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歷史

「只要思想里尚存有人的一面，它就不能被擺脫，而且表現在我們身上表現得更加危險！」洞察者苦笑著說「你別看我們一口一個高等生物地自稱著，但那只是肉體上的，在思想上，我們依然與人類相同，即便經過賦予者篩選也是如此，短時間內也許不會顯露出來，但時間長了就會。」

「而這樣的後果，你可以這樣理解，就像把核彈交到小孩子手裡的結果，就是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但是卻沒有與之相對應的心性，最終只會帶來可怕的混亂，就像當年的內戰。」他接著道「如果不是賦予者當初留下了許多後備保險，根本不需要什麼裁決，我們早就自己把滅亡了，甚至早就把這個世界毀滅了。」

不愧是掌管司法偵察的洞察者，一席話非常有道理，揭示出問題所在的本質，但終衡還有一點疑惑：

「可是，人性縱然有弱點但也可以避免啊。」

最好的方法就是外因，就像人類歷史上雖然這樣的事情很多，但都是在和平已久的年代，面對裁決，面對亞特蘭蒂斯人這麼強大的對手，這可是生死存亡的大事，怎麼進化者們還會忙著內鬥？

而且，進化者既然擁有遠遠超過人類的力量，為什麼不早把人類征服了，數千年來都隱藏在次生空間里不干涉人類社會這也不正常。

洞察者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他相信對方千里迢迢地跑來肯定不是來跟自己談心的。

他提出了這些疑慮。

「呵呵呵，別著急，很多事情你還不知道……」洞察者笑著道「你說得對，的確這些事情是只會在和平已久的年代發生的，所以我要說，如果說什麼東西是我們進化者最大的敵人，除了那誰也說不清的人性原罪使然，就是和平！」

「雖然和平很美好，但是它卻在侵蝕我們，讓我們漸漸腐化，墮落。這裡面的事情同樣複雜，而要講清楚同樣得從背後的東西講起，你也就明白我來找你，幫你的原因了……」

他又問了終衡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我們之上是賦予者和欽定者，雖然它們一直都基本不怎麼露面，但也一直在利用某些間接手段對我們進行干涉，你應該知道吧？

「嗯。」

「那你知道它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想了想，最近這陣子的事情都這麼明顯了，稍有點邏輯思維，知道點內幕的進化者應該都能推理出背後的隱情，終衡把那番需要進化者發展科技，以對抗不知被封印在哪個異次元的亞特蘭蒂斯人文明的真實力量的猜測說了出來。

當然，害怕引起洞察者的不悅，娜塔莎說的那番「你們第四代進化者才是將來的主角」說辭，終衡將之省略了。

不過，這也沒什麼意義，因為洞察者接下來很快就親自把它們揭示了出來。

「你的猜測完全正確，正是因為只有科技才能對抗科技，賦予者才會扶植我們，只是我們這些第三代進化者因為種種原因不爭氣弄得一塌糊塗它才會創造你們。」洞察者說「當年，我剛才跟你說得那種人性的原罪，其實它早就清楚的，所以走就做好了預案。」

「這個預案就是抹殺懲罰，可能你們對它沒什麼概念，因為它不是針對你們的。」洞察者道「你不是之前問過，為什麼我們有這麼強的力量還不征服世界嗎？其實這樣的說法是不準確的，因為我們已經統治過了……」

他道：就是遠古時期，大概六七千年前到三千年前，這世界是由我們的先輩，更早的一批進化者統治的，而今天強大的進化者稱呼，古神也是自此而來。那個年代，就是你猜測中的神話時代，藉助超能力與黑科技他們也留下了許多即便今天也還存在的證據，比如金字塔，復活節島的石像……

「可是，就像我跟你說得那樣，賦予者要我們發展科技，但他們卻為了自己的利益故意壓制科技，空有著強大的力量卻將精力都投在了這些沒有意義的事項上，直到2000多年前封印突然出現破裂導致其中的東西跑出來了一小部分造成了可怕的災難，大批次生空間崩潰，就是你所說的那場浩劫。」

「雖然這次災難最終還是被遏制了，但為了防止像我說的那樣把事情搞得一發不可收拾而無法挽回，賦予者才特意定下了不得干涉的規則。」洞察者接著說「這樣，是為了給誕生自人類的我們，還有人類本身留下一些種子。」

「打那后，賦予者便強制我們必須毫無保留地離開原生空間，去次生空間，最小限度地減少對人類的干涉。」

「違反者就會遭到我跟你說的抹殺懲罰，雖然有時候可能會僥倖失效，但我曾經親眼見過三人因為違反而遭到抹殺！我們都能發現人性的弱點，賦予者也是，所以它制訂了針對性的規則，沒有找所有人以免搞得它好像在控制我們一樣而人人自危……你應該明白的，適度的壓力是有效的，但這種讓人惶恐的氛圍，也是很不利於科技發展的。」

「這種禁忌只存在當初那一批最強大的進化者身上，其中有一個，就是我。」洞察者說「這種利用約束最頂層一批人的手段，既保證了惜命的我們不得不執行讓規定有效，也保證了留有一定的靈活彈性，很高明，打那以後我們這些當初最強大的進化者就在一起合計一番后，為了方便約束管理成立了一個統一的組織……」

