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九十章 紫衣少年
玉雪丞自然也看出,錦衣對他的出現,並不歡迎,隱約能察覺出原因,卻終究是無奈。
隨意客套了幾句,便起身告辭,只說改日再登門拜訪。
他確實有求而來,但此時並不是開口的好時機。
錦衣並沒有出言留人,瀲綃也只是淺淺一笑。
玉雪丞離開后,瀲綃才凝思言道:「不知道這位玉二公子到底所為何事……」
錦衣懶懶地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回道:「也許跟凌鳳山莊和流火閣的事有關吧。」
這個答案讓瀲綃有點意外,轉頭看著錦衣,道:「凌鳳山莊這次到底邀請了多少人,居然連你也要請去?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錦衣卻是重重地哼了聲,斜眼一挑眉,道:「你是不是太低估我這個蘇府七爺了?古閔城內,大多稱我七爺,而在外面,雖然我並不以江湖人自居,但他們仍是恭敬地稱我一聲蘇七公子。」
瀲綃禁不住抿唇一笑,嘆道:「好!知道你很厲害了!不過,我說的問題關鍵好象不在這裡吧。而且,為什麼玉雪丞會代表凌鳳山莊出面?」
「因為,凌鳳山莊莊主鳳天歌與玉雪丞的父親玉越書是多年好友,鳳天歌膝下無子,兩家常年往來,玉雪丞也算是鳳天歌的半子了。」錦衣緩緩回道。
瀲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錦衣輕咳了下,橫了她一眼,才道:「是你太孤陋寡聞了,對這些江湖事太不關心了。」
瀲綃只是淺笑了下。道:「因為瓊月庄的事,這兩年太忙了,分身乏術。哪有時間去了解這些,只要江湖上沒出什麼亂子就可以了。以前還會以東籬醫仙的身份出去。但對這些江湖逸事也沒什麼興趣。」
瀲綃本也只是隨口一提,錦衣卻是突然沉默了下來.,.更新最快.
察覺到異樣時,瀲綃轉頭看著錦衣,緩緩一笑,道:「這兩年。你也暗中幫了我不少,不是嗎?更何況,也就只是忙了點而已。」
輕輕撇了下嘴角,錦衣才突然說道:「這次,凌鳳山莊也許想要徹底與流火閣做個了斷了。」
「他們到底是怎麼敵對起來的?流火閣這次找凌鳳山莊的麻煩,只是為了重花劍譜嗎?」瀲綃問道。
沉吟片刻,錦衣才回道:「流火閣與凌鳳山莊地矛盾,由來已久。最初到底是因為什麼,已經查不出來了。不過。十八年前,流火閣閣主炎魑與鳳天歌,幻滄崖一戰。卻是驚動了不少人。但是,沒有人知道前因後果。只是。那一戰之後。流火閣與凌鳳山莊更是摩擦不斷了。基本上,這些年來。流火閣生出的事端,都多少與凌鳳山莊有些牽扯。」
瀲綃忽然問道:「你知道玉雪丞的目地,在見青紫之前,不想太過涉入此事,所以剛剛才那樣的態度,想要他自動離開?」
錦衣輕挑了下眉,道:「一半一半吧。」
他所謂地另一半是什麼,瀲綃自然清楚,禁不住輕笑了聲。
錦衣卻是突然俯身過來,問道:「那我們到底婚期定在什麼時候啊?」眼底笑意盈盈。
雖然知道錦衣只是笑鬧之語,瀲綃仍是一巴掌拍在他額頭上,含笑回道:「等你娶了前面那八位夫人再說吧。」
錦衣眨了眨眼,嘴角一撇,苦著臉,哼了聲,道:「小氣!」
瀲綃淡淡地橫了他一眼,不想理會他。站起身,想去船頭走走。
可剛離了座,突然地一聲巨響,似乎是兩船撞擊的聲音。船身一陣搖晃,瀲綃有些措手不及,手臂一下打在椅子上,禁不住低呼了聲。
雖然,幾乎是同時,錦衣已經起身環住瀲綃,卻沒能讓瀲綃避開那一擊。
有些吃痛地緊皺著眉,瀲綃禁不住撫著手臂,面色略有些蒼白。
錦衣一下沉了臉,急急地問道:「怎麼樣?沒事吧?很疼嗎?」
瀲綃動了動手臂,才笑了笑,道:「沒事,只是有些疼。」
錦衣知道瀲綃的性子,她既然說沒事,那就是真的沒事。但是,既然出口承認疼痛了,恐怕就不只是有些疼而已了。
禁不住低咒了聲:「見鬼了,今天什麼日子,事情真多。」
說完,扶著瀲綃坐下,便要走出去。
才跨出兩步,便聽到外面一個聲音叫囂道:「哪個不長眼的兔崽子!擋你爺爺地道!」聲音聽起來,年紀應該不大。
此時,錦衣腳步不停,臉色卻是又陰沉了一分。
步出門外,立在船頭,錦衣四處看了下,雖然不清楚事情起因,可顯然是他們的船撞過來的。冷冷地瞥過去一眼,便見到對面船上領頭站著的紫衣少年,一臉張狂。
「把對面船上的人……」錦衣剛出聲,卻一下被打斷了。
那少年見到錦衣時,目光一亮,伸手往船舷上「啪」地猛敲了記,又吃痛地甩了甩手,口中一句驚呼:「美人啊!真是絕頂的美人!」
錦衣禁不住眼角一顫。
論相貌,錦衣確實堪稱絕色。但是,不論是作為宮裡的皇子,還是這古閔城裡的七爺,從沒有人敢當面評價他的容貌。
熟悉地人,清楚他傾城容顏下的狠厲手段,被他目帶寒光的一眼盯住,便已是顫不成聲。哪裡還有心思欣賞這份絕色啊。
不過,其實錦衣對此倒並不介意地,但這不代表他可以容忍有人如此明目張胆的「調戲」。
嘴角彎起,恍若鬼魅地淺淺一笑,道:「既然擋著我們船地去路,就砸了吧。」
話音落下,便有幾條黑影躍向對面地船隻,然後便是一聲聲驚呼和落水的聲音。
可是,原本站在船頭地張狂少年,卻是不知何時已經失了蹤影。
錦衣禁不住眉頭一皺。
下一刻,突然的一道紫衣身影從對面船舷躍起,往這裡飛來。
正是剛才那個少年。
目光迎向那少年,錦衣臉色一沉,抬手便是一掌勁風。
那紫衣少年低呼了聲,便順著掌風身形一轉,雖然不可避免地落入河裡,卻並沒有受傷。
臨了還丟過來一句:「美人下手好狠啊!」
這次,錦衣卻是喜怒不現,只是若有所思地朝已經失去人影的水面望了眼,便轉身往艙內走去。
可到門口時,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腳步頓了下,然後一臉的苦惱,重重地嘆了口氣。
昔日修鍊雙劍、苦無進境之時,無人讓我放棄……
初有所成、經絡逆變之時,無人讓我放棄……
失卻望舒、日夜受火焚之苦,無人顧我生死……如今,太遲了。
一生成於修道、亦毀於修道,糾結已深不可解,此種心境,他人怎能體會?!的這段話,每次聽著,都忍不住一陣心酸。
蒼天負我,我寧成魔。
十九年的冰封,足以讓曾經的鳳凰長離,成為遙遠而飄渺的記憶。
心中剩下的,只有日漸積累起的滔天怨怒。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