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波蘭會戰
克拉科夫城位於瓦韋爾河的左岸,所以,三國聯軍不需要渡河去攻擊城池。哪怕波蘭人為自己的都城修造了護城河,但那與過百米寬的瓦韋爾河也是兩個概念。
城外,過五十架梁山砲一字排開,砲石如雨點般落在克拉科夫城頭上。一架架石砲的前方,一堵堵披著生牛皮的木牆聳立著,遮蔽著從克拉科夫城頭射下的弩矢、火矢。
大批的波蘭俘虜被驅趕著奔向城下,把一捆捆乾柴枯草撲入護城河中……
蕭合達眼睛里閃過一抹追憶,耶律得重已經花白的鬍鬚也微微顫動,兩個人對視一眼,一個字不說,可一種複雜的滋味卻同時在二人的心底里升起。
這般攻城架勢才是他們二人所熟悉的配方,所熟悉的味道。可是隨著中原火器的興起,如此的場景已經絕難看到了。
瓦迪斯瓦夫此刻臉色說不出的難堪,中國人填平護城河的速度快的驚人,而更重要的是,就眼下的局勢,怕是很快克拉科夫城的城牆就會被砸破吧?
中國人的投石機威力巨大,砲彈落入城中,陷地成坑,沒有親眼見到,瓦迪斯瓦夫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與中國人的投石機相比,克拉科夫城內的投石機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樣不值一提。而且中國人還在他們的投石機群的前方豎起了一道木牆,讓城頭上布置的弩炮、十字弩,全做了無用功。虧得他先前還嘲笑過中國人的舉動,認為是白痴一樣的行為。現在看,真正白痴的反倒是他這個自以為是的波蘭國王了。
克拉科夫城新建的石頭城牆是很牢固,但日夜不停的被石砲轟擊,它究竟能支撐多久去,瓦迪斯瓦夫心中著實沒底。
事實上這種只挨打無力還手的態勢,已經大大影響城內守軍的士氣了。
中國人攻打基輔時候的威脅對於克拉科夫城可一樣是直命要害,克拉科夫城內也有大量的木質建築,雖然不會像基輔城那樣全城都是木頭房子,但若是被中國火彈洗地,克拉科夫城也要直接打GG了。
如是,克拉科夫城內的波蘭軍,現在有著一個很強烈的意想——出城野戰!
因為當卡拉科夫的城牆被打擊的慘不忍睹之後,這也就意味著守軍已經無力遏制聯軍石砲群的逼近,如此火彈洗地才能成為現實化的威脅。
與其待在城中被火燒,且不如殺出去與敵人決一死戰!
當克拉科夫的城牆變得不中用之後,這似乎已經成了波蘭人唯一的選擇。
就是瓦迪斯瓦夫都默認了這一決定,現在他們唯一要等待的就是克拉科夫的城牆「倒下」。而作為波蘭國王的瓦迪斯瓦夫,他所能做的就只有一邊向南方打招呼,讓援軍不用再去等待神羅的兵馬,立刻向克拉科夫逼近;另一邊就只有誠心誠意的祈禱神羅的康拉德三世快些出兵吧。
但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瓦迪斯瓦夫並沒有得到上帝的保佑,神羅的援軍或許已經開拔了,畢竟康拉德三世陛下是教皇大人的忠實朋友。但從神羅到波蘭到底需要時間不是嗎?
克拉科夫城的城牆明顯沒有那麼的耐久,在桑多梅日大公亨里克帶領援軍抵到克拉科夫城的時候,城牆已經變得千瘡百孔,好似被狼狗撕咬過的破爛骨頭一樣,再不能從高處對城外的行動製造半點威脅了。
這種情況讓城內的波蘭守軍沒有一個人還能坐得住,恰好亨利克帶著援軍抵到,哪還有甚各好說的?直接開片!
瓦韋爾河左岸的大片原野上,一面面貴族旗幟飄揚,大批的波蘭步騎匯聚在旗幟下,一排弩炮被布置在陣列的最前方,國王瓦迪斯瓦夫目光炯炯的看著對面。他身後是一支裝備精良的王室侍從騎士,同行的還有一支人數雖不是很多,卻身披十字罩袍,打著十字軍旗,扎眼無比的騎士。這就是波蘭境內的教會、修道院所屬的信仰騎士!
他們波蘭軍中最精銳的力量,也是最有戰鬥意志的戰士。他們隨從國王本人部署在的全軍中心。那裡還有瓦迪斯瓦夫的其他直屬部隊,主要就是來自西里西亞和克拉科夫的騎兵。這些騎兵的身份大體都是貴族們的侍從騎士,身披鎖子甲或者皮甲,頭戴西歐式的圓頂盔或者東歐式的有鏈甲護面的尖頂盔。護具還包括手持的三角盾、圓盾或者水滴形盾。但除了少數戰馬有罩袍外,多數騎兵的馬匹是沒有防護裝具的。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且還算不上是重裝騎兵。
陣型的最前排是弩兵,他們都披著皮甲,而後面就是大量從貴族封地徵調來的農民了。他們有的身材敦實健碩,有的則相對單薄一些。基本上都沒有面對大規模戰爭的經驗,不少人都是生平第一次拿起武器上陣。身上也只穿著毫無防禦力的亞麻布衣,很難對抗箭矢。
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位於徵召兵後方的披甲步兵了,這些人個個都身材健碩,他們或是城市的衛兵,或是貴族的侍從劍士、衛兵,手中拿著長矛、長戟、鏈子錘、戰斧、戰錘等武器,幾乎人人都帶有盾牌。他們才是整個步軍的精銳。
而在兩翼則分佈了大量的輕騎兵,很多人身上只有一個簡陋的布面甲,持著長槍,提著盾牌,只有少數人穿著鎖子甲。
而在波蘭軍的對面,以城外聯軍的營壘為核心,幾門三斤小炮炮口直對著前方,周邊是一架架床弩。這種在陸齊軍中已經被淘汰了很久,可陸齊朝的武庫中卻存放了很多的武器,就跟最後一批神臂弓一樣,現在被陸謙甩鍋一樣丟給了陸越他們兄弟。
在中原早就不吃香的床弩。神臂弓,放在歐洲世界,卻是絕對的先進武器。
陸越這時候正立在一座簡陋的教堂的鐘樓上眺望著波蘭軍,這是一座位於克拉科夫城外的教堂,現在自然沒有教士神父還留在這裡,而是成為了陸越的中軍所在地。
聯軍的營盤布置也是以這座教堂為核心的圓。無論是中軍營壘的形狀,還是周遭大小營壘的警戎圈,那都是一個大大的圓。
教堂距離克拉科夫城不超過十里,此刻斜對著從西面逼來的波蘭軍,兩軍還不足兩千步的直線距離,中間全無遮擋,不用千里鏡陸越都可以將整個戰場盡收於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