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陸臻，這世界上沒人比你更好
第171章：陸臻，這世界上沒人比你更好
可惜了秦醫生？
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說這其中有秦墨什麼事情？
我略一抿唇，繼續問道：「怎麼可惜了？我剛剛來這裡，對這裡的一切都覺得很陌生，不過這裡好像每一個人都有故事一樣。」
廚房阿姨挑了挑眉毛，特別自豪的說道：「那可不，來這裡的都是大人物，他們過去的故事那可不一般，你問問這別墅裡面的人，也就是我知道的還多點，其他人，不行！」
說著話，廚房阿姨還擺了擺手，一副「只有我清楚」一切的模樣。
我掃了一眼周圍，見沒有人注意我們這邊，便往廚房阿姨那邊湊了湊，一邊幫著她擇菜，一邊笑眯眯的說道：「那阿姨，你能把你知道的跟我說說嗎？我還蠻好奇的……」
「主人家的事情原本是不被允許私下裡討論的，但是，我看你好奇心這麼重，就給你講講吧。」廚房阿姨講擇好的菜放到了盆子裡面，扭開水龍頭，隨著水流「嘩啦啦」響起來的聲音，廚房阿姨將過去的事情娓娓道來。
「我剛到這個家的時候，秦醫生還小，大概就是十二三歲的樣子，那個年紀剛剛升初中，不過，說來也奇怪，升入中學之後，秦醫生就開始半個月回一次家了，有時候甚至是一個月才回來一趟，那時候，陸老闆也不著急。」
「……」不著急？
如果秦墨那時候是住校的話，半個月甚至是一個月回一次家不是很正常的嗎？
見我面露不解，廚房阿姨低低的笑了下，「我就知道你聽不明白，其實當時我也不明白為什麼老管家會說那樣的話，他說，秦醫生終究還是長大了，心裡藏不住事了……」
秦墨心裡藏不住的事情會不會就是——
他喜歡陸臻父親的事情？
仔細算算年齡的話，那時候的秦墨是12歲，陸臻的爸爸卻已經是26歲了，相差14年的感情，還是同性之間的，陸臻的父親終究是不能接受的吧？
那會不會是因為這個秦墨最後才會選擇叛變陸臻的父親，投奔現在這個所謂的大當家？
「藏不住事情？」我抿著唇笑了下，狀似不在意的說道：「秦醫生能藏不住什麼事情啊？我看秦醫生平時都冷冰冰的，好像對什麼都不在乎似的……」
「嘩啦啦——」
水龍頭被廚房阿姨給擰住，不算小的空間裡面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
廚房阿姨沖著我招了招手，然後小聲道：「其實就是秦醫生有了喜歡的人，但是，一直沒好意思張口說，後來好像被陸老闆知道了，就乾脆送出去了……」
曾經聽陸臻說過，秦墨是被陸臻的父親收養的，所以，秦墨的吃穿用度幾乎是樣樣都靠陸臻的父親，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情，陸臻的父親想把秦墨送走，那也是無法反抗的。
不過，秦墨不是陸臻父親的情人嗎？怎麼會……
「秦醫生喜歡的人是誰啊？」我試探著詢問道。
「不知道，秦醫生自從那一次跟陸老闆在書房裡面大吵了一架之後，就被陸先生強制著要求搬出去住了，想想也挺難受的，一個半大的孩子，喜歡小姑娘卻被自己的親人阻止，那肯定自尊心上過不去……」
廚房阿姨似乎特別的惋惜，她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真是可惜了秦醫生，小時候的事情讓他到現在都還是單著的，明明自身的條件那麼好，卻……」
廚房阿姨可能一直都以為秦墨現在沒有女朋友，而且，他喜歡的人也不是陸臻的父親吧？畢竟在他們那個時候，同性之愛這個事情還是不怎麼被人認可的。
陸臻的父親送走秦墨，讓他搬出去住，有一半也是為了保護他的吧？
但也有可能是陸臻的父親是真的不愛秦墨，畢竟……
那時候的陸傑已經有了妻子姜其含和兒子陸臻，即便分居兩地，也不可能公然拋棄妻子。
「其實，陸老闆對秦醫生挺好的，秦醫生離開之後，陸老闆也不常回家了，不過，但凡陸先生回家，我就會看著陸老闆睡在秦醫生的房間裡面。」
「……」
「而且，陸老闆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養父，在秦醫生搬走之後，陸老闆還特意打電話囑咐自己的人暗中照顧好秦醫生，我記得有一次，秦醫生髮高燒，在學校裡面病倒了，陸老闆放下了自己價值幾千萬的單子，立刻坐著轉乘的飛機回來，連夜照顧……」
「那兩個人之間算是和好了嗎？」我歪了歪頭問道。
一個半大的孩子被自己所喜歡的人趕出去住的話，那種芥蒂是沒辦法這麼輕易的就消除了吧？如果能得話，那……
