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萬仙門徒
華天從未像今天這樣窩囊,對!就是窩囊。作為清林劍派掌門首徒,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著實給師父丟臉。華天心中憤怒至極,卻又無可奈何。無論修為招式,還是實戰經驗,華天幾乎都不如王若詩。能堅持到現在,除了心中那抹不甘在支撐,也因為王若詩抱著戲虐的態度,沒有下狠手。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師父的臉都讓我丟盡了!」華天心中怒道。拼著硬挨一記劍光,華天強行提速,拉開了與王若詩的距離。
「哈哈哈,臭小子,之前的囂張勁去哪了啊!看來清林劍派的法術不過如此。」王若詩大笑著說道,抬手又打出一道劍光。
華天堪堪閃過,緊緊握著手中的寶劍,此劍名為玄清劍,本是二品法器,而然在華天手裡,自始至終都沒有發揮過二品寶劍的實力。看著玄清劍,華天眼中閃過一絲歉意。似乎在回應華天,玄清劍微微閃爍了几絲光芒。
華天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修為不如你,境界不如你,經驗不如你,但我清林劍派的法術,卻比你強上百倍!」說罷,手捏法決,祭起飛劍。「現在便讓你看看!」華天冷冷說道。
「哼,本事不大,口氣不小!看招!」王若詩喝道,手中寶劍紅光大盛,「元陽斬!」隨著王若詩的話落,只見紅光瞬間暴漲至華天頭頂,一道巨大的劍光迎風斬下。華天絲毫不懼,手中法決變幻,玄清劍在華天頭頂飛速旋轉,形成一道劍盾。不僅如此,華天身前竟還剩下一道劍光。雖然暗淡,雖然顫抖,但確實是一道劍光。「分光劍,去!」
「師妹小心」本在一邊掠陣的宋風一見不好,忙飛向王若詩。而這時,華天打出的一道劍光已經來到王若詩身前。王若詩顯然沒想到會華天會有這一手,再想收手擋下這招已無可能。與此同時,元陽斬也轟在了華天頭頂的劍盾上。
「轟!」一聲爆響,劍盾只支撐了一息,便碎成了星光。而華天的左肩上,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那是元陽斬的余勢造成的。若沒有那道劍盾,恐怕此時的華天早已斷臂。然而,華天依舊努力的站著沒有倒下,強忍著痛楚,看著對面。
華天打出的那道微弱的劍光,早已消散。幾縷青絲,從王若詩肩頭飄然而下。劍光擦著她的脖頸飛過,只斬落了幾根秀髮。
宋風來到王若詩身邊:「師妹沒事吧!」同時來回仔細看了看,鬆了口氣。「哇!」王若詩從剛剛的驚嚇中終於回過神來,一想到之前,那道微弱卻能致命的劍光,差點便要了她的命,從小嬌生慣養的王若詩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邊的動靜早已驚動了旁人,兩邊重新分開,各自聚在一起。
「華師弟!」眼見華天肩頭的恐怖傷口,嚴世林急忙問道:「怎麼樣?」華天點點頭說道:「嚴師兄放心,我沒事。」然而剛說完,華天雙眼一閉,昏倒在嚴世林懷中。嚴世林大驚,喊道:「華師弟!華師弟!許師妹,快!拿葯來!癒合術!」儘管許如月此時已然消耗了很多靈氣,卻仍飛快的拿出葯來,然後雙手合十,運起僅有的靈氣施放癒合術。
另一邊,呂敖也連忙來到王若詩身邊大聲道:「我的寶貝侄女沒事吧!」王若詩仍在大哭。宋風在一邊輕聲說道:「師妹無礙,只是剛剛太過兇險,一時緩不過神來。」呂敖怒道:「若詩侄女莫怕!有你呂師伯在,看我給你出氣!」
經過簡單的治療,華天悠悠醒來。看到華天醒來,清林劍派三人同時鬆了口氣。除了肩頭的傷口,華天身上並無大礙,剛剛暈倒也只是因為靈氣消耗過大。
看著呂敖向這邊走過來,嚴世林將華天交給周良,起身怒道:「呂前輩,你我兩派無冤無仇,今日為何苦苦相逼。現在又將我華師弟打成重傷,難不成!是要挑起兩派爭端!」
呂敖冷笑道:「小子,你不必用言語逼我,什麼挑起兩派事端。修真者之間切磋技藝,難免會有些失手。再說,就算兩派真的出現什麼爭端,難道我元陽宗,會怕你清林劍派?現在,乖乖將東西交出來,我立刻放你們回去。如若不然,恐怕今日清林劍派受傷的弟子,可就不是一個了。」
嚴世林強忍憤怒,深吸幾口氣,回頭緩緩對周良說道:「周師弟,去把吳杭帶過來吧。」「師兄?」周良驚道。嚴世林再次吸氣,說道:「去吧。」周良只好遵命。
不一會兒,小吳杭被帶到嚴世林身邊。嚴世林說道:「吳杭,那玉牌,你可知道它的來歷?」小吳杭點點頭,說道:「那是我爹娘留給我的,娘說我爹當年就是因這玉牌,被仇家殺掉。而我娘當時也身受重傷,帶著我遠走他鄉。」嚴世林點點頭,至於元陽宗的人說是自家弟子遺失的寶物,嚴世林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
「那你可知,你的仇家是誰?」嚴世林又問。
小吳杭說道:「娘告訴我說,誰來搶這玉牌,誰就是我的仇家。」聲音雖然稚嫩,但語氣堅定有力。嚴世林長嘆一聲,說道:「現在的局面,想必你也看到了,我們實在無能為力保住你的玉牌。你若將玉牌交出去,我答應你,將來無論何時,你若想報仇,我嚴世林必定以命相助。我只能給你這個承諾,吳杭,你自己決定吧。」
