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嬰童

三年的時間轉瞬即逝，洛辰坐在亭子里看著眼前的書覺得十分無趣，可是又要裝作很認真的樣子，亭子的一角有個女子背對他坐著，洛辰稚嫩的眼眸看了看那個女子的背影，然後嘟了嘟嘴，然後無精打採的背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女子一直坐在那裡，絲毫未動。

小語端著茶點走了出來，來到女子面前，然後微笑說道：「雲姑娘，這是我新做的桂花糕，你嘗嘗。」

亭子角落裡的女子見到小語笑了笑，然後拿起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塊，然後點了點頭，她轉身看著身後正在偷窺的孩子，然後說道：「將這一篇背完再吃！」

洛辰看了看小語，小語看了看雲姑娘，然後笑了笑，然後將桂花糕放在雲姑娘面前，她退到一邊站著，似乎有事情。

「你若有事儘管說便是。」雲姑娘看出了小語的心事，然後走出了亭子，小語也跟了出去。

「雲姑娘，小語代替全家人感謝你這些年的照顧。」小語說著便跪了下去。

「快起來，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事你儘管說，我一定會儘力幫助你的。莫非家裡人又病了？」雲姑娘急忙拉起了小語。

「不不不，沒有，雲姑娘多慮了，算起來，到今日，我已經在這裡侍奉公子三年了，這三年來，雲姑娘對我全家人照顧有加，昨日家婆交代我，讓我一定要請姑娘去家裡吃一頓她親手做的飯，感謝姑娘多次為我家人治病，經常讓雜貨鋪掌柜給我的家人送去米面，姑娘這三年來給的賞錢，我家人拿去買了新的宅子……」

「可以，什麼時候去？」雲姑娘聽到這裡，直接問道。

「家婆說明日。」小語見雲姑娘答應了，急忙回答，滿臉的開心。

「我知道了。」雲姑娘說完便朝著屋子裡走去。

「雲姑娘！」小語急忙跟了上去。

「還有什麼事嗎？」

「家婆說想一起見見小公子。」小語急忙回答。

「嗯，我知道了。」雲姑娘轉身看了看正在偷聽她們說話的洛辰，聽完小語的話，滿心期待的看著雲姑娘，看到雲姑娘點頭后，高興的跳了起來。

小語走了過去將桂花糕拿給了洛辰，然後笑了笑：「吃吧。」

「還是你對我好。」洛辰急忙接過去就開始吃了起來，完全忘記了雲姑娘交代的話。

「公子你還小，你不懂，其實雲姑娘才是對你最好的那個人，三年來，她雖然對你很嚴格，實際上，她的心裡，你比誰都重要。」小語摸了摸洛辰的頭髮，笑了笑。

「才不是呢，她總是冷著一張臉，我看見她就害怕，她還總是讓我學這個，學那個的，我一點也不喜歡，我就喜歡自由自在的玩樂。」洛辰一邊吃，一邊抱怨。

「你啊，等你長大了就不會這麼想了。」小語搖了搖頭，不再與之爭論。

次日早晨，雲姑娘拿了一套新的衣衫遞給小語。

「一會兒給他穿這套衣衫吧。」

「好的，雲姑娘。」小語說著便抱著新衣衫就要走進洛辰房間。

「對了，你給他穿好衣衫，洗好臉后，便讓他過來找我，今日你便回去幫助你的家人，晚一些我們會到的。」雲姑娘說完便回了自己的房。

「是。」小語看著雲姑娘回了房，急忙進去給洛辰穿衣去了。

「去你家吃飯的話會不會經過集市呢？」小語剛進去，洛辰便跳了過來拉住小語的衣衫問。

「會的，怎麼，你想去看看嗎？」小語一邊給他換衣服一邊問。

「那是自然，我都三歲了，我整日在這個院子里讀書，修練……哦，練劍。」洛辰似乎意識到說錯了什麼，急忙更正了話語，還好小語並沒有仔細想，這才放了心。

「公子想去集市看看這事還是要雲姑娘同意才行，我給你洗了臉之後便要先回去了，雲姑娘讓你收拾好了過去找她。」小語心裡記掛著家裡今日搬遷之事，打了水給洛辰洗過臉后，把洛辰帶到了雲姑娘的房門前。