或許秦墨真的是一個容忍心很大的人或者他對陸臻的父親也不是那麼喜歡。
廚房阿姨搖了搖頭，心裡似乎有些難過，「只是可惜，秦醫生不肯接受陸老闆的好，對於陸老闆將他從別墅趕出去的事情耿耿於懷。」
「那兩個人就一直這樣沒有交集了嗎？」我表示不解。
陸臻說他的爸爸是在他十幾歲的時候去世的，在這期間，難道秦墨跟陸臻父親就一直保持著不冷不熱的關係嗎？
而且，從廚房阿姨的這些話裡面，我能察覺到陸臻父親對秦墨的在意程度。
「也不是沒有交集，兩年後，秦醫生畢業被重新接回來別墅，兩個人的關係也算是緩和了不少，一直到……」廚房阿姨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表情微微變了變，「一直到現在的主人入住別墅，三個人之間的感情就好像變了味道……」
「變了味道，怎麼說？」我詫異，直覺告訴我這是關鍵。
廚房阿姨扭捏了下，似乎是在遲疑要不要告訴我真相，頓了頓，她還是老老實實的交代道：「就是，大當家的對秦醫生好像……」
「之前那幫傭人為什麼會離開，劉阿姨，你忘記了嗎？」有好聽的男音從廚房的外面傳了進來，我循聲望了過去，只見宋祁半倚著牆壁，眼神散漫的掃過我們，聲音寡淡，「還是，你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嗯？」
「對不起，對不起，宋少爺，我不該多嘴！」廚房阿姨打了個哆嗦，然後立刻轉過身往廚房的深處走，隨後埋頭洗菜，切菜，大有再也不肯理會我們這邊的勢頭。
我瞪向宋祁，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怎麼在哪裡都能遇上他！
我心裡捉摸著其實我也對當年的事情知道了個四五分，也不想再跟宋祁多做交流，便匆忙點了個頭，就想要離開，沒想到在跟宋祁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胳膊卻被他拽住。
「等一下。」他說。
「怎麼了？」我頓住，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掙扎了下自己的胳膊，笑著說道：「那個，麻煩宋少爺先放開我，你這樣我沒辦法跟你好好說話。」
下一秒，宋祁鬆開我的手腕，見我皺眉，便淡聲道：「以後，不要想著從這些下人的嘴裡面打聽些什麼，那些事情，如果大當家想讓你知道的話，你會知道，如果不想，或許你有陸臻撐腰什麼都不怕，但是她們很有可能丟掉工作或者以後謀生的出路，你明白嗎？」
丟掉工作不說，還可能會斷了謀生的出路？
只是閑聊一些過去的事情，代價卻這麼高？
我越發的懷疑起來，當年的事情絕對有什麼是下人知道，我們卻無從得知的！
「我沒有刻意套話，劉阿姨也沒有說什麼。」見宋祁姿勢沒變，我抿了下唇，解釋道：「我對這個大當家一點都不了解，所以，打算了解下的。」
宋祁瞭然的掃了我一眼，然後收回了手，低聲道：「嗯，如果你以後有問題，你可以來找我，我會選擇性的告訴你能夠讓你的好奇心暫時滿足的事情，至於其他人，你不要再去添麻煩了，因為後果只會是別人來承擔。」
我以前倒是沒看出來宋祁還能這麼有擔當，不過……
就算我真的想打聽一些什麼，也不能詢問宋祁吧？他跟秦悠的關係那麼好，怎麼算都是大當家的人，所以，我還是免了吧。
正想走，突然想起來那會兒跟朵朵一起掀起來的草皮，抿了下唇，狀似不經意的詢問道：「咳，那個，這個別墅外面的草地是一直就有的么？我看那設計不是很合理哎……」
宋祁瞥了我一眼，一邊往廚房那邊走，一邊淡聲道：「嗯，外面的草皮是幾年前鋪上的，之前那邊有一個地下室，不過，現在廢棄了，你最好……別對那裡動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
「什麼叫做亂七八糟的心思？」我擰眉，下意識的反駁，卻在一瞬間反應過來了宋祁這話的意思，「你怎麼知道那邊有地下室的？」
宋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透明的水晶杯裡面的液體晃了晃，他端起來喝了一口，道：「嗯，在二樓曬太陽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你和朵朵趴在地上的樣子了。」
「……」
不小心？
這分明就是監視我吧？
「還有，以後不要隨便揪地上的草，那些草也是有生命的，會疼。」宋祁的麵皮綳了下，隨即要笑不笑的瞥了我一眼，「蘇嵐，以後可長點記性……」
