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小珊同學與淚光

啊……真是的。

臨別前突然說出這麼心酸的話來，還想這樣一走了之，怎麼可能不讓人擔心？

現在地鐵也快停運了，至於大部分的公交，這時也都沒剩多少在路上，如果小珊沒能趕上——

呼……

范曉悠撥開夏奈的手臂，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一邊撥通小珊的電話，一邊往附近的公交站方向移動。

因為還要背著夏奈，范曉悠的行進速度很慢——隨著各家商鋪的捲簾門響起，返程的人流也越來越多、漸行漸遠的同時，喧囂也逐漸沉寂。

打不通啊……

就在范曉悠一籌莫展之際，林沐珊用微信向他發來一個定位。

不接電話卻發了定位、一定是……出什麼事了吧！？

循著定位所在、范曉悠快步追了上去——當人流逐漸疏散，在昏暗的燈光下、巷角傳來一群男人的放浪笑聲。

「嘿嘿……原來是小珊啊，這麼晚還不回家……是不是打算跟你那個破鞋媽媽一樣、在外面開始做了啊？」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聲。

黃毛的臉上立刻多了五道鮮紅印記。

氣急敗壞的黃毛一把揪住小珊的馬尾辮子，

「竟然敢打我……你這臭、婊子！難道老子說的不對？如果你沒在外面做這種事情，又何必偷偷轉校到鈴風去、又為什麼被林嵐給甩了？」

林沐珊試圖還擊，卻被黃毛的幾名同伴制住了胳膊——與此同時，想要拚命喊出聲來的林沐珊，也被黃毛捂住嘴巴——她拚命地掙扎，目光卻絲毫不見屈服之色、

對方現在有三人，看上去都人高馬大的，自己未必打得過其中任何一個，更何況一個不好，還會把醉醺醺的夏奈搭進去——

三人發出不堪的笑聲、想要對小珊上下其手之時，身處外圍的胖子突然被一記猛烈肘擊掀翻在地、另外兩人迅速轉移目光，范曉悠迅速迎面接上一記重拳，並藉助后衝力迅速轉身，以身背推開最裡面的瘦長男生，用後腦勺做武器，接了一記猛擊，砸的那瘦長男生頭暈目眩，昏昏沉沉連退了幾步。

視線原本被已經變得模糊、林沐珊微微一愣，然後就看到昏暗燈光下，范曉悠並不高大的身影。

「沒事吧？」

曉悠拉起林沐珊，在確認她周身無虞后，將她護在身後——雖然這三連擊很是精彩，但很可惜范曉悠沒能在附近找到鈍器之類的東西、三人受的傷也都不重，原先倒地的兩人踉踉蹌蹌地爬起，將范曉悠和林沐珊圍在當中——三人看上去本來就搖搖晃晃的，看來也是喝醉酒了。

並不是來不及拽著小珊跑到街上——實在是因為路口還放著醉倒的夏奈這個累贅。

「好痛啊……混蛋！你這小子……覺得英雄救美很有成就感嗎！」

黃毛淬了一口血痰、帶血的面龐狠厲而猙獰，眼睛幾乎要暴突出來——這樣看的話，他和其它兩名同伴年紀都不算大，從剛才的對話推斷，他們應該是小珊以前的同學。

「你們也是學生吧……這樣的行為和流氓有什麼區別？」

「你以為你後面那賤人就是什麼好貨？你知道她之前被學校開除的事情嗎、啊？」

「我說過了……我從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

小珊緊咬著的嘴唇終於鬆開，她大聲吼向中間的黃毛——吼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緊緊拽著范曉悠的衣角。

「嘴硬的爛貨……還在那假裝個什麼純潔，等我辦你的時候……就要你原形畢露！」

黃毛沖另外兩人使了眼色，瘦長的男生當即會意，出手想要拽住林沐珊——范曉悠護住林沐珊，迎面一拳被瘦子接住——黃毛和胖子也沒愣著、兩個人從身後出手，一番掙扎之下，終於將范曉悠牢牢制住、這時瘦子也抓住了林沐珊，任憑她如何廝打，都無法逃出控制。

「我還以為你多有本事呢……原來不過如此——」

黃毛猛地朝范曉悠的小腹揮出一記重拳，范曉悠只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疼痛難忍。

范曉悠並不擅長打架、本身也就不是喜歡和人起爭執的性格。而他的練手對象永遠也只有夏奈——當然他不可能用暴栗和手刀對付這些流氓，但毫無章法的進攻方式會顯得格外野和拚命，即便傷痕纍纍、也不斷地用後腦勺撞擊身後的胖子、多次都差點掙脫開來。

「操蛋……這傢伙頭真鐵。」

范曉悠終於在黃毛的毆打中失去了掙扎的餘力。黃毛一腳踩在倒地的范曉悠背上，沖他啐了一口，「為了這麼一個爛貨……你沒必要這麼拚命。」

如果、如果那個時候，

陪在身邊的朋友是他的話——

無論如何……也不會發生那種事情吧？

要是能早點相遇的話……

堅強什麼的……

面具什麼的……

一直倔強著沒有哭出聲的林沐珊，這一次卻因為范曉悠落下了眼淚。

也就在這個時候，黃毛的左腳，突然被范曉悠掙扎著拽住。

「把你……」

「把你的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什麼玩意兒……哇哇——」

黃毛話音未落，就被范曉悠不知從哪兒得來的力氣拽倒，狠狠甩向地板；另外兩人急忙上前制止、只聽「轟」地一聲、范曉悠飛起一腳、巨大的衝力將兩人一齊踹向牆壁，竟將牆體都凹進一塊去了！

系統提示：任務已完成，獲得隨機系統強化獎勵——【能力繼承】：你可隨時調用夏奈的屬性、但此時夏奈會陷入休眠狀態。

事件結果遠比范曉悠想象地要順利許多——與結算二次元寶具的方法不同，系統強化即時生效，而且也剛好能夠應用為戰力——只是這個效果實在強的可怕、趴在地上的黃毛看到這一幕，瞬間酒醒了大半，嚇得動也不敢動。

嘟——嘟——嘟。

在警笛聲長鳴之下，今晚的鬧劇總算是可以畫上一個句號了。

做完筆錄后、范曉悠、林沐珊和熟睡的夏奈三人等著家人接他們回家；此時的夏奈依然處於休眠狀態。

「吶……臉上還疼嗎？」林沐珊用棉簽和消毒水、用非常溫柔的手法擦拭著范曉悠的臉頰、卻仍然痛得他嘖嘖直哼、

「明知故問你也太過分了吧……」

「嘻嘻……總而言之，今天你為我所做的一切……真的，非常感激。」她收好醫藥箱，眼神在范曉悠的臉上遊離，

「嘛……只要你人沒事就好……就當是吸取教訓。」

「教訓？」

「我指的是……信賴、朋友之類的，沒必要孤身一人。」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那個……關於他們所說的那些事情……」

「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也不會勉強的。畢竟每個人都有……」

林沐珊漲紅了臉，拚命搖晃腦袋，「不不不……如果讓你誤會了什麼的話，那會讓我很難受的！所以能不能……嗯，就這樣吧——」

在這一刻，小珊的異色瞳閃爍著范曉悠從未見過的光芒，那是洗去一切鉛華后最純凈的存在，

「我想告訴你……我的過去、以及……我所經歷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