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虞臻一陣頭痛,他只會拿刀上陣殺敵,怎麼會下廚做飯呢?他不在的這幾日,皎皎又想出折騰他的新花樣了。
相比起來,原來半夜讓他去城西買餛燉的那次,這次更是喪盡天良。
居然讓他一個大男人下廚,她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虞臻眉頭一皺,就要呵斥徐笙。他雖然寵她,但是不是沒有底線的。
居然讓他做飯,太丟大男人面子了。
「夫君,我肚子里的孩兒說,想吃他父王做的飯。」徐笙立馬眼眶紅起來。
泫然若泣的模樣,徹底令虞臻心底開始動搖了。
最後,他揉揉她的額頭道:「晚上。」
反正城西賣餛燉的,城東賣豆腐腦的,城南酒樓的老闆,都知道他懼內了,也不少這一回了。
夜裡,虞臻將清芷園所有的人都打發了出去,只留徐笙與他和……被抓來生火的虞梁。
虞梁:「……」
他感覺要被滅口了。
於是,大晚上的清芷園廚房裡兩個偷偷摸摸的男人在哪裡忙前忙后。
「先放菜還是先放油。」虞臻緊緊皺著眉,像是遇到一個天大的難題。
「回王爺,先放油。」虞梁板著臉道。
虞臻:「那我先放菜好了。」
「……」您問我有何意義呢?
過了一會兒。
「怎麼這麼難吃?」虞臻的眉心能夾死一隻蒼蠅。
虞梁蹲在灶前,頂著一張大花臉在心底默默無言。
虞臻看著自己面前的黑乎乎的東西,發現了一個大難題。
徐笙見虞臻在廚下呆了這麼久也未歸來,心中有些擔心,便小心翼翼提著燈籠去了廚房,想看看他的成果如何。
遠遠地,她見廚房內燈火通明,便加快了幾步。
「怎麼這麼難吃?」她在門外聽到虞臻的聲音。
於是徐笙將燈籠隨手放到廊下,踮起腳尖從窗戶看了進去。她看到虞臻盯著灶上一個白瓷碗,皺著眉頭看著虞梁,好像遇到了什麼天大的難題。
「為何我按你說的做了,卻如此難以下咽?」他聲音沉沉,似乎在想著怎麼懲罰虞梁。
「……」蹲在灶前生火的虞梁一板一眼道:「屬下告訴王爺了,先放油再放菜,可是王爺並未聽屬下的。」
「你是說我自作自受?」虞臻聲音冷硬。
「屬下不敢。」
虞梁摸摸鼻尖,縮縮身子像個被欺負的小媳婦一樣。
虞臻冷哼一聲道:「再來!」
「恕屬下直言,王爺您還是比較適合研究輿圖。」虞梁低聲嘀咕到。
「這個月月銀罰一半。」虞臻又拿了一把菜過來,冷哼道。
「屬下知錯,還請王爺恕罪!」虞梁連忙認錯到。
「你何錯之有?」
「屬下」
「他錯在不該對你說大實話!」徐笙在外面聽了一會兒壁腳,笑著走進來。
「你來做什麼,快回去!」虞臻一見她,立刻皺眉道。
徐笙一面走進來,一面道:「我來看夫君的成果如何啊!」
「本來以為以夫君這樣的聰慧,什麼都難不倒夫君,只是如今看來,夫君好像有些不順利?」
虞臻臉上閃過一絲窘迫,很快不見。
「我送你回屋,飯馬上就好。」
徐笙不停繞過他,徑直地走到灶前,看向那碗黑乎乎的菜,虞臻想要阻擋住,卻已經來不及。
「別看!」他皺眉到。
徐笙端起那個碗,輕輕的嘗了一口,這才娥媚蹙起道:「夫君這是放了多少鹽?油沒燒紅?」
「我再做一次,就好了。」虞臻扭過頭。
便見徐笙無奈一笑,擱下手中的白瓷碗,走過來踮起腳尖拍拍虞臻的肩膀,半是寵溺半是輕笑道:「我來說,夫君來做。」
她的聲音溫溫柔柔,是這幾個月來,少有的溫情,令虞臻耳根微紅。
「小虞將軍,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我便行了。」她又扭過頭,對縮在灶門口的虞梁道。
「這……」虞梁看了一眼虞臻,有些遲疑。
「你有孕在身,不可胡鬧!」虞臻回過神,皺眉呵斥!
徐笙只是摸摸他的脖子,涼涼的手心涼進他的心底,然笑著看著他,另一隻手沖虞梁擺擺手,示意他下去。虞梁又看看虞臻,見他沒有阻止,便連忙放下了手中的火鉗,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幸好出來的早。」他拿著衣袖擦擦自己額頭的汗漬,輕舒一口氣。
若不是王妃,感覺自己見不到明日的太陽,會被滅口!
「看你凶的,把虞梁嚇成什麼了?」徐笙嗔到。
「我明日再罰他!」虞臻皺眉。
徐笙連忙阻止:「可別,人家只是你的將軍,可不是你的燒火工,你別一天找他們出氣了。」
「你在意?」他握住她的手,有些不悅到。
徐笙拍掉他的大手,示意他搭把柴火,然後嗅嗅周圍道:「你剛才是不是打翻了醋缸子?」
「應該沒有?」虞臻不確定,因為他剛才已經打破了好幾個不知道名字的東西。
「我怎麼沒聞到。」他有些疑惑,然後抬頭看到了徐笙戲謔的表情,頓時反應過來,綳著臉不道:「我只不過是擔心你的身子,怎麼可能會吃他們的醋?」
「好好好,夫君沒有吃醋!」徐笙寵溺到。
虞臻:「……」
「好了,我教夫君做飯吧!」徐笙繼續惹他。
「先倒點油,就是你手邊那個……」
「別倒水,放菜放菜……」
「鹽太多了,少放點……」
虞臻:好像虞梁那小子是對的……
不過他堅決不承認,哼!
吃完了虞臻那碗黑暗料理,徐笙連喝了幾杯水,卻還要昧著良心讚揚虞臻的手藝好,一學就會,徐笙決定她再也不為難自己了。
吃一次,永生難忘的虞氏麵條。
這日虞伯遞了一封信進來,說是她娘家人寄給她的。
「這是公子讓老奴送來的,說一開始這信是送往無終的,後來被流殤那小子截獲,才知道是王妃您兄長的信。這不,他們連忙快馬加鞭的就給您送來了。」虞伯笑呵呵說到。
徐笙看著那落款為徐長生的信,笑意淡了下來。
「勞煩虞伯還因此專門跑一趟。」
「王妃這話是折煞老奴了。」虞伯彎腰道。
徐笙沒有與他再客氣,只是讓人送了虞伯出去,然後這才一個人拆開了信。
信中他先問了徐笙的現狀,冀北亂起,她身在何方,又言若是收到這封信,務必儘快回信,他會儘快趕來將她接回長安。徐笙看到這裡,心裡有些複雜。
其實她只是小時候和她這個三個玩兒的來,長大后因為紀氏的緣故,二人才漸漸疏遠,沒想到他還會擔心自己的安全,想要來冀北將她接回去。要知曉大周官員來冀北,基本上是有去無回的,而他卻可以不顧安危。
他有這份心,她真的很意外。
信的末尾又說了一下徐家近況,說這一年裡,大哥徐長風已經成親娶了大嫂,三姐姐生了個大胖兒子,七妹妹定給六皇子做側妃了等等。
徐菁和六皇子?
她在記憶里搜尋了一下那位六皇子的面貌,只記得他局促害羞的笑,其餘的便毫無映像了。如此一來,徐菁也算是圓了自己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