「……」
對！以後要長得第一個記性就是離你離得遠遠地！
心裏面雖然還是不滿的，但是，面上依舊給足了宋祁面子，我沖著他禮貌性的點了點頭，表明自己知道了之後，就迅速的離開了廚房。
回到卧室的時候，陸臻的電話正好打了過來。
我穩了穩心神，將電話接了起來，「陸臻……」
「嗯，我在。」陸臻的聲音在那邊聽起來異常的溫和，彷彿天生帶著一股魔力，讓人覺得哪怕只是一個「嗯」字，也能讓人精神平緩下來。
「怎麼突然打電話過來了？不是要上飛機？」我坐在床邊，看向空氣之中的某一處，想到陸臻突然打電話過來可能的原因，便驚喜道：「你是不是臨時取消了去C市的計劃，要……」
我以為陸臻是突然要回來，結果……
「不是，半小時之後上飛機。」陸臻的那邊很清靜，也不知道他待在那裡，就聽到他的語氣淡淡的說道：「是我，突然有點想你，所以，就打個電話過來。」
我在手機這邊不自覺的笑了起來，「你啊，最近怎麼說話這麼好聽了？」
平時那麼高冷，即便是想念也不會直白的說出來的人，現在……
突然這麼直接？
「嗯。」陸臻在那邊遲疑了幾秒鐘之後，輕聲咳嗽了下，道：「如果你喜歡的話，我以後可以天天說給你聽，蘇嵐。」
心臟的某處柔軟被撞擊了下，我抿了抿唇瓣，笑著說，「好，那你跟我說，你愛我，一生一世不離開我，下輩子你要做那個先喜歡的人。」
這本來就是一個無理的要求，我也沒指望陸臻會回答我，卻沒想到……
陸臻居然真的重複說了下來，「我愛你，一生一世不離開你，夏字輩我要做那個最先喜歡你的人，然後真正的保護好你。」
「還學會自己加詞了？不錯不錯。」我衷心的鼓勵，正想著接下來該跟陸臻說點什麼的時候，就聽到陸臻在電話那邊遲疑的喊了一聲我的名字。
「蘇嵐……」陸臻叫我。
「嗯？怎麼了？」突然被陸臻這麼一本正經的叫名字，還有點詫異。
「……」陸臻在那邊沉默了好長的一段時間之後，他才開口說道：「如果有一天，我讓你覺得疲憊了，或者你覺得其他人比我好了，你……」
「你在說什麼？」我打斷了陸臻的話，覺得他的話莫名其妙，「你怎麼會讓我覺得疲憊？明明是我一直在給你惹麻煩啊，而且……」
我仰躺在了床上，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笑了下，「在我心中，這世界上沒人比你更好。」
我的話明顯讓陸臻很受用，頓了頓，他說，「嗯，我知道。」
我正奇怪陸臻為什麼今天會說這樣的話的時候，就聽到手機裡面傳來林子明的聲音，「陸先生，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們是不是……」
話落，陸臻的聲音便傳了進來，「我要上飛機了，你在家裡，等我回來。」
「嗯，我等你回來。」我笑著回應。
那時候的我，一直沒有理解為什麼陸臻會突然打那樣一個電話過來，而且還是在上飛機去C市之前，畢竟明明一個多小時之前剛剛打過。
也是後來，我才明白……
在陸臻給我打電話的前半個小時，他收到了一張圖片，圖片上面是清晰的我和宋祁抱在一起的樣子，還有我跟宋祁面對面說話的樣子。
後來，我有幸在陸臻加了密碼的相冊裡面翻找出來了這張圖片。
看著上面我和朵朵一邊一個靠在宋祁身邊的樣子，連我自己都忍不住懷疑，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才能導致這樣的畫面。
我想，這大概也是陸臻為什麼在那麼久之後才給我打電話的原因吧。
在信任和不信任之間徘徊，最後選擇了尊重我的選擇。
陸臻掛斷電話之後，我才突然想起來沒有跟陸臻說關於秦墨的事情，手指在手機鍵盤上迅速的敲下了一行字，最後又一個一個的刪除。
還是等陸臻回來再跟他說吧，不然，又要分心了。
……
中午吃過飯後，我陪著朵朵在別墅的外面玩捉迷藏，玩的正開心的時候，朵朵卻突然不動了，然後指著我的身後「啊啊——」的叫著，緊接著還沒等我回頭，就看到朵朵大步的跑向了我的身後，「外公——」
外公？
我一愣，腦海裡面下意識的閃過了一個人的臉，許震。
我倏地回頭，這才發現身後站著的人不是許震，而是封慶原。
這麼算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我的父母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好還是不好，我跟陸臻來到這個組織的事情，被保密了。
即便許震想問我和陸臻去了哪裡，所得到的答案也一定是——
