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簡單、粗暴

血液在加速循環，腎上腺素激增，毛孔豎立，全身顫抖不已，就連呼吸都困難了幾分，可笑，實在是太可笑了。

「我是……我是誰並不重要！」

小麗揪著自己的衣邊，她看著在這六人周圍飄蕩的白夫人，突然間有了莫大了勇氣，心一橫，咬著牙，畏畏縮縮的說道。

她這才看清這五人社會青年的模樣，倒也不是滿臉的煞氣，反而透著一絲痞帥，只是與其行為完全不符合，換句話說可能更加的貼切，人渣，社會的敗類。

范小麗心一沉，暗道一聲，遭了。

她認識其中的兩人，這兩人都是發不過眉的短髮，有著學生模樣的外表，與其他三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不過卻正好是他們兩人控制住了那名身材矮小，單獨往來的學生。

那個學生模樣的孩子被他們其中一個揪著，就像是把一個小雞仔提在手中，絲毫不費力，小個子的男生焉了氣，畏頭畏腦蜷縮著身子，表情痛苦，實在顫抖。

不過顯然，他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怔住了，正感覺正義之光降臨之時，卻一下子傻了眼，頓時心生絕望，面如死灰。

怎麼說好歹也可以來個史泰龍一樣的體格吧，這樣一瞧，誒，高高的個子也可以震懾這群王八蛋呀，這下好了，一個個子同他差不多高的...女生，看樣子一遭毒打是怎麼也逃不過了的，他不再抱任何希望了，索性悶不做聲。

其中一個最高的，也就是小麗認識的兩人其中之一，他叫張墨；是小麗初中時隔壁班上的男生，初中就有一米七八的個子，在學校里可謂是鶴立雞群，再加上其暴戾的脾氣，人人躲閃不跌。

他老爹取這個名字，是意味著兒子能夠滿腹經綸，這下倒好了，滿肚子的壞水，著實讓人著急，不過卻沒有人當著他的面說出來。

在初中，張墨可是在學校掛了名的混蛋，他向來恃強凌弱，卻從不怕硬，各課老師都非常的頭疼，就連領導都畏懼幾分，據說是有後台，也從未得到證實。

另一個則是張墨的朋友，與他並不是同一個學校，小麗之所以認識他，那是因為在一次校園之間的群架風雲上面見識到了狠角，挨過刀子，竟然沒死，不知道把多少人給氣的。

他叫什麼小麗不知道，只是長得比較硬氣，黝黑的皮膚，一頭幹練的社會發，他沉得住氣，一個人抓著那個小男生悶不做聲，穿著一身純黑色的短袖，就像是去參加葬禮一樣，讓人滲的慌。

「喲，這橋段怎麼這麼熟悉呢？」

穿著個丑不拉幾的背心，夾著個人字拖，這個一典型的肄業青年回頭一望，毫不加掩飾的嘲諷。

「讓我好好想想...」

「她是來找茬的！」

「呸，怎麼說話的，她是來找茬的嗎，這分明就是醜女救狗熊嘛。」

這五人一聽，頓時間笑的前方後仰。

小個子男生把頭壓得很低，輕聲輕語的說道：「姐姐，你快走吧，不關你的事。」

范小麗聞言，還真的往後挪動了一小步，但看著白夫人嗤之以鼻的笑容，她只得硬著頭皮縮著回來。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其中一個黃毛一挑眉，戲謔的瞧了眼小麗，耷聳著腦袋，自顧的從短褲的口袋裡拿出一盒煙，自己用嘴叼上一根煙，然後再每人的發了一根，『噗嗤』一下子，火苗燃燒了罌粟，毒氣入侵了整個腦子，一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黃毛走到了小男生的跟前，輕輕的搭上了他的肩膀，小男生渾身一顫，打了個激靈，彷彿墜入了冰天雪地中。

黃毛把胳膊用力一夾，小男生根本沒有一絲的招架之力，被他生拉硬拽的拖到了小麗的面前，從來沒有經過什麼大風大浪的他開始小聲的抽泣了起來。

「他是我表弟，勞資找他借點錢怎麼著了，要你來管嗎？」

黃毛左手夾著煙，右手指著小麗，滿臉戾氣，口口聲聲的質問道，還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這讓小麗很惱火，卻也很無奈。

「表弟，我怎麼就那麼不相信呢？」

小麗左右瞄了幾眼，壯著膽子沉聲道。

她很清楚，這是擂肥的慣用手段，看來這幾人是一夥慣犯。

黃毛輕蔑的笑了幾聲，然後猛地吸了口煙，一股腦的沖著呆若木雞的小男生吐了出來，一臉壞笑的說道：「表弟，表哥我問你話呢，吱個聲啊？」

小男生仍然在小聲抽泣著，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顫抖的點頭。

「呼~」

黃毛吐出了層層煙圈，用手背一次次的拍打著他的腹部，鼓著眼睛厲聲道：「表哥要你吱個聲，啞巴了，你這是不給表哥我面子？」

小男生終於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就大聲哭了出來，斷斷續續的回答：「表...表哥...我...把錢...錢...都借給你...你了，實在是...是沒有了，你放我...」

