天勸慰他的時候，已經說過類似的話，可盤易一句都沒有聽到心底。
說到底，還是實力。
「多謝前輩開導。」盤易拱手道。
「你也無需謝我。」前輩一擺手，正色問道：「小子你可願隨吾修行？」
一聽這話，盤易一喜，這是遇到高人要收徒的節奏？
沒有絲毫猶豫，盤易深怕錯過機會，立馬想要磕頭拜師，同時激動道：「弟子拜見……」
不過，話說一半，盤易下面的話就再也說不下去了，也跪不下去了，前輩阻止了他拜師。
在荒古大地，自古就流傳著拜師傳統，弟子請求師尊收為門下，師尊要是想同意，就接受弟子的跪拜，不想同意則拒接。
前輩的意思，很明顯，不想收下盤易。
盤易臉上有些失落，修行，很多時候還要拜一位師尊，就算是如同蕭倩、謝玄這樣的權貴嫡系也是如此。
否則，修行之路註定坎坷異常。
以前，盤易一直拜師無門；可現在……也是如此。
「你也無需失落。」前輩平靜道，像是世間沒有任何事能引起他的興趣：「本座修行之法與你性格不和，叫你修行本座也不知是對是錯；況且本座教你修行之法，目的不純，需要你要日後還本座一樁因果。」
「什麼因果？」盤易奇道。
「這個你無需去管，具體是什麼本座也不知道，日後有幸你自然會便知。」
「不過本座絕不強迫，就算你現在答應，日後不願意完成也無所謂。」
就算是談到與自己切身相關的事，前輩依舊是沒有任何感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聽的盤易迷迷糊糊的。
不過，盤易卻是聽出來，是前輩先付出，而日後自己想要回報就回報，不想回報就算了？
世間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事？
甚至連具體回報是什麼，前輩你都不知道。
那我一個小輩，一個外人，怎麼可能會知道？
而且，傳說中的前輩高人，好像不是這個樣子啊……
「要是想讓你隨本座修行，來換取日後的一樁因果的話。」
像是看出了盤易最後的想法，前輩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不屑之色。
「是不是本座待先流露出高人的氣質，讓你小子恭恭敬敬的在地上跪幾天，然後再給你小子幾個艱難的考驗，名曰考察心性。」
「等你九死一生的通過考驗，本座再勉為其難的允你隨本座修行，日後再給你小子一些小恩小惠，讓你小子感恩戴德。」
「最後，再提出本座想要的因果，那樣是不是符和你小子心目中的高人形象？」
盤易：「……」
盤易嘴上雖然笨點兒，但腦袋瓜子可一點兒不笨，回想一下自己看過的很多高人事迹，好像大部分都和前輩說的一模一樣。
如果是有什麼區別，那也就只有——高人事迹上寫的不是「小恩小惠」，而是「大力栽培」；而且最後高人沒有也求什麼回報，反而是徒弟感念師尊的一片苦心，多年的栽培，獻上……若干……
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一瞬間，盤易心中有偶像崩塌的感覺。雖然盤易不明白偶像指的是什麼、能不能吃、是否能填飽肚子，但不妨礙這樣形容。
「晚輩愚鈍。」盤易苦笑，拱手道：「多謝前輩教誨。」
「還不算太笨。」前輩點頭：「你現在，可願隨本座修行？」
「晚輩……」
「你先別急著答應，隨本座修行，可不是件愉快的事。現在你還有後悔的時候，要是等一旦答應，就晚了。」
「前輩不用多說，晚輩願意。」盤易堅毅道，修行，怎麼可能是件簡單的事？再苦，再累，盤易也不怕。
就算是不跟著前輩修行，難道就簡單了？
就算是有造化夢境在，盤易也沒有多少把握，達到之前突然出現的神秘黑袍的境界——殺死蕭倩的兇手！
神秘黑袍，就算是他離去有一段時間了，盤易也對他的威勢記憶猶新。
「好！本座有三問，你可敢答？」
「前輩請問。」盤易躬身道，一臉堅毅。
「第一問，你可敢殺人？」
「敢！」盤易立即回道，沒有片刻猶豫，心中疑惑，這算是什麼問題？
「第二問，你可敢殺人？？」
沒有給盤易多想的時間，前輩問出了第二問，問題和第一問一模一樣，可給盤易的感覺卻全然不同了。
盤易忽然發現，他出現在屍山血海之上，入眼望去皆是斷臂、殘屍，各種人族其他種族的零件比比皆是，只不過望一眼，盤易就有暈眩的感覺。
同時，一個滿身獻血，煞氣沖霄的人，騎著一匹異獸正拿著斷刀砍向他，而且身後跟著無數血騎。
無數血騎身上好似有條看不見的線，將所有人的氣勢匯聚成一，最後聚集在最前方的那人身上，讓他的恐怖直接倍增。
煞氣滿天，連天上的烏雲都是不見，感受到天地都為之震動的威勢，盤易心神震動，常人要是一見此幕，恐怕就會膽寒，連動一下手指都困難。
就算被救走，以後也沒有多大成就，已經被嚇怕了。
盤易只覺得天地間所有的煞氣都沖他來，腦海中一片空白，手不由自主的抖動，腿也瑟瑟發抖。
「不！小倩還等著我！那害死小倩的兩個混蛋還在外面逍遙！我怎麼能敗在一個幻境手下！」
穆然，蕭倩的身形出現在盤易腦海里，一咬舌尖，盤易清醒不少。想到黑袍和草還姥姥，盤易更是充滿著仇恨！
「殺你！」
盤易大喊，也不管是不是螳臂當車，一拳錘向襲來的斷刀！
如同破鏡般，幻境層層破碎，盤易一屁股栽在地上，喘著粗氣，只覺得如同精力百來場大戰般，無比疲憊。
不過，前輩一點兒也不給盤易休息的時間，第三問隨之而來：「殺誰？」
盤易手持長劍，忽地出現在一片草地上，綠油油的，十分喜人，不過盤易瞧見十丈外的一幕，立馬心神一緊……
一個男孩，五六歲，拿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坐在一個五六歲的女孩身上。
匕首，狠狠的被男孩揮下，目標正是女孩的咽喉。同時男孩狠狠道：「讓你瞧不起我，讓你想要解除婚約，我不就是不能修鍊嗎？我殺了你！看你還怎麼嘚瑟！」
同時，女孩劇烈掙扎，沒有言語。不過在男孩看不到的地方，一閃著綠芒一看就知有毒的釵子被女孩狠狠紮下，目標正是男孩的腰際。
盤易瞧見這一幕，陷入糾結之中……殺誰？
是男孩？還是女孩？
而且，事實根本沒有給盤易思考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