「這個組織就是現在的天平，名字源自賦予者當年與我們直接聯繫時說過讓我們不要破壞平衡，要維護平衡之意。」

「另外，那次大戰後，我們的死對頭亞特蘭蒂斯人也受到了重創不得不隱遁，背後的文明……嗯，現在告訴你，它的名字叫做淵庭，也採取了一些措施，你說的利用基因技術污染人類血統進行滲透是一個，還有一個便是成立了裁決組織，意為最終將奪回制裁一切的權柄。」

「這之後我們的鬥爭就從地上轉入了地下，雖然它就再也沒有直接出現過，但是欽定者卻進行了干涉，比如這一次任務你們所爭奪的那艘處於異度空間中的星艦殘骸就是當年一次干涉后遺落下的證據。」

「這樣的干涉雖然不多，但也不少，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們在爭鬥中佔據上風，裁決更是被消滅過三次……」洞察者一次次地數著「他們不論是技術，還是力量，都不如我們，一次是幾百年前，還有一次是差不多100年前，最後一次你也知道了，就在前幾天……」

「暫時勝利后的和平時光就是我跟你說得那樣，人性的弱點開始暴露出來的時候。」洞察者惋惜地說「本來贏得的和平，應該是用來發展科技的，但飽暖思**，很多進化者恰恰就像我跟你說的那樣，在失去了鬥爭目標后又開始像我們最早的先輩一樣開始迷戀權勢，甚至由於長期沒有威脅他們還覺得賦予者欺騙了他們，所謂的封印其實當年的大戰早就解決了，它在奴役他們幫助它發展科技。」

「這是人性的弱點，不可避免，最好的解決辦法其實是從哪裡來回哪裡去，找一個可以轉移矛盾的對象。」洞察者分析道「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像現在世界上到處都在講的星際殖民，離開地球去開拓外面的宇宙。」

「但是你應該知道，這是需要科技支撐的，又恰恰是我們沒有的，何況我們還需要應對封印里的存在，實在太超前了，而第二個呢就比較容易了。」

想都不用想，終衡也知道洞察者指的是什麼——征服世界，讓進化者再次重回遠古神話時代統治世界的榮光。

可是……

「它對於我們而言簡直易如反掌，但是從理智上，有遠古時代前輩的前車之鑒，你覺得能這麼做嗎？或者說賦予者會讓我們這麼做嗎？」洞察者反問，然後自問自答道「當然不會，所以抹殺懲罰依然還在，而我們由於沒有了對付的目標，你說該怎麼辦？」

怎麼辦？

都說閑得蛋疼閑得蛋疼，蛋疼了就自己打自己，內鬥唄，再加上抹殺懲罰又不管下面的人，沒有親身感受而不明真相的中下層進化者里開始出現征服派並成為上面用於內鬥的工具，人類國家與民族意識的出現又產生的認同派也變成內鬥的工具——或者說借口更貼切一點。

然後，如前所言，負面的情緒發泄不出去導致組織里派系林立，越憋越亂，就差湊個東南西北，成一桌麻將了。

「當然了，我們也不是沒有做過過這方面的努力，次進化者就是在不逾越規矩的前提下做得一個將來早晚可能面對的與人類溝通相處的過渡準備，但是後面在當年裁決第一次臨死反撲中，失敗破產了……」

「終衡，你以為我沒有感覺到組織會內戰嗎？實話告訴你，在將近100年前裁決第二次滅亡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洞察者淡淡地說「雖然很淡，但我仍然能感覺到它早晚會來，而你知道內戰中什麼東西將損失最大嗎？」

他說出了那個漸漸接近談話尾聲的答案：不是進化者，不是次生空間，是那些超文明的遺物！

「它們，特別是那些能構築工業生產線的，有多珍貴，作用有多大你應該清楚，一旦壞了，就不能再生產了，所以我不能冒那個它們損壞的險！」洞察者說「我的位子要求了我必須保持中立，不能參與很多事情，而且必須依照規矩辦事，但規矩，也不一定要百分百地嚴密……」

「這些珍貴的東西與其放著不動任其損毀，不如送出去先交給人類，因為他們已經具備了掌控它們的能力，也有比我們更多的投入研究的精力從而開發出更多的用途。」

「而且，依靠它們人類短期內也不可能威脅到我們，我們想拿回來隨時都可以拿回來，所以我就默許了一部分進化者，比如認同，或者想借人類之手借刀殺人征服世界的傢伙把這些東西偷偷送了出去，然後留下了監視，並且在當年大清洗的時候有意掩蓋了它的消息以防止遭到組織里那些只會內鬥的蠢貨的覬覦！」

「這也算是留下一顆種子，不然它們的下場就是在20多年前的內戰里，徹底損毀！」

「所以，終衡，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洞察者一針見血地直指最後的要害「其實，你應該也清楚只有統籌全世界的力量，才是最大限度地發揮出地發展科技的手段，但你知道為什麼它一直在壓抑著我們這麼做嗎？」

「很簡單，時機未到！」

「只是，我們這些自身擁有強大力量的古神一系進化者，人性使然下註定是沒辦法處理好自己和人類，和科技發展的關係的，所以這份工作並不是由我們來做……」

頓了頓，他指指終衡：需要完成工作的，是你們，這些第四代進化者。」

雖然一如既往地冰冷，但是洞察者的臉上的表情已經帶上了一絲使命感般地狂熱：「選拔標準，你應該知道，你們沒有我們那麼多芥蒂和亂七八糟的人際羈絆，又有著比我們更廣的眼界和更理性的思維，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而我，在這場局中要做的便是幫助你們順利地完成自己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