少奶奶心情不好，陸先生就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帶著少奶奶出去旅行了。
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PDA轉賣的事情，也不知道陸臻是怎麼跟許震和司徒南他們解釋的，不過，那些也都已經過去了，多想無益。
「封醫生，您怎麼會來這裡？」我看著朵朵親昵的抱著封慶原大腿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剛剛朵朵喊您，外公？」
封慶原微微蹲下身，將小小的朵朵抱到了懷裡，一邊逗弄著一邊回復道：「嗯，因為我跟二當家比較親近，所以，這孩子就隨著大人的話，喊了我外公。」
秦悠是朵朵的「媽媽」，封慶原又說朵朵是隨著大人的話喊得他「外公」，那這是不是意味著——秦悠和封慶原之間的關係是父女？
怎麼會？！
「我跟二當家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封慶原淡淡的抿了下唇，輕描淡寫的解釋道：「只是心愛之人跟二當家有點淵源，所以，乾脆就收了二當家做乾女兒。」
原來是這樣……
我下意識的看向了封慶原的身後，「好幾次都看到你一個人來這裡，封太太呢？」
很難想象，像封慶原這樣睿智而鎮定自若的男人會喜歡上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嗯，氣跑了。」封慶原的臉色沒什麼變化，只是原本捏著朵朵小臉的手收了回來，神色淡淡的看向我，「他因為一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跟我鬧彆扭，然後，從我家裡跑出來了。」
我怎麼感覺封慶原的這個形容有點像是形容寵物或者小孩子的？
「鬧彆扭？」我詫異。
「嗯，他脾氣不好。」封慶原似乎不想詳細解釋鬧彆扭的原因。
「……」我識相的沒有再問，只是跟封慶原懷裡的朵朵玩鬧著。
頓了頓，最先沉不住氣的人反倒是封慶原，他掃了我一眼，然後將懷裡的孩子放到了地上，薄唇動了動，啞聲道：「三天了，生氣之後，三天沒有理我。」
這應該還是很在意的吧？
我瞭然的點了下頭，出聲勸慰，「其實女人的心思都是一樣的，鬧彆扭了的話，應該是希望你能夠哄著她回家的，畢竟，這樣才能體現你在意她。」
封慶原挑了挑眉毛，狀似不信的詢問道：「你確定？」
「當然，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我堅定地回答。
封慶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看向了二樓的方向，「秦墨，最近都在這裡做什麼？」
「秦墨？」突然有點驚訝封慶原會提到秦墨，頓了頓，我說道：「不知道，秦醫生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在這裡了，應該是出去執行任務了。」
秦墨在這裡挺受人尊敬的，想必這個封慶原來這裡也是商量大事的。
「出去了？」封慶原的臉上露出了不滿意的神色。
「怎麼了嗎？如果你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可以之後見到秦醫生的時候幫你轉告。」我以為封慶原是找秦墨有什麼大事，結果封慶原還沒有說話，就聽到了管家詫異的聲音。
「大當家，您怎麼會來這裡？」
我如遭雷擊一般的愣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封慶原，質問道：「你叫他什麼？」
大當家？
那個害的我跟陸臻不得不留在這裡痛苦堅持的幕後之人？那個讓秦墨背叛陸臻父親，接手組織的大當家？那個滿手沾滿血腥的男人？
就是面前這個跟我求教怎麼哄回來自己太太的男人？！
「額，蘇小姐……」管家似乎被我的反應嚇到了。
「他究竟是誰？」我指著封慶原，呼吸急促的詢問著管家。
管家的視線在我和封慶原只見徘徊了一會兒，卻始終是不敢說話，只是拿著眼角的餘光盯著封慶原的方向。
誰是主子，一目了然。
「你看起來很驚訝？」封慶原擰眉，盯著我瞬間白了不少的臉，「我以為陸臻和秦悠新婚夜的那晚，陸臻會告訴你我的身份……」
「如果你就是大當家的話，那天你怎麼會出現在救護車上？」
還被我劫持作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