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她突然被托起來,人好像高了,竟是能與他平視,可怎麽好意思看他,杜若羞得滿面通紅,誰要他了!可又害怕自己掉下來,被迫依附著他,摟住他脖子才不至於滑落。

那是凌空的狀態,也更深入,她從一開始就吃不住,這感覺比剛才騎馬還顛得厲害,上上下下的折磨人,杜若咬牙不想出聲,也不想叫賀玄看見自己的臉,可怎麽也沒有辦法躲開,他抓自己抓得很緊,感覺臀都要生疼了。

賀玄後背抵著船壁,上身卻是挺得筆直,一雙長腿略微曲著,好似能讓她有個借力的地方。

「玄哥哥,」她帶了哭腔,「我的手好酸。」

「再忍忍。」他低頭親吻她耳垂。

目光落下,瞧見她雪白的長腿纏在腰間,又是禁不住一陣搖曳,好似賽馬場上的馬兒一般卯足了勁道,杜若渾身一陣顫抖,抬起頭看到他臉頰也漸漸發紅起來,琥珀色眼眸好似染了一層霞,竟是有種媚色透出來,叫她更是酥軟得沒有辦法了,任由一陣陣波浪席捲而來。

她的聲音終於破碎了,人也隨波逐流,已是不知自己該做什麽。

游舫朝著河中慢慢飄了過去,只有他與河中的魚兒聽見那動聽的聲音,好像不知道停止似的,他也不會讓她停止。

因皇帝皇后的離去,眾人便沒了約束,要麽觀賞兩岸景色,要麽打道回府,一時人來人往,有些混亂。

銀杏拿著傘站在馬車附近,杜綉與翠雲道:「要是瞧見楊公子來了,你速速來稟。」

翠雲答應一聲,去前面探聽消息。

因也是刻意打扮過的,杜綉今日的穿著十分鮮亮,這陣子有杜老夫人、劉氏多加照應,氣色也越發的好,自是引人注目。

有個小丫頭瞧見她,低聲和身邊的主子道:「姑娘,那是杜家的四姑娘呢。」

「杜綉嗎?她怎麽在這裡,我剛才瞧見杜家的人都在東邊。」

說話之人長眉杏眼,身材高?,容貌算得上是中上之姿,只是語氣分外的冷,正是原想與杜家二房結親的楊家,吉安侯的嫡女楊嬋。

他們吉安侯府可是有爵位的,哥哥也是人中龍鳳,可當日竟被杜鶯趕出來,這種奇恥大辱她怎麽會不知道?現在看見杜綉自然也不會有好心情,都是哥哥犯糊塗,將傘送給她……心中想著,目光落在杜綉身後,看到那奴婢手裡便是拿著哥哥送的傘。

這傘的傘柄很是特別,乃出自他們府里一位匠人之手,外面可是買不到的,她絕不會認錯,當下眸光閃了閃,看來這杜綉是來還傘的,不然為何會等在這兒呢?是要見哥哥嗎?她一個庶女難道還想高攀哥哥嗎?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杜綉左等右等不見翠雲回來,也有點猶豫不決,但她實在不甘心放棄楊家。這回賀玄能成為皇帝,吉安侯也算立下功勞,用不了多久以前的事情就會被人淡忘,她若是運氣好,便能仗著杜若被寵的時機成為楊家少夫人,畢竟楊家仍處於劣勢,肯定願意付出一點代價的,不然楊雨謙豈會送傘給她呢?這就是一種暗示,她自然要去搏一搏。

當然,她也不會主動開口,這樣就失了身分了,便是站在這裡讓他看到,叫銀杏去還傘,假使楊雨謙聰明,定會知道她的意思。

可人怎麽還沒有到呢?

她不敢等太久,還是決定要走了,誰料一轉身差點撞到楊嬋。

楊蟬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杜姑娘,真是麻煩你來親自還傘了。」

作賊心虛,杜繡的臉一下就有些紅,可她心想是楊家要來攀附杜家,她有什麽好怕楊嬋的?當下又有幾分底氣,挑眉道:「只是正好走到此處,銀杏,你就把傘交給楊姑娘吧,我們國公府原是不缺這個,只是楊公子謙謙君子,有這份好意。」

聽她特地提起哥哥,楊嬋瞄一眼杜綉,心想她大概是還不知道什麽狀況吧?一個庶女竟然如此大的口氣!

