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徐笙自然不是一時興起,而是她前世的記憶中,知道一種高產水稻,名為占城稻。所以結合這遊記裡面的東西一想,便明白那稻子恐怕就是所謂的占城稻。
自然,這些事情百里明等人是不知曉的,他們只知道他們的王妃不是一般女子,時常做出一些令人意外的事情來。然而對於百里明等人而言,那水稻產量頗豐,但是經歷過後世的雜交水稻,徐笙並沒有多意外。
「不過,若是真能攔截周軍,對今後的攻打大周也更為有力一些。」百里明喝了一口熱湯說到。
「話雖如此,可卻沒有周全的法子,所以咱們還是莫要貪心。」葛老搖搖頭。
「撲騰撲騰……」就在此時,信鴿撲騰翅膀的聲音傳來。
坐在那裡一直沒有說話的虞臻忽然抬頭眯眼,這是……信都方向來的。難道是皎皎給自己寫的家書?他露出了一抹笑,吹了口哨令信鴿慢慢落到了自己的胳膊上。
然而,待取下信看了后,他嘴角的笑便倏的一下不見了。
「王爺,發生何事了?」葛老見他臉色不好問到。
虞臻閉上眼睛,將手裡的信遞給葛老。
「她簡直是胡鬧,這麼危險的事情。」他拳頭緊握,咬牙切齒道。「不行,立刻命人去將她追回來。」
其餘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個她是誰,但是又隱隱知曉怕是與王妃有關。眼見虞臻控制不住自己,從地上猛地站起來,來回走動我,他們的心就提的老高。能讓王爺如此,難不成是王妃出事了?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葛老身上。
「王爺,恕老夫直言,若是王妃真的能攔截周軍,那麼於我們來說是一件極好的事情。」葛老放下手中的信說到。
眾人一聽,大致明白了。
「好什麼好,她一個柔弱女子,管我們男人打仗的事兒做什麼,平陽是大周的地界,若是出了什麼事呢?簡直是胡鬧,流殤你快帶人去將王妃追回來!」虞臻冷哼一聲,怒氣沖沖道。
「老夫相信王妃的能力,王爺不妨先看看,您知曉王妃一貫穩妥我,是不會做無把握的事情的。」葛老又說。
虞臻冷冷一笑,厲聲呵斥:「看個屁,老子媳婦兒出事了,你們誰能負責?」
眾人靜默,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爆粗口的虞臻,一時衝擊有些大。
「王妃既然已經去了,想必您是阻攔不住的。王妃的性格,您又不是不知曉。」流殤憋了半天,說了這樣一句。
虞臻一噎,想到這三年來越發兇猛強勢的徐笙,知曉她不會聽自己的話。否則也不會做出先斬後奏的事情來,她壓根兒就不想和自己商量。
「況且此刻去平陽,怕是已經來不及了。」流殤又補充到。
虞臻終於冷靜下來,面無表情的掃了流殤一眼,半響之後才道:「緊追周軍,一旦見到王妃,便帶到我面前來。」
第二日,孟覃果然帶領周軍追進太行山。
進山不久,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就在驚覺有埋伏的時候,虞臻的人便已經殺了上去。氣勢磅礴的冀北軍將周軍打了個措手不及,很快便潰不成軍。
「不好,中埋伏了,撤退!」孟覃回頭看了一眼原本何思茅的方向,見早已經沒了人影,便驚覺自己上當,立即調轉馬頭一面高呼,一面帶著殘軍往外衝去。
然而虞臻早已經算好了一切,自然不會給他逃跑的機會,很快孟覃便在太行山大峽谷內被斬殺,其餘周軍也被殺了個片甲不留。
與此同時,被周軍佔領不過一個月的壺關內忽然大湧出一大批冀北軍,從城內將人殺了個措手不及。正在此時,駐守在壺關的孟河收到了太行山埋伏的消息,立馬屁滾尿流,慌忙向平陽的方向逃竄而去。
如此一來,原本的十萬大軍不過只剩下了一萬多人,在虞臻大軍的追擊之下,道平陽城外的黃河河邊,已經只剩下了八千人。
此時,徐笙已經和虞梁會面,正站在黃河岸邊的山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山下。
寒風凜冽,吹的她臉龐生疼。
一隊烏壓壓的人,出現在了她的視野里。
與此同時,黃河對岸也出現了一隊人。
「世子救我!」徐笙聽到下方孟河的呼救聲,於是將視線投向了對岸那個騎在馬上的男人身上。因為中間隔著白茫茫等等霧氣,和加上黃河的寬度,所以看的並不真切。
但她知道,對面之人正是當年在上黨城外沒有死的秦燕行,前些天威脅自己的男人。
她嘴角一揚,心想剛好叫你也吃吃我的厲害,好不要那麼目中無人,竟敢派人潛入王府殺人警告自己我。
在孟河呼喊之間,他們來到了黃河河邊,看著已經結了冰的河面,沒有猶豫便踏上了冰面。甚至因為太急,而忽略了河面上有一圈厚厚的白色粉末。
秦燕行站在河對面,看著冰面上的人,心裡閃過一絲不妙的預感,卻不知道從何而來。
忽然,他向對面的山上看了過去。
霧很大,只能看到依稀有人站在山上,正看著這下邊。不知為何,他腦海里閃過了三年前那個可惡的女人的臉。
「啊!」忽然,一聲慘叫聲將他從回憶中拉回來。
他定睛一看,便見冰塊忽然開裂,喀喀聲響起,大片大片的將士落入刺骨的河水中,並且開裂的速度越來越快,哀叫慘呼聲越來越多。
「徐笙!」秦燕行忽然想到剛才那道身影,終於確定不是自己做夢,而是那人真的在此。
他咬牙切齒的想到,也就是她總會搞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還防不勝防。
隨著冰面的龜裂,四處逃竄的周軍哀聲遍野,撲通撲通的落水聲此起彼伏。
秦燕行眼神陰翳,看著對岸那道影影綽綽的身影目露寒光。
「世子,現在該怎麼辦,孟河帶領的大軍只剩下這些人了。」隨行的屬下看著噗通落水的場景焦急道。
秦燕行沒有說話,仍然盯著徐笙那道身影陰測測道:「不要讓我抓到你,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徐笙站在高高的山巔,披著大氅眺望對面河岸,打了個哆嗦。天陰沉沉的,開始飄起雪花來。黃河河面上已經沒有周軍了,刺骨寒冷的河水很快就麻痹了他們的神經,哀呼聲漸漸小了下來。
「世子,對面的人似乎是冀北虞臻的人,是否讓屬下帶領人去追擊?」
秦燕行冷冷道:「去!」
「是,世子殿下。」
那護衛抱拳行禮后便準備退下,卻忽然又被秦燕行叫住:「等等。」
那護衛立即停住,目露疑惑,但卻不見秦燕行有所指示,反而是神色更冷的看著對岸,渾身肅殺之氣呼然欲出。護衛不明白髮生了何事,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便見一隊黑壓壓的大軍正往河邊奔來。
「是……冀北軍?」
「虞臻,徐笙……好,很好!」秦燕行恨恨的看了一眼對面,大手一揮到:「撤!」眾人看著河面上飄起的死屍,一時面露戚戚然,卻不得不聽從秦燕行的命令,往回撤退。
「王妃,王爺來了。」早在虞臻剛剛帶著人馬出現的時候,便被耳聰目明的綠茗發現,她回頭看了一眼遠方隱隱露出的黑色旗幟,和氣勢磅礴的馬蹄聲,對徐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