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驢唇不對馬嘴

他，究竟是人是鬼？

葉蔓姍凝視著躺在床上的路瑤，借著昏黃的燈光打量著她的臉頰。

早知道，便摸上一摸。人類的軀體，總不會是冰冷的。她一直在回想著晚上發生的事情，直到清晨的陽光俏皮的透過窗帘，灑在了兩人的臉上。

路瑤醒了。她先是猛然坐起，打量四周之後，見是熟悉的場景，這才輕撫起了自己的胸口。

「哎呀媽呀！嚇死姐姐了。我可給你說，姐姐我做了個噩夢。咱們一起上街來著，就是穿著這身兒衣服。然後在回來的路上......」

她咽了一口唾沫，視線停留在了自己和葉蔓姍的衣服上。

「是，真的？」

葉蔓姍難看的笑了笑：「大概是假的吧！我什麼都沒看到。」

路瑤鬆了口氣，可不管怎麼想，都覺得不會這麼簡單。她還依稀記得，有人要拿她喂鬼來著。

「我看到了......我看到什麼了？」路瑤皺起了自己的眉頭。明明自己記得很清楚的，可為什麼真到了說起的時候，卻連看到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可是我明明記得看到了啊！」

她看向葉蔓姍，像是一隻無辜的小鹿，在尋求依靠一樣。

葉蔓姍拉住了她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以後，再也不走夜路了。」路瑤揉了揉自己咕咕亂叫的肚子，半晌才說了這麼一句。

她們上午沒課，剛好可以捋一捋整件事情。

整間宿舍空蕩蕩的，除了她們兩個，剩餘的都是空床位。原本她們還為此慶幸不已，可現在兩人只覺得被無端的寂寞和陰冷包圍，連陽光的溫度都有些感受不到了。

大大的太陽在天空中高高掛起，像是一個巨大的雞蛋餅。

兩人走在學校的大路上，任由火辣的日光炙烤著她們的身體。

「其實撞鬼還是有好處的。」路瑤剛剛吃飽了飯，蒼白的臉上湧起的笑意也顯得蒼白無比。

「最起碼不用開空調了。節能減排，為環保事業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這麼貧啊！」

夏日裡的炎炎烈日，都不能驅逐她們身上的冷意。那往日里避之不及的日光，如今竟然成了她們取暖的光源。

葉蔓姍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外套，全然不理周圍路人詫異的眼神。或許在他們看來，自己和路瑤兩個穿著里三層外三層的傢伙，實打實是兩個另類。

也難怪那男人大夏天西裝革履的，現在看來，到算得上居家必備了。她甚至都有衝動，拿自己那可憐巴巴的存款，也去買上一套穿穿。

「姐這不是貧，是格調！是對美好生活的展望！大難不死，還能為偉大祖國作貢獻。這樣的人生，何其波瀾壯闊，讓人神往。」

葉蔓姍翻了個白眼兒。撞鬼都能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也算是沒誰了。可不論她說得如何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她什麼都沒做，反而利利索索昏過去的事實。

「你是不是還想說，這種波瀾壯闊，讓人神往的事情，你還想多來幾次啊！」

路瑤二話不說打了個哆嗦：「那……那必須的啊！」

「看看你那言不由衷的模樣。這種事情，一次還不夠？」她伸手點了點路瑤的額頭：「你該不會以為每次你都能活著逃出來吧！」

路瑤白了葉蔓姍一眼，忽然來了興緻。

「你不是說昨晚出現了一個男人嗎？帥不帥？什麼來頭兒？他怎麼把那鬼怪給退治的？是不是像電影里演的那樣，高喊著急急如律令什麼的？」

「我看你是還沒睡醒吧！」

「什麼睡醒沒睡醒的，別打岔，趕快說說。」

葉蔓姍吧咂了一下嘴巴，抬手拂過耳邊的頭髮，頗為無奈解答了路瑤的疑問。

「這男人，唉！出場方式不夠帥啊！」

「大姐，人都快嚇死了，你的槽點原來在這種地方啊！」

「你懂什麼？這可是俘獲我這種大美女芳心的大好機會。他就這麼白白錯過了好不！出場不帥，又不進行劇烈、刺激、精彩紛呈的打鬥場面。走得倒是瀟洒。我看啊！24K純屌絲一個，鑒定完畢！」

「人家身上的西裝筆挺得很！」

「你懂個什麼？就一身兒西裝就把你迷住了？嘖嘖嘖！還是涉世未深啊！先不說他的衣服可能是借的。就算不是借的。你就能確定他很有錢？就算他有錢，那也是個精神上的屌絲！姐們兒別的不行，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聽姐的沒錯。」

路瑤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

葉蔓姍不知不覺就跟著跑偏了。明明是在聊鬼，怎麼聊著聊著，話題就轉到男人身上了？

「你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

「那必須的好不，胸大，屁股大，必須萌萌噠。」

葉蔓姍一聽就不樂意了，把自己大長腿一伸，不甘示弱的說道：「那我還腿長一米六呢！」

「一米六？小樣兒我看你就長了兩條腿吧！頭以下都是腿！」

「.…..」

「我……我也是有胸的好不！」

路瑤聞言轉過頭，邪魅一笑，本就艷麗的臉龐上湧現出兩個小酒窩，讓人見了恨不能一頭鑽進去：「嘖嘖！若是讓姐姐替你開發開發，日後定成大器。可現在嘛！嘿嘿！」

「大器你個頭啊！」葉蔓姍一把打掉了路瑤伸過來的狼手，抱起手臂護住了自己的胸口。

「說真的，那鬼到底是怎麼回事誰也不知道。那男人什麼都沒說就走了，早知道真應該拉住他問清楚的。」

「要不，咱們請個風水先生？」

葉蔓姍看了看路瑤：「真是想不到啊，你有這方面門路？」

「這就是個人託人的事情，多問問總能找到的。要不，咱們請假一起去找找？」

「可是就怕找不來大師，反而招來一群大仙兒！」

「那你說怎麼辦？聽你的意思，那鬼也沒把我們怎麼著。乾脆以後繞道兒走？反正咱們本身就不怎麼去那條街。以後索性不去了。」

「唉，要是能找到昨天那個男人就好了。」

兩大校花齊齊穿得如此厚實，雖然是當事人們無意而為的，可還是在校園之中引起了不小的波瀾。這小小的校園，就是一個小型社會的縮影。消息順著特殊的傳播渠道，很快就到達了時刻關注她們的人的手裡。眾人對於校花的怪異行為有表示關心的，也有腹誹不已，覺得她們是在嘩眾取寵的。

「這群人，還真是有夠閑得。」路瑤晃了晃自己的手機。校園論壇的帖子都快給刷爆了。

「你個罪魁禍首還有臉說啊？這個社交論壇還不是你自己一手創建的。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去干一些有用的事兒，沒準兒就能解決一下我們眼下的境況。」

「什麼境況？女人單身才是致命的誘惑，尤其是我們這種女人。你居然想背叛我，自己出去談對象？」

葉蔓姍一把抽在自己臉上。選擇和路瑤談問題，真是她自己最大的決策失誤。她怎麼會番如此低級的錯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