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D-CLASS
楊鮮扭過頭，只見杜鵑站在身後，臉上掛著無奈和落寞。
「什麼意思？」
「我還是沒能阻止王玫瑰。」
「阻止他什麼？」楊鮮不解，他站起身形，走到杜鵑身前。相距不過10公分，「給你我說清楚啊！」
本就沉浸在夢中無法醒來的他分外火大。
但偏偏這個自己意念幻化出來的杜鵑竟然不聽從他的控制，這讓他更加惱怒。
「你知道什麼是平行空間嗎？知道什麼是電子雙縫實驗嗎？」
「僅限於這個詞。」楊鮮更加摸不著頭腦，「說這個幹什麼？」
「王玫瑰是我的閨蜜，也是DWALKER。我也是。」杜鵑推開楊鮮，自顧自地坐在了他先前所在的位置，兩條長腿在天台外晃蕩著，然後掏出女士香煙點燃。
「DWALKER到底是什麼鬼？！給我說清楚啊！」
「你做的每一個選擇，就會誕生一個平行宇宙。但這個平行宇宙並不存在與三維空間。」
「你想說什麼！」
「你現在所身處的，就是一個平行宇宙。」
「騙鬼啊！」楊鮮簡直要被氣笑了，「老子明明就是在做夢！」
說著，他用手一指。
對面的大樓瞬間崩塌，煙塵漫天。
「很抱歉，楊鮮。王玫瑰並不知道她在貼吧上選擇的繼承者是你。我也不知道。」
杜鵑自顧自地吸了口煙，平靜地說著，根本不理會那驚天動地的一幕，就如同沒看到一般，「菩提老祖住在哪？」
楊鮮一愣，幾乎是下意識地答道，「斜月三星洞靈台方寸山。」
「對。是心。也是那些平行宇宙所存在的地方。」杜鵑嘆了口氣，「所有的DWALKER都是不幸的，王玫瑰則是不幸中的不幸。錯就錯在她沒有成為一個DWalker的自覺。」
說到這，她悠悠地嘆了口氣，噴出一口煙霧，「作為一個DWALKER，怎麼能愛上一個人呢？」
楊鮮不著急了。
即便是再傻，他也看出來事情的不對勁。他坐在杜鵑身邊，盯著她的眼睛，問。
「到底什麼是DWALKER？」
「DreamWalker，夢境行者。夢境行者啊……就是維護這些平行世界秩序的行者。」
「說了好像沒說一樣——那麼多人隨便做個夢就要出面去維護，需要多少個夢境行者？」
「我之所以說這裡是平行宇宙，那是因為我在這裡。傻子。」杜鵑看著楊鮮，「容納兩個以上的個體或者思維或者說是意識——不管什麼都好，只有這樣才是一個真正的平行宇宙。」
「你不是我潛意識裡的……」
「不是。夢境和平行宇宙很相似，造物主都有神一樣的威能。但區別在於，即便是造物主不能做到和不知道的東西，也會存在。比如說，我和我的思維。」
「再比如說，因為我的存在，你就不能像控制夢境一樣隨時離開。」
「那王玫瑰……」
「她也是真實的思維存在。而且……她真的已經死了啊……你看到的。」
「你說什麼？！」楊鮮一躍而起，凝立虛空，「你是說，王玫瑰的本體真的已經死了？！」
「她早就活夠了。作為一個夢境行者，要眼看著男友在平行世界中一次次的出軌、一次次地車禍死去，卻又無能為力，無法改變。」
「這有什麼難的！！！！」楊鮮仍舊無法相信杜鵑說的這些，只當是自己做了個瘋狂的夢。
「因為她愛的就是個渣男啊。」杜鵑也凌空踏步，站在他的面前，「既然你接受了她的指引，那麼以後你就是夢境行者的一份子了。」
「夢境行者到底要做些什麼？」
「明天見面再說。」
「我怎麼離開？」
杜鵑拿出一枚黑色的，窄窄的，閃爍著柔潤光澤戒指套在了楊鮮的手指上。
直到此時，他才注意到杜鵑的無名指上帶著一枚同樣的戒指。
杜鵑在戒指上輕輕摩擦，「明天見。」
就像是電視被關閉了一樣，杜鵑驟然消失。
楊鮮看著遠處一眼看不到頭的高樓大廈，整座怪獸一般的都市讓他感覺到有些寒冷——和恐懼。
那麼，明天見。
++++
王玫瑰是真的死了。
就死在自家地板上——準備出差的時候，心臟病突發離世。
送走了王玫瑰，杜鵑帶著情緒異常低落的楊鮮，駕車從公墓來到了燕京西郊外一處僻靜山坳。
幽靜的四合院掩映在綠樹之中，樹影婆娑。
院中大槐樹下的石几邊坐著一個身著白色明制道袍的老者，桌上擺著一台Macbookpro。
那老者正聚精會神地瀏覽者頁面。
這幅打扮和行為……
楊鮮
「你就是楊鮮？」老者的眼睛仍然停留在屏幕上。
「請問您是？」
「這就是公司的大老闆，王一元王先生。」杜鵑介紹著，「王總，這個就是王玫瑰的繼承者，楊鮮。」
「這小子有點危險啊，王玫瑰所託非人。」
……
「等等，你們把話說清楚。」
楊鮮仍然沉浸在摯友自殺離世的悲痛之中，又遭遇這種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評價，不禁有點生氣。
王一元微笑著站起身，一把抓住楊鮮的手。
然後另一隻手抓住杜鵑。
「跟我來。」
瞬息之間，楊鮮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無數流光飛逝而過。再觀看時，他們三人出現在一座純白的世界中，乳白色的地面上放著三隻蒲團。
王一元盤膝坐下，「坐。」
「等一等，這是……夢境？不需要睡覺的？」
「我們三個都是夢境行者，還要做什麼夢？而且這是極簡版平行宇宙，並不是什麼夢境。」
杜鵑吐槽。
「夢境行者只是加了定語的行者。」王一元微笑著，「行者分很多很多種，其中的D，你可以理解為夢，也可以理解為D-class。」
「D級？這麼低？」楊鮮有點吃驚，「王總你是什麼級別？」
「平行世界中交談最大的好處是，不會被人竊聽到。這裡沒有外人，叫我隊長就好。」
王一元當然看得出楊鮮的一臉懵相，「行者組織是為了維護宇宙的和平，維護愛和夢想的團隊。」
楊鮮：「……」
「王總，你還是……」杜鵑也是實在忍不住想要吐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