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錢真是個好東西

對於柳老闆的示好，我只是笑了笑，我現在已經不是自由身了，雖然古歌只要求我每個月交三首歌，但從感情上來講，我卻很難把其他歌交給別人，更何況現在我一個月完成三首歌都夠嗆。

王哥吃完飯就回他的酒吧去了，而我則跟著柳老闆他們一起到了嘉定的工業區。

這是一個佔地不算大的電子廠，主要生產手機屏幕。今天因為中秋，下午開始不用上班，包括那些一線工人。所以我們下車的時候，很多工人都興奮的圍過來指指點點，特別是柳老闆帶過來的那幾個舞蹈演員，更是受到了一大堆人的圍觀，有的甚至拿出手機拍照、錄視頻。

對於那些圍觀的人，這些演員倒是不怯場，儘管不喜，但卻也沒其他表現，只是圍在一起聊天玩手機。而柳老闆他們則是輕車熟路的調試設備。因為舞台音響燈光之類的大件，柳老闆已經先行安排工人搭設好了，所以柳老闆他們現在也就是調試調試設備，對對節目單，下午2點半之前就把一切都弄好了，演出則是三點才開始。這段時間干坐著也不是事，柳老闆便讓他們公司自己的演員上去唱歌，帶動氣氛。而我，則是一個人坐在角落，拿著手機碼字寫小說，手機碼字速度雖然不如電腦，但卻勝在可以隨時隨地。

我剛進入狀態，正寫得興起，柳老闆突然湊過來遞了根煙給我，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才擺擺手笑道：「我不抽煙！」

「不抽煙好啊！我都想把煙戒掉，可惜戒不掉，呵呵！」柳老闆說著說著，還是把煙收了起來，自己也不抽了，摸著煙盒說道：「李老師，跟你商量個事，就是客戶知道你要來，便又加了個指定曲目高明駿的《男人四十》，當然！是加錢的，加了5000塊，我怕您有事，沒敢當場應下來，不知道您的意思是接還是不接？」

《男人四十》這首歌我剛好會唱，這首歌是電視劇《我是老闆》的片尾曲。當年我還在上學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特別迷這首歌，甚至在學校的迎新晚會上我還唱了這首跟我不大搭的歌，畢竟當時只有二十多歲，唱四十歲男人的歌總還是有些不相符。不過當時我代入的是我父親的心情，唱的倒是還不錯，下台時得到的掌聲特別熱烈。

小時候家裡窮，我的父親也是到四十多歲才開始發家的，那時候他帶著一幫兄弟去北方闖。我記得最深刻的是，第一年從北方回來，他伸出凍瘡的腳，講他們一群人在沒有窗戶的工地樓房上睡覺，說北方的冬天特別冷，外面北風呼呼的，剛洗完的頭髮，風一吹就結冰了。當時老爸講的那些經歷，對於我這個從來沒見過雪的南方人來說，特別的震撼跟心疼。

「李老師？」

被柳老闆從回憶中喚了回來，看著柳老闆殷切的目光，我輕輕笑了笑道：「接吧，反正都是來唱歌的，幾首都是一樣唱。」

柳老闆終於笑著把那煙盒裝進兜里，說道：「行，那我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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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下午三點就到了，隨著主持人的一聲介紹，從台下的貴賓席走上來一個年輕的女性，雖然年輕，卻很知性，一身小西裝顯得很是幹練，臉上始終帶笑，親切得讓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一上台就說道：「今天啥也不說了，最重要的就是要開心，玩得開心，吃得開心，博得開心，好！現在就開始我們的第一次博餅！！！」

舞台下的工人十個人一張圓桌，總的有40張桌，再加前面貴賓席上的8個人，一個個都開始排隊搖起了骰子。而我們也開始了演出，上場的是一個女歌手，看得出她唱歌還有些緊張，可是，現在大家都忙著博餅，倒是沒有人注意她。很快，隨著音樂的結束，第一輪博餅也有了結果，每桌的優勝者，按他們博到的牌面可以領取相應的禮品。

禮品似乎還比較豐厚，狀元插金花是一台高配超極本，普通狀元也有水果手機一台，除了一秀、二秀是紙巾牙膏，其他的都是一些比較實用的小家電，看得出來，這公司還算財大氣粗。

我的節目被安排在第五次博餅結束后，差不多四點的樣子，三首連著唱。唱完我剛好可以趕在晚高峰還沒開始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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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事情發展永遠比想象的更加戲劇，我演出完，剛走出電子廠大門，就見這電子廠的老闆，站在大門旁邊笑著對我說道：「李毅學長，你唱歌比以前更加好聽了。」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她的形象跟我的一個學妹重合時，我才突然記起她來。