「表弟真聽話，不愧是孬種。」

他話還沒有說完，黃毛的大手就搭在了小男生的後腦勺上，使勁拚命的揉捏著，厲聲喝道：「一邊呆著去。」

「勞資從不打女人，你最好趕緊在哥幾個面前消失，否則的話...哼...」

黃毛淬了一口痰，順勢將煙頭扔在了地上，用力的碾熄了。

小麗也想哭，對於這樣的事情，她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她心裡有陰影，恐會遭到報復，若不是白夫人在此，她一定不會來的，小麗不是超人，沒有超能力可以聲張正義，她只是普通人。

而且她自己也生活在暴力的恐懼下，假如某一天，小麗突然獲得了超能力呢，自己會不會聲張正義呢？

「你們趕快放開他，要不然...要不然...」

小麗拚命的朝著這群人嘶吼，體內忽然有種神秘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動，勢要撕開某種桎梏，似魔王的獰笑。

「要不然怎麼樣，要不然告老師？」

張墨走上前來，他皺著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的說道。

說實話，小麗確實想這麼說，而且她在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時，說的正是這句話，很明顯張墨似乎想起來自己是誰了。

小麗在心裡想說報警，但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要不然對你們不客氣！」

「喲呵，來勁了是吧？」

黃毛從花壇邊的小道走來，徑直的迎向了小麗，其他人見狀，也跟著圍了上來。

張墨一回頭，指著小男生的鼻子，毫不加掩飾的威脅道:「小子，乖乖的現在這裡，別想著逃跑，要不然以後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小男生心懷恐懼，躲閃的往後退去，一下子坐在了小道旁的綠化中，哭喊道:「姐姐，不關你的事，你快走吧！」

「勞資勸你不要多管閑事，長的丑就不要想著出頭，還是叫你的男人來吧，跟勞資滾！」

黃毛斜著眼睛，一臉的凶神惡煞，口沫橫飛，濺在小麗身上。

小麗蠕動著嘴巴，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用胳膊遮擋，小心翼翼的挪動到了白夫人的身邊，苦笑道:「白夫人，我…我…」

范小麗猛的一陣抽搐，眉頭微微一皺，全身就像是觸電了一樣，渾身不自在，彷彿靈魂被抽取了，賦予了可以掌控雷電的力量。

她的眼中泛著些許的幽光，宛如魔王降臨，揚起嘴角，心裡想著你怎麼能罵人呢，不過話到嘴邊，卻不禁破口大罵，不屑一顧的忿忿道:「沒教養，勞資長得丑礙著你了，你們這群社會的人渣，你老爸當初就應該把你射在牆上，免得你長大丟人！」

「丟人！」

她裝模作樣的又重複了一遍。

黃毛肺都要氣炸了，指著小麗異常慘白的臉龐，不由得一怒:「有膽子你再說一遍？」

「敗類！」

一群人氣的上躥下跳，！若小麗不是女生，恐怕他們早就會動手了，何必要等到現在。

張墨站在了小麗面前，俯視著她，重重的往前一推，嘴裡念叨著沒臉沒皮的糙話。

「什麼意思，想動手是吧？」

「動手了怎麼樣？」

張墨撩了下頭髮，輕蔑的笑了幾聲，朝著小麗的肩膀往前重重的一推，脾氣上來了。

他雖然不打女生，但是蹂躪的女生倒是不少，白夫人的脾氣也上來了，她身子後仰，卻不見摔倒，輕飄飄的往後面盪去。

張墨愕然的看著她，眉頭一皺彷彿見了鬼一般，「這小丫頭不會練過瑜伽吧，身體柔韌性這麼強？」

「你再推一下試試？」

「喲，還跟勞資桿上了是吧？」

黃毛越想越來氣，蹬鼻子上臉就是一頓披頭亂罵，細長的手指就朝著小麗臉上扇去，他已經忍無可忍了，何時受過這等鳥氣。

「找死！」

小麗眼神一凝，揚起就是一飛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了黃毛。

黃毛應聲倒地，苦叫不跌，「我靠…」

「這……」

其他幾人都看呆了，不敢亂動。

「還特么愣著幹什麼，揍她呀！」

幾人慌了神，還是那個黑臉的狠角反應過來，青筋暴起，揚著巴掌就沖了過來。

這是小麗第一次打架，甚至與人鬥嘴，雖然是白夫人控制了她的意識行為，但是她心裡很清楚，每一句怒罵都很有挑戰性。

「記住了，以後要好好做人！」

這是小麗自己說的話，奪回意識后的第一句話，而不是白夫人，她體會到了伸張正義的暢快感，同時也深感暴力的恐懼。

如果以後在遇到這樣的事情，小麗會不會挺身而出呢？小麗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是至少不會這麼恐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