「公子你自己進去吧，我和姑娘說一聲便要先回去了。」小語在門外說道。

「小語你去吧。」房內傳來雲姑娘的聲音。

「是。」小語笑了笑，和洛辰搖了搖手，然後便離開了。

洛辰走進雲姑娘的房間，然後在房屋正中央站著，這個房間他太熟悉了，裡面什麼也沒有，空蕩蕩的，就連窗子也從未打開過，屋子一角有一張小圓桌，有兩個凳子，便是這屋內的全部了。

「上神。」洛辰小聲的喚了喚。小小的屋子裡沒見到雲姑娘的身影。

等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見雲姑娘身影，洛辰飛身而起，在屋頂的角落裡尋找，果然，看到一星白光，洛辰笑了笑，然後跳了進去。

「上神！」洛辰走了過去，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然後行禮。

「不錯，有進步，比上次快了一點點。」雲姑娘轉身看著他。

「我會更加努力的。」洛辰急忙回答。

「那好，把之前教你的都練習一遍，然後和我一起去鎮上。」雲姑娘說著便坐到了一棵樹上看著洛辰。

洛辰聽到可以去鎮上十分高興，將之前所學法術和招式比劃了一番，然後順便摘了一束野花遞給了雲姑娘。

「謝謝你願意帶我去鎮上看看。」洛辰將花遞給雲姑娘。

「行了，走吧。」雲姑娘接過花，然後帶著他回到屋內，桌上多了一個花瓶，她把花插了進去，然後牽著洛辰出門往鎮上而去。

一路上，洛辰雖然很少說話，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覺得十分新奇，沒想到外面的世界居然這麼熱鬧，到了鎮上，看到許多賣小玩意的，忍不住放慢了腳步，雲姑娘明顯感覺到他的好奇之心，她拉著洛辰去看了那些小玩意，又帶著洛辰去看了雜耍的班子，洛辰第一次覺得雲姑娘挺好。

雲姑娘又給洛辰買了一身最新樣式的衣衫，然後又吃了些許小點心，洛辰看著走在身邊的雲姑娘，幾經思考之後，走上前拉住了雲姑娘的手，雲姑娘低頭看了看他，然後溫柔一笑，卻沒有說話。

「師傅，你笑起來很好看，為什麼你卻很少笑呢？」洛辰弱弱的問。

雲姑娘看了看他，沒有說話，連笑容也沒有了，洛辰見到雲姑娘臉色變了，有些害怕，想把拉著雲姑娘的手抽回來，可是，雲姑娘卻使勁的拉住了他，走了一段路之後，雲姑娘看著眼前的河水，眼睛濕潤了。

「師傅，你為什麼哭呢？是辰兒說錯話了嗎？」洛辰看著雲姑娘手心直冒汗。

「師傅只是想起了一個故人，不覺有些傷感。」雲姑娘還是看著河面。

不知道那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雲姑娘自己都忘記了，可是，那一天，那個男子將她從河中抱上岸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那一世，她不是他的妻子，，再一世，她還沒來得及成為他的妻子，他們之間似乎總是不能圓滿。他叫洛寧，本是仙界的帝休神君，是帝休星神的守護神，可是，幾百年前，他為了救她死在了仙界的雷霆神殿，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寧願自己沒有成為帝休星神，寧願自己永遠都只是帝休星靈，或者只是魂靈雲兮即可，她只希望洛寧還能像當初那樣，從藤蔓后出現，然後笑著和她打趣，又或者，他們在生靈島相依相偎，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師傅，師傅……師傅！」洛辰見雲姑娘出神了很久，扯了扯雲姑娘的衣袖，喊了幾聲。

雲姑娘被洛辰這麼一喊回過神來，她看了看子墨，回過頭擦乾了眼淚，然後說道：「走吧，我們這就去小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