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越獄
一轉眼，陳牧被抓來快三個月了。
生活倒是很規律，每天種地、練功、養小白臉——他把楊昊的工作全包了，還要替他偷銅克拉。
這天傍晚，陳牧回到住處，掏出一把銅克拉放到碗里。
楊昊懶洋洋道：「你最近的問題我已經沒法回答了，這樣吧，我教你一點輕功算是補償，如何？」
陳牧剛準備開口，突然一股劇痛在氣海里爆發，他慘叫一聲，渾身抽搐著栽倒在地。
……
清晨，陳牧睜開眼，房間里空無一人。
他起床活動了一下，氣海隱隱作痛，但比前兩天已經好太多了，基本可以行動自如。
而在系統界面上，灰白漩渦里的陰影也重新縮成一團，不再像之前那樣橫衝直撞。
但小人已經變成紅色了！
那女魔頭還真不是嚇唬我啊，陳牧暗自咬牙，看來必須儘快逃離這裡，去「雄鷹之國」打聽西卡部落的消息。
「只有賭一把了，總好過坐以待斃！」他握緊拳頭，下了決心。
……
晚上，楊昊回來，笑眯眯道：「好些沒？」
陳牧點頭：「明天我就復工，一切照舊。」
「嘿，我不是這個意思。」楊昊翻了個白眼：「還記得我之前說要教你一點輕功嗎？你要是可以的話，我現在就教你。」
陳牧當然求之不得，楊昊便開始教他。
一直教到後半夜，楊昊才點頭道：「好了，就到這裡吧，應該足夠補償你了。另外，我叫楊浩宇，是「逍遙派」的弟子，有緣再會。」
說完，他打開房門，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逍遙派楊浩宇？為毛突然告訴我這個啊，還「有緣再會」，這是要走的意思？
陳牧一臉茫然，他看向系統界面，外功里多了個「逍遙遊」。
……
陳牧起床的時候，發現楊浩宇還沒回來。
「砰——」
房門突然被踹開，幾名全副武裝的白袍人衝進來，不由分說地將他帶走審問。
一直審到中午，綠洲的負責人過來要人，陳牧才被放出來，趕去種地。
好在這次審問並沒有使用暴力，對方似乎也知道他是無辜的，又是「絕世奇才」，現在「楊昊」跑了，要是再把他也打個半死，那肯定會影響到銅克拉的產量。
趕往綠洲的路上，陳牧緊張地思考著。
楊浩宇的越獄實在出乎他的意料，聽說還殺了好幾個守衛，都是一擊斃命，其中還有一個是一星後期武者，這說明他之前肯定隱藏了實力！
但陳牧此時關心的可不是這些，他注意到堡壘里的騎兵隊已經傾巢而出，原本隨處可見的守衛也大多被調去城牆，剩下的則集中在金庫等重地。
綠洲這裡反倒沒人管——克拉樹又不會跑，銅克拉每天都會被採集運到金庫。
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陳牧決定就趁這個機會越獄！
他來到綠洲中央，確認四周無人，就從地里挖出一個淺黃色的包裹——其實就是一張沙狼皮，裡面包著一小堆銅克拉，幾大塊熏肉，以及兩個用沙狼胃和腸子製成的簡易氣囊。
陳牧將氣囊吹起來，纏在身上，末端咬在嘴裡，再把包裹捆到背上，來到水邊。
此時，負面情緒一股腦地湧上心頭——萬一這下面沒有地下河怎麼辦？萬一有水怪怎麼辦？萬一……
「橫豎都是死，怕個鳥啊！」
陳牧把心一橫，走入水中。
氣囊的浮力比他想象的要大，他把氣放掉一部分，很快就沉了下去。
水裡什麼也看不見，強烈的輻射更是刺激得眼睛生疼，陳牧乾脆閉上眼睛，鼓足勇氣繼續下潛，同時用身體去感受水流的變化。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周圍卻還是一潭死水。
陳牧也不知道自己下潛了多深，只知道身體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氣囊里的空氣也被吸掉了近一半，浮力減小導致下沉的速度越來越快，巨大的精神壓力幾乎快要把他逼瘋。
他正猶豫是否要扔掉包裹上浮的時候，突然一股洶湧的暗流從腳底襲來，瞬間把他裹入其中！
那感覺就像被扔進了一台馬力全開的滾筒洗衣機，陳牧還來不及反應，就重重地撞在了某個東西上，即使有氣囊緩衝，他也還是暈了過去。
……
陳牧感覺好冷，他艱難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仰躺在地下河的拐角，周圍岩壁上的苔蘚散發著幽暗的綠光，將這處地下世界映照得格外陰森恐怖。
「嘶——」
他咬著牙，使盡全身力氣，晃晃悠悠地從水裡爬起來，渾身上下疼得厲害，肋骨都好像斷了兩根。
更糟糕的是包裹不知道被衝到哪裡去了。
沒有補給，又受了傷，死亡似乎只是遲早的事情。
「媽蛋，怎麼可能就這麼等死，老子一定要活下去！」
絕境反倒激發了陳牧骨子裡的狠勁兒，他強打起精神，往下遊走去。
強忍傷痛走了許久，他感覺身體越來越虛弱，前進的速度也越來越慢，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出路。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沿途也沒有遭遇什麼危險，這裡似乎沒有變異獸活動，地下河裡連魚都沒有。
但反過來說，這也意味著這裡很可能是一處絕地——連變異獸都不能在這裡生存，又何況是自己呢？
陳牧再次感到絕望，他看向系統界面，發現小人已經變成深紅色了，甚至隱約透出一絲黑色。
又強撐著走了一段路，陳牧的眼前開始出現重影，意識也越發模糊，嘴裡卻還呢喃著：「堅持，我要堅持下去，不能放棄希望，我不甘心啊，我想回家！」
突然，他兩腿一軟，滾倒在地，呼吸也漸漸微弱，而在系統界面上，小人正在變成全黑。
「如果能重來，老子要選李白啊啊啊——」
帶著極度的怨念，陳牧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他的心臟停止跳動，身體越來越冷，所有的生命體征都在快速消失。
此時，他的眉心突然有一點微光閃過，緊接著小腹開始隆起，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鑽出來。
但隨著眉心處接連閃過幾點微光，陳牧的小腹又緩緩恢復正常，只不過裡面的東西還在橫衝直撞地掙扎，攪得腹部的皮肉不停地蠕動。
「嗤——」
片刻后，他尾椎骨部位的皮膚猛地破開，竟然長出了一條灰白色的尾巴！
隨著尾巴的長出，陳牧的腹部漸漸恢復平靜，眉心處的微光也消失不見。
幾分鐘后，他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長著尾巴的怪異屍體，這個降溫的過程遠遠快於正常速度。
可就在此時，他的心臟竟然又開始緩緩跳動，而且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穩定在每分鐘兩百下左右，是正常人的兩到三倍！
又過了一會兒，陳牧睜開眼睛，裡面一片血紅。
他動作僵硬地從地上爬起來，開始無意識地漫遊，那樣子根本不像是正常人類，反倒像是電影里的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