她忽然就笑了起來,「仔細瞧,四姑娘與二姑娘也是有幾分相像的,難怪……」她命人收下傘,「下回我定要叮囑哥哥不要再弄出這等笑話了。」

杜綉一怔,楊嬋說她長得跟杜鶯像……她原也是聰明人,只是稍微轉了轉心思就明白了這話隱含的意思,登時臉皮滾燙,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原來楊家是要娶杜鶯,是楊雨謙送錯了傘,可傘里的詩詞明明帶了一個綉字,難道這一切只是巧合嗎?她好像渾身都不能動彈了。

楊嬋輕蔑的看她一眼,轉身離去。

回到杜老夫人身邊,杜綉有些失魂落魄,也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羞辱,面色便是不太好,但看到杜老夫人仍是強顏歡笑,挨在她身邊道:「祖母,您不再坐一坐嗎?您可是難得出門一趟的,我剛才去岸邊瞧了,竟然還有荷花已經開了。」

「荷花開了嗎?」杜老夫人淡淡道:「我竟是不知漕運河西段那裡也長了荷花了。」

杜綉渾身一震,難道祖母知道她去馬車附近了?

到底是誰說的?她咬一咬嘴唇,剛才是不是有人尾隨著她,向杜老夫人告狀了?這一定是杜鶯了,劉氏沒有這種本事,沒想到杜鶯人不曾到,還是想著法子對付她!

「祖母,我是沿著河岸走的,不知不覺便去到西段,是不是母親的哪個丫鬟看見了?怎地也不直接同我說呢,這樣我便會早些回來陪祖母了。」

說得像是二房的人挑撥離間,杜老夫人眸色一沉,是她不見杜綉,讓身邊的大丫鬟半蓮去看的,半蓮回來說杜綉竟是在同楊嬋說話。眼下杜綉不知錯,還想著狡辯,杜老夫人瞧著新給她做的裙衫,真有點兒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見杜老夫人不再說話,杜綉心裡忐忑不安,跟在她身後往馬車走去。

杜凌從小廝手裡接過韁繩,並沒有翻身上去,他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明明自己是可以贏的,為何竟是恍神了呢?錯過大好時機,讓穆南風拔得頭籌,他真是丟不起這個臉!

越想越是憋屈,他胸口好像堵著什麽,找不到一個發泄的口子。

謝月儀坐在馬車裡,從車簾後偷看他,發現他臉色很是陰沉。

大概是輸了心情不好吧?可杜凌的騎術已經極為高超了,她當時看得心潮澎湃,越發覺得他英武不凡,可看他情緒低落,她也跟著難受起來,正想著該如何安慰他,卻見杜凌騎上馬兒飛奔出去。

遠處,穆南風正也要走,丫鬟手裡捧著黃金鞍,笑著與她道:「姑娘,您是不知道夫人說什麽呢,嘀嘀咕咕的,說皇上賜什麽黃金鞍,還不如賜個姑爺,她哪怕用十個黃金鞍來換都好。」

穆南風莞爾一笑。其實比起打不了仗,母親的牢騷更是讓她頭疼,又避無可避,只奈何滿長安也不曾有男兒來提親,她能如何?

她不嫌別人,別人還嫌她沒有女人味呢。

「姑娘,要不要把黃金鞍換上去?」丫鬟詢問。

「太重了,只怕馬兒會不舒服,再說黃金鞍只是賞賜並不實用,還不如放在家裡供起來。」穆南風騎上馬,「你告訴母親,我先走一步。」

杜凌就是此時追來的,疾馳到穆南風身邊,冷笑道:「下回我們再比試比試,如何?」

不曾光明正大贏得第一,他在父親面前都抬不起頭來,父親倒是誇讚了穆南風好幾句,他硬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反駁了。

見年輕男人濃眉微挑,目光冷厲,穆南風淡淡道:「杜大人可以定個日子,不過輸贏乃人生常事,不要如此放在心上。」

說得倒是雲淡風輕,可她要真的沒有好勝心,何至於要趕著超越他?這話聽著如同奚落,杜凌在這瞬間真有種想揪住她衣領的衝動,不過這樣就太沒有風度了,他怎麽說也是男人。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等比賽也看天時地利人和,今日是被你佔全了,並不代表你騎術便一定比我好。」

比賽那時,她是看到他眼中的錯愕的,不知是因何錯過了時機一舉奪魁,穆南風道:「杜大人說得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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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嫁對郎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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