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賊世道

「衙內自管放心，老婆子我別的本事沒有，替您看好極為娘子還是不不成問題的。」

程婆子胸脯拍得山響，似乎以此來證明自己的信心。

高進點了點頭，對於這件事自然是不會懷疑的，當初在府上程婆子看東西的本事就是一流，否則也不會因此衝撞了幾位夫人，被趕出府來。

「程嬸我自然是信得過的，住在這裡可有什麼困難需要我解決，今日一併說出來，我盡量解決。」

這就是說的客套話了，在這汴梁城內旁的不敢說，單靠『太尉府』這三個字還是頗為好使的，即便城內的王公大臣也要給幾分薄面。之所以這麼說，也是要下面人感受到自己的關懷罷了。

誰曾想聽到這話，程婆子一下沉吟起來，似乎有什麼話不方便言說。

「程嬸有話儘管說，想當初在咱太尉府的時候，您可不是這般。」

高進也是個人精，只一眼就知道程婆子有話要說。

聽到高進這般說，程婆子一咬牙，開了口，「倒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這灶房上隔三差五的就會少些東西，倒也不是什麼金貴物什，老奴心中方才也是在猶豫。」

「但說無妨。」

品了一口香茗，高進的心也就放回了肚子，只要不是偷人就好啊，陰差陽錯之下，彭氏兩兄弟把潘金蓮四女全部帶了回來，除了一個李師師是自己點名要帶回來的之外，其他三女就如同秦檜和岳飛一般，完全是陰差陽錯之下的順帶，這種事情不好埋怨下面的人，不然會寒了人心。

人心恰恰是如今自己最需要的。

「既然衙內如此說，那我也就不矯情了，原來師師姑娘在的時候，倒也沒有過這種事，可是自從那潘娘子和後面兩位姑娘到了之後，這廚房中便隔三差五的丟些崑崙紫瓜和黃瓜，當然，蓮藕那般的污穢之物也會偶爾少上一兩根……」

說到這裡，程婆子打住了話頭，偷偷看著高進。

「嗯呃——」

嘴裡的一口好茶，險些沒有噴出來，生生憋了回去，卻鬧得滿臉通紅，嗓子好生難受。

偷人的事情是沒有發生，但是出了這種事情……高進覺察到程婆子偷偷打量自己的眼神，咳嗽一聲道：「嗯，我知曉了。」

兩人是在房中交談，外人不曾知曉內容，只知道衙內出來之後，便安排人又尋了三處別院，將除了李師師之外的三人分別安頓了過去，做完這些事情之後，便似乎將這兩處院落之事全然忘記了。

不曾再去別院，讓秦檜好生不甘，曾借外出之際，偷偷去那幾處別院瞧過，奈何高進安排的人都是老手人精的婆子，院門緊閉，只是奇怪的是，聽人偶爾說起，自從分別安頓好之後，院中的灶房再也不曾開火，一日三餐全都是差人從外面買了之後送過去，不知是何道理。

「頗好的幾位娘子啊，我是不是該尋個機會，探探衙內的底，若是衙內沒甚意思，不知是否可為我婚配一個，那喚作金蓮的小娘子，我看就很不錯，況且對方年齡別衙內大了一些，和我相差不大，倒是有些機會，你說是嗎？岳兄弟。」

岳飛只是翻了一個白眼，然後繼續練功，自從來了汴梁，衙內不許身邊的人再去讀書，秦檜好生無聊，岳飛也只能整日練些拳腳功夫，站站樁打發時間。

看岳飛不願意搭理自己，秦檜腆著臉湊了過去，換了個話頭，「岳兄弟，那日我與你所說結拜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了？」

「俺娘說了，我年紀還小，等過兩年再說此事不遲。」

「八歲啊，不小了。」

「這是俺不做的主，你若真想結拜，只要把俺老娘說服，我自是沒有問題的。」

說服岳母？

秦檜一想到岳母那張嚴肅的面容，只好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好了，看時間差不多了，等俺沖洗一番，換身爽凈衣裳，咱們去尋衙內，昨日說好了的，今天要去廟會，晚了就不甚好了。」

「你也不怕著涼~」

「俺身體結實，不怕！」

岳飛說了一句，自去沖洗，留下了秦檜一人。

待岳飛離開，秦檜在院中踱著步子，思量著該如何尋個話頭，說說那金蓮之事，自己也老大不小了，為了讀書，婚配之事，一直耽擱下來，家中老母早已急了……嗯？或許……可以借母親的緣由，把這件事情提一下。

說到就做，當即回了房間，借著母親的口吻，書寫起來。

去廟會上逛逛，這是富安的提議，雖然不喜對方，但是高進也並沒有刻意疏遠。

所以當對方說出這個提議之後，他就應允了下來，這幾日忙著思考四女日後的安排，以及以後的發展，也是該去散散心了。

辰時剛至，富安帶著秦檜、岳飛就過來了。

看秦檜的眼睛有些紅，高進暗生詫異。

由於是去廟會閑逛，擔心出現意外，陸謙帶了兩個好手跟隨，還有兩個婆子，自從小衙內中狀元以來，這汴梁城內的那些潑辣女子，似乎一下子有了目標，尤其那些生計困難的人家，幾次碰瓷事件之後，都知曉高衙內出手闊綽，再說，讓狀元公輕薄一下，不但能夠得到一些散碎銀兩，還能沾沾文氣，總比被一些登徒浪子揩油好，經歷過幾次，高進也就漲了心眼，帶上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跟在身邊，能夠少一些事情，只是自己這輕薄之名似乎已經傳了出去，經過汴梁城內百姓繪聲繪色的描述，再加上四處別院的事情……花花太歲的名頭還是出現了。

出了門，似乎整個汴梁城都鮮活起來，人們喜笑顏開，熱鬧之事，東京百姓最是喜歡。

與此同時，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也與自家娘子出了門。

那日高太尉將自己尋去，還以為是什麼事情，結果是要自己去替當今官家押運花石綱，當真是好不讓人氣惱。

當時身上正好有岳父讓自己交與娘子的一瓶安胎藥丸，偷偷服了兩顆，然後噴了一口鮮血，借故生病辭了這門差事。

當時高太尉有些不太高興，他是看在眼中的，但是卻不甚在意，只不過後來聽說，是天波府楊家的後人，替了自己的缺。

都說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

可是北方戰事吃緊，滿朝文武不但不想良策，反而為了討好皇帝，派出各種將才去押運花石綱，這……賊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