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歸屬
墨竹走到凝視輕夏的烏天下身邊，上下打量他良久，交代一旁的人，「將此人與菱桐帶走。」
墨韻望了一眼這座半年煉香的世家院宅，揮手道：「封了此處。」
菱桐終於蘇醒過來，揚手吹了個口哨，等了好久都沒有動靜。
墨韻知道她在傳喚那兩隻巨大的毒蟒，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良久沒有動靜之後聽到剛被抓住的烏天下悠悠說到，「它們死了，我殺的。」
輕夏對上他的雙眸，突如其來的心下一動，他如何這樣看著自己，似乎很深情。
墨韻也審視打量烏天下，示意旁邊的人給他鬆綁。
烏天下指尖夾著的銀針還給輕夏，淡淡一笑，他是她的師父，她的招式他都了解。
「回宮！」墨竹瞧了一眼烏天下，皇上沒說要這個人性命，就暫且留著吧。
輕夏卻突然發話了，「把烏檀主一併帶上，殺了兩個毒蟒就想掩飾深夜至此的目的，未免太說不過去。」
墨韻沒說什麼，揚手示意按著輕夏所說的執行。
烏天下猜不出她想做什麼，卻沒反抗。
輕夏走到李良兒面前說到，「娘娘，回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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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花一夜未眠爬在床榻上，心底里的不安如無盡蔓延的水草，交纏著，滋長著，身上被杖刑留下的痛楚依舊清晰。
思量了一會兒，她掙扎著起來披上衣服，撐了一把傘往芳華宮的方向走去，一路無人阻攔，一如平常。
芳華宮的燈火徹夜都亮著，菱花走進去，宮人們只是行禮退到一側。
她的目光率先落在桌子上翠綠欲滴的水晶翠上，微微一笑，轉眼看向淡黃色床幔下掩映的朦朧人影，低聲說道：「妹妹這盆水晶翠已經長的格外出色了，怎麼不見送與皇上？」
聽不到李良兒的回答，她移步過來只是站在床頭，輕聲說道，「我懷疑牧景一直躲在皇宮，或許就在南齋宮。」
這下，她就奇怪了，李良兒今晚怎麼沉默寡言成如此模樣了。
她挑開床幔，乍一看，是李良兒，但她認識這個女人，她鼻樑左側一顆小小的黑痣，是……李良兒的母親，她以前到地下石室看過這個女人幾次，她生了一副好皮相，年齡增長，卻依舊貌美如少女時的樣子。
「你……什麼時候……」菱花不知怎麼問，她逃出來定是不可能，是誰救她出來的？
姬二夫人動彈不得，只能安安靜靜的看著她，也不說話。
「皇后呢？」菱花相顧四周沒見到李良兒的影子，再次不踏實起來。
「她被皇上叫走了，還沒回來。」姬二夫人也焦灼萬分，良兒沒說她要去哪兒，只說叫她等她回來。
菱花嗅到不正常的氣息，皇上為何無緣無故的叫李良兒過去？
「夫人是不是皇上遣人帶回來的？」
姬二夫人也不瞞她，點頭稱是。
菱花瞬間從腳底湧上一股游遍四肢百骸的寒氣，「你被救這件事，我母親知情嗎？」
姬二夫人想了想搖頭，「菱桐不知道，一個叫墨韻的暗衛，他是皇上身邊的，是他救了我出來，並沒有驚動一個人……菱花，皇上會放過良兒嗎？」她不確定了，她不知道如今是個什麼情形，那個銀髮的女子是皇貴妃嗎？
「或許……會吧。」菱花深深的看了眼姬二夫人，不敢多做停留離開芳華宮，今晚，一定不尋常。
鵝卵石鋪就的路上，雨水往兩側傾斜的弧度流去，路，很滑。
菱花走的平穩，今晚的皇宮似乎格外的靜謐，絕不是因為下雨的關係吧，捏著傘柄的手握緊，她抬頭，這裡是聶蓁的寢宮，她揮手阻止了通報直接進去。
「你來晚了。」聶蓁的聲音透過隔著的屏風傳出來，她只著了一件薄紗，隨後走出屏風。
「什麼意思？」菱花站定，看她臉上亦有愁雲。
聶蓁用手勢示意她坐，緩緩開口道：「沒發現嗎？今晚連只蒼蠅都飛不出皇宮，皇上已經有所行動了，就在毫無預兆的今晚。」
菱花手心沁出細密的汗，突然她對聶蓁說到，「去宣宜殿看看吧。」
聶蓁遲疑著，菱花冷笑，「如今，這條船，你下不了了，我們都是一樣。
別以為皇上沒查出來，南安城深林中，針對牧景的數名死士，雖然除去了標記，可你當皇上身邊的暗衛好糊弄？
當日在瀛秀苑，我的目的只為殺了冬兒，而你卻叫人引開雲青，意欲騙牧景上留雲山，還想玷污她的清白，那時，你一定不解，何人通知了皇上，今晚不妨告訴你，是我。」
聶蓁強裝鎮定，菱花笑的嫣然，「我是想殺了牧景，可沒想過讓她失了清白，何況那個時候，她應當已經懷有身孕了。
說到孩子，前幾天，派人去南齋宮蓄意暗害小皇子小公主的人是你吧，你一定認為皇上沒有查出來，你可真是低估了皇上。」
聶蓁站起身，穿戴整齊后瞧著菱花說到：「從皇上為了牧景說出廢后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皇上心中，皇后的地位已經被替代了，我試了很多種法子，卻永遠引不來皇上的一個眼神，整個後宮，沒有人會比我更愛皇上，可他……在這個寢宮，一晚都不曾留宿。」
「我爺爺說，李良兒和牧景都是上天屬意的鳳女，但皇上，屬意牧景。」菱花朝聶蓁微微一笑，「冥武帝，這一生，只為一人而來，睥睨天下，是想那個容易迷路的女子一抬眼就能看見，那個女子不是你，不是這後宮任何佳麗。」
後面的這句話，是夙風從前告訴她的，那時，他還不知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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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中，空氣的溫度降到最低，比外面下雨陰涼的天更讓人發寒。
唐睿懷中的牧景眨巴著眼回憶剛剛季國公說了什麼？
對了，他只是無意提起自己的娘親曾寫密信給他，叮囑他務必阻止她入宮，千萬不要讓她見到當時的太子，現今的皇上，一旦她與唐睿碰面，就定下和唐譽的親事，這就……新奇了。
「呵呵……舅舅，你和我娘親真像，直爽，不拐彎抹角。」牧景試圖消除這莫名的氣氛，握著唐睿放在自己腹部的手問道：「我娘親可註明因由了嗎？」
「沒有。」季國公垂首回答，不敢看唐睿直射冷意的眼睛。
看來，還真得無事的時候拜訪拜訪唐譽。
季國公前腳離開御書房，聶蓁和菱花就求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