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復仇

老婦人鼓足了勇氣仔細看了看洛辰的臉，又看了看他眉間的印記，看完之後急忙爬了起來，然後瘋狂的逃離，一邊跑一邊嘴裡念叨：「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我沒有害死你娘。」

洛辰本是無心管這個老婦人的，可是當他聽到娘這個字的時候，心裡便有苦楚湧出來，從小到大，他多麼希望自己也有娘，可是，這對他卻是奢望，他擁有的榮華富貴是別人羨慕嫉妒的，可是別人有爹娘疼愛卻是最刺激他的事。

雲兮是洛辰的什麼人，他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雲兮說過，在外人面前，他便稱呼她為「師傅」，若是沒有外人在前，她要他稱呼她為「上神」，她雖然關心他，愛護他，更多的卻是強迫他做他不喜歡做的事，他不願意修練仙法，他想像正常孩子那樣無憂無慮有人疼愛，可是他不能，雲兮是他唯一的親人，小語現在已經走了，他的心裡失去了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你站住！」洛辰飛身上前擋住了老婦人的去路。

「你，你，你這個小孩子想幹嘛？為何擋住我的去路！」老婦人結結巴巴的和洛辰說話，眼睛卻一直不敢看洛辰。

「你為何這般怕我，可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洛辰心情不悅，也懶得繞彎子。

「你這娃娃，小小年紀說什麼呢！我和你，和你，素，素不相識！」

老婦人說著便推開洛辰，急忙要離開。

「你就老實說了吧，你是不是知道一個女子的事？」洛辰心想著雲兮，著急不已，他心裡真怕老婦人說的女子是雲兮，要是雲兮也死了，那麼他又該何去何從，又能做些什麼。

「我，我，我，我什麼也不知道，你不要問我，我不認識你。」

老婦人叫洛辰這麼問了，急的直冒汗，急忙要走。

「你說，你到底知道什麼，是不是有個女子被你害死了？你是什麼人，怎麼能害死她呢。」洛辰扯住老婦人的衣衫不讓她走。

老婦人被這麼一拉，差點就跪下了。

「我，我真不知道你在，你在說什麼。」

「你快點說啊，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洛辰見老婦人這般樣子，只好改變了語氣，畢竟是求人的事。

老婦人見洛辰有些悲傷，先前的害怕和緊張也都稍微好了些，看著眼前這個小小的孩子，她有些動容了。

「好吧，我說，我說，你家是不是在城外南山的那座宅院里？」

「是，你怎麼知道？」

「孩子，那宅院是後來重新修葺的，你的家就是那裡，你的娘親也死在那裡。」

「我的娘親？你是說我家後山上那座墳里的人嗎？」洛辰想了想，原來些老婦人說的是那個墳里的人。

「正是！」老婦人點頭。

「我沒見過那墳里的人，所以我不認識她，是師傅告訴我那裡面是我娘的，她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死了。」洛辰十分失望的就要離開。

「孩子，孩子，記住我的話，你要小心那個女人，說不定當初就是她想要你娘死，所以你才沒有娘，她為了得到你害了你娘也說不定。」老婦人拉住洛辰，看似十分關心的說。

「你認識我師傅？」洛辰聽了老婦人的話，想必老婦人是知道師傅的。

「不，不認識，見過幾次。」

「那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嗎？」洛辰拉住老婦人的手，十分焦急和期待。

「孩子，你那麼在乎那個女子嗎？萬一她是你的殺母仇人呢？」

「不會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當初你出生的時候你娘是沒有死的，當屋外那個女子站在門口后，你娘就死了，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做噩夢，夢到你和你死去的娘，沒想到還能遇見你。」

老婦人原本是十分害怕洛辰的，剛出生的孩子活下來之後出現在自己面前，差點誤以為是來尋仇的，這才隨意的說了假話，沒想到這孩子根本不在乎，這倒是很不錯的結果。

洛辰沒有再理老婦人，而是直接就離開了。他想回去等著雲兮回來，他想問問她，是不是她讓他沒了娘，如果是，如果是，他要報仇嗎？他自己也不知道，養活自己的是雲兮，生下自己的是娘親，害死娘親的是雲兮，那麼讓他沒娘疼愛的也是她，她是他的仇人嗎？他可以當她是仇人嗎？

院子里還是沒有雲兮，他開始胡亂猜測起來，他忽然好害怕，害怕雲兮真的被悍匪們殺死了，要是沒有雲兮，他又能去哪裡，應該去哪裡。

洛辰回到小語的墳前坐著，沒一會兒便睡著了，夢裡，他又夢到那個老婦人，老婦人指著他鼻子罵他，她罵他不為親娘報仇，罵他活該沒有娘疼愛，老婦人的面孔十分猙獰，他被罵的越來越厲害了，生氣之中，他搶過老婦人手裡的拐杖，然後穿進了老婦人的身體……

「啊……」

洛辰聽到了真切的聲音，急忙睜開了眼睛。

「上神，師傅！」洛辰睜開眼看到了雲兮的面孔，最多的還是激動，他緊緊抱住了雲兮。

雲兮見到洛辰這麼抱著自己，先是吃驚，然後便也摟住洛辰小小的身體，將他抱在懷裡。

洛辰一邊哭著一邊說：「我到哪裡都找不到你，我知道，那些悍匪不是你的對手，可是我還是擔心，我怕你像小語一樣被悍匪給殺了。」

聽到洛辰的話，雲兮的內心十分欣喜，原本以為這兩年對洛辰過於嚴厲，想必洛辰是恨自己的，沒想到在洛辰心裡，自己還是很重要的，雖然值得高興，可是……

「師傅，上神！」洛辰忽然大驚。

「沒，沒事。」雲兮忍著痛笑了笑。

「是，是我殺的，我，我不是故意的。」洛辰急忙將手放在雲兮受傷的地方，想要幫她止血。

洛辰在夢裡殺的是老婦人，可是卻在睡夢中抽出了雲兮手裡的佩劍，直接刺傷了雲兮，雲兮心口下方的位置正在流血。

「我，我，怎麼辦？」洛辰看著流出來的血嚇得不知所措。

雲兮見洛辰這般害怕，急忙拉住洛辰的雙手，第一次溫暖的笑著看著洛辰，然後說道：「辰兒，別害怕，我不會死的，我需要閉關幾年，我，我不能陪在你身邊教你修練仙法了，你，我不在的時候，你，你要勤加練習，等我，等我出關了，我，我便會萊接你，切記！」

聽著雲兮斷斷續續的話，洛辰急忙握緊雲兮的手。

「上神，你是神，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會死嗎？」

「不會的，我不會死，我還要等你，等你想起，想起我們之間的事。」雲兮笑著安慰他。

「嗯，我會努力練習的，上神放心。」洛辰急忙點頭，希望雲兮放心。

洛辰的話剛說完，雲兮便將劍拔出，然後消失不見了，只餘下一把劍在洛辰手裡。

「師傅，師傅！」洛辰急忙四處尋找雲兮。

「洛辰，那是你的上古寶劍，一定要保管好它，它是軒轅劍。」

雲兮留下這一句話后便再也沒有回應，任憑洛辰如何尋找，如何呼喊，空蕩蕩的回聲也只有洛辰自己的聲音。

「師傅，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修練，你也不要放棄，一定要活著！」

洛辰看了看手裡的神劍，然後將劍放回了劍鞘，他將劍背在身後，看著娘親和小語的墳磕了頭，然後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