吳杭今年只有八歲,而然,這個八歲的少年,已經懂得了很多。沒有多想,便將玉牌從懷中拿了出來。「嚴大哥,我把玉牌交給他們,吳杭知道,若不是你們,吳杭前幾天就已經去找我爹娘了。現在,我知道仇家是誰了,將來無論如何,我也要替我爹娘報仇。」
另一邊,元陽宗一行人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在他們看來,藥王令已是囊中之物。
然而,此刻雙目緊閉,正坐在地上調息的呂敖猛然睜開雙眼,小聲對身邊的弟子說道:「小心,有人來了,結陣!」異變突生,令元陽宗的人神經一緊。
稍晚於呂敖,嚴世林也感覺到,一股微弱但強勁的氣息正向這邊過來。只兩息的功夫,天邊出現一人。白衣飛劍,飄然若仙,面色冷峻,氣勢傲然。即便這些形容全部加在這名少年身上,還是略顯不足。尤其那一雙利眼,讓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一絲不苟的長發,便是踏劍御空而行,也絲毫不亂。
白衣少年發現了下面的情況,只是瞥了一眼,並未理會,依舊按照自己的方向前進。然而元陽宗的人卻不能這樣放他走,此地本是清林劍派的地盤,一旦這人向附近的清林劍派弟子報信,恐怕自己這方到時很難離開。呂敖祭起飛劍,追上那名少年。「請問道友是何人,為何來此!」對方不過是名十七八歲的少年,但自己卻看不透對方的修為,想必此人身上定有一件不弱的寶物,能掩蓋住少年的氣息,呂敖心想道。
「讓開。」少年冷冷道。
呂敖見對方絲毫不給自己面子,怒道:「哼,現在的年輕人,難道都這麼目中無人!」嘴上強硬,但終究是有所顧忌,呂敖沒有動手,繼續說道:「我也不管你是何人,待我們走後,便隨你。只是現在,還請道友留步。」
白衣少年瞥了一眼呂敖,又看了看下面的形勢,似乎有些興趣,沒有離開,而是慢慢御劍落在地上,收起寶劍站在一旁。
呂敖暗中鬆了口氣,此時眼見大功告成,他也不想多生事端。轉身對嚴世林說道:「快快把東西拿來,我便放你等離去。」嚴世林看了看一旁的白衣少年,心中本來燃起的一絲希望卻又破滅了。白衣少年不是清林劍派的弟子,而且也沒有絲毫幫助他們的意思。
然而,就在吳杭將東西交給嚴世林的一刻,白衣少年突然說道:「且慢!」這一聲,讓在場所有人一頓,眼光全部看向白衣少年。少年並不在意旁人看來的目光,只是抬腳走向吳杭,來到他身邊。看了許久,白衣少年開口道:「火屬性,仙靈根!」六個字,便震住了在場所有人。
嚴世林驚訝的看著白衣少年,又回頭看了看吳杭,他也知道吳杭是火靈根,而且天資甚高。但何為仙靈根,他卻不得而知,只是修真界里,任何事物一旦粘上仙字,便一定不是凡品。
白衣少年又看了看吳杭手裡的藥王令說道:「這是你的?」吳杭點點頭。白衣少年眉尖一挑,說道:「既然是你的,那便收好!」轉身又問嚴世林:「你和他什麼關係。」嚴世林一愣,說道:「這是我派新收的弟子。」白衣少年緊接著道:「你是何派?他又入門多久?」嚴世林回道:「我是清林劍派嚴世林,至於他,只是剛剛尋到,尚未正式拜入我派。敢問道友,尊姓大名?」
白衣少年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既然尚未正式拜入,便算不得你派弟子。」隨後轉身對吳杭說道:「你隨我走吧。」說罷拉著吳杭便要離開。嚴世林忙攔在兩人身前說道:「道友且慢,吳杭是我們先遇到的,理應拜入我派門下。」白衣少年說道:「你要攔我?」
「哼!我管他和誰離開,先把東西留下!」眼見白衣少年要搗亂,呂敖再也忍受不住,上前便要搶奪吳杭的藥王令。
「嗖」的一聲響,一柄飛劍橫空而立,劍尖正對著呂敖。白衣少年冷冷說道:「滾開。」這一次,徹底激怒了呂敖。今日原本一切十分順利,眼看藥王令便要到手,卻不知從何處跳出這麼一個人,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便要帶走那個孩子。現在,那白衣少年又如此羞辱自己,呂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呂敖手中烈陽劍重新幻化出來,身邊再次燃起數團烈火。「臭小子,不教訓你一頓,難泄我心頭之氣!元陽斬!」呂敖大喝道,手中烈陽劍瞬間暴漲。比起之前王若詩只斬出一道紅光,此刻呂傲所施展的元陽斬,猶如一把正在燃燒的巨劍。斬出的同時,呂敖周身的數團烈火激射向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抬手握住半空中的飛劍,此時頭頂的火焰與面前飛來的烈焰眼看便要落在少年身上。只見少年抬腳,按照某種特定的步法連踏七步,然後在下一刻,竟消失在原地。一息后,少年的身形出現在呂敖身後。
「嘭!」呂敖手中的烈陽劍如煙花般爆炸開來,化作一片飛灰,此時的呂敖,瞪大著眼睛,驚呼道:「七星踏月!七星踏月!你是萬仙門的弟子!」說完,「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從呂敖嘴裡噴出,隨後他便昏倒在地。
望著眼前這一幕,一旁的嚴世林心中無比震驚,嘴上輕聲說道:「白衣仗劍出仙宮,厲鬼邪魔皆往生。山河一怒驚天闕,七星踏月玉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