儘管以前我也經常會聽到誰有多少身家，每年能賺多少錢，然後心裡艷羨佩服一下，最後該怎樣生活還是怎樣生活。

可我沒料到當這麼一個年入上億的是我認識的人的時候，我的心還是一下子不平靜了起來。

劉芳，一個以前跟我表白過的小學妹，現在卻這麼成功的站在我的面前，我竟突然感到有些不是滋味，甚至可以說是羨慕嫉妒恨。是的，羨慕嫉妒恨，不過恨的卻不是劉芳，而是我自己的無能。

我確實挺無能的，當年劉芳開發的那個讓她賺到第一桶金的小遊戲，可以說有我的一份功勞在裡面，當年她一有什麼不懂總喜歡跑來問我。可我卻從來沒有意識到那個在我眼裡近乎弱智的遊戲，竟然能僅用40%的股份就拉到兩千萬的投資。

以前我在工地的時候，華鐵十二局有個項目經理說我這種無爭的性格不適合做包工頭，因為我沒有那種強烈的金錢慾望，說白了就是對於金錢的嗅覺不夠。

現在想來，他說的還真挺有道理的。這些年來，我不知道錯過多少的金錢，跑業務，我會因為同事也去跑，就把客戶讓給他。開廣告店的時候，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完工後客戶的二次講價。小時候我總覺得自己註定不平凡，甚至幻想著史書上會出現我的名字。可現在我卻越來越認清我自己，我沒有成為大人物的手腕跟魄力，我註定該是芸芸眾生中毫不起眼的那一撥人，註定是個默默無聞的路人，甚至連配角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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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電子廠的老闆叫劉芳，是我大學的一個學妹。我以前上大三的時候，做過代理輔導員，劉芳就是我帶那個班的班長，不過她以前可沒這麼漂亮，而且滿臉痘痘，現在化了妝，倒像是換了個人，如果不是依稀有那麼點似曾相識，我甚至都不敢認她。

「學長！你還記得我嗎？」

「劉芳吧，你以前，呵，那個，你現在臉好了，變得不太敢認了。」

「變得比以前漂亮了吧？」

「嗯。」

「呵呵，那學長有沒有後悔當年沒接受我？」看到劉芳臉上的笑容，我頓時有些明白她今天的目的，她這是炫耀來了。當年那個整天追我、仰望我的小學妹，現在不止變漂亮了，還變有錢了，確實是值得炫耀。或許在她看來，我拒絕她這麼個優質股，應該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我訕訕一笑，道：「在我眼裡，除了我老婆，其他美女都是洪水猛獸，所以談不上後悔。」

劉芳的笑容頓時一滯，而後扯了下嘴又笑道：「學長還是那麼幽默，哈哈，見到老同學，一起喝一杯？」

本來我是要先回去的，不過現在劉芳這麼說，我卻不好拒絕。他鄉遇故知，沒請女生吃飯已經說不過去了，現在她要請我，我再不去的話，確實說不過去。

坐在劉芳的車裡，我心裡還是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以前那個笨笨的小女生，現在竟然比我成功那麼多，如果是在幾個月前，估計我在她面前都抬不起頭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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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幾年不見，你怎麼走上慶典歌手這行業了？記得你當年還會自己寫歌來著，怎麼沒去參加好聲音？」

「忙著工作，嗯，今天是替我一個同事的班，慶典歌手不是我的主業。」當年好聲音大火的時候，我正在工地搬磚，自是沒那心情，也沒那經濟去考慮參加的事。

「原來是替班啊，我說怎麼你一首歌要5000，這一場慶典總的才三萬，你一個人拿走一半就不合理了。」

我頓時醒悟過來：「原來那首《男人四十》是你故意加給我的，那時候你就認出我了？」

「哈哈，學長不管在哪都那麼耀眼，自然是認出來了，不過，怕一下子上去相認會太過唐突，所以就點了首歌，只是沒想到你出費這麼貴。」

……

跟劉芳坐了一會兒，我也就因為老婆的一個電話，提出告辭了。劉芳倒是沒太過挽留，只說過兩個月她結婚，讓我賞臉，到時候一定去湊湊熱鬧。我賠笑著說，還在魔都的話，一定去。

坐在回家的車上，我不禁感慨命運的神奇，想不到當年那麼不起眼的學妹，這不過才28歲就已經億萬身家了。若是幾個月以前，我可能還真的會像劉芳預料的那樣悵然若失，呵呵，錢啊！真他嗎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