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車震視頻
我不知方晴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她胸有成竹的眼神已經成功地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隨她走進包間,看來這裡就是我來之前,她和李均益呆著的地方。
李均益早就到了,只是一直和方晴在一起,到了與我約定的時間,才肯出來見我,我的心越發沒底起來。
方晴從白色的手提包里拿出手機,貼著茉莉花瓣的長指甲在屏幕上輕輕劃過,一段令人血脈僨張的視頻出現在我的眼前。
畫面的地點是車裡,右上角的時間顯示是在昨天晚上,而男主角是看似謙謙君子的李均益,女主角就是百合花一樣站在我面前的方晴。
然而,他們在視頻里卻像閑置了幾個世紀的乾柴烈火,那熱度足以把手機屏幕炸得粉碎。
方晴蛇一樣纏住李均益的脖子,「益,我和夏沐誰更好?」
深陷情慾之中的李均益聲音和平常有些不一樣,沙啞中夾雜著一絲憤怒,「你當然好,至於她,應該去問江辰希。」
方晴故作驚異地挑撥道:「你和夏沐交往五年,她都沒給你,可見她真的不夠愛你。」
李均益的濃眉猛地蹙起,喉結動了幾下,沉聲說:「別再提那個掃興的人,你看你這裡已經……」
後面的話不堪入耳,接著是一陣殺聲震天。
「關掉!」我捂著耳朵,對著方晴大喊。
我的腦子已經完全空白,除了本能地說出這兩個字以外,想不起任何別的東西來。
意識里朦朦朧朧回憶起昨晚我給李均益打電話時,有個女人喊他吃飯,對,那個聲音是方晴。
方晴可以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他的家裡,想必已經得到他家人的認可,成為李均益正式的女友。
這段視頻應該是晚飯後李均益送方晴下樓時錄製的,那車是方晴的座駕,我認得。
我昨天在家裡等了他整整一天,他推說飛機降落時間太早,後來又倒時差,不方便見我。
當然不方便了,他在忙著和方晴上演激情動作片,哪有心思搭理我?這是有多難耐,居然在車裡……
一想到那畫面,我的腦子就要爆炸,感覺全身的血液正在逆流,彙集在我的心臟處,撞擊成一朵朵疼痛的血花,四處飛濺。
「怎麼,受不了了?」離開了李均益的視線,方晴立即把白蓮花的面具撕下,變成了一隻惡毒的蜘蛛精,長長的假睫毛不屑一顧地一擺一擺。
「夏沐,五年了,你不是一直在我面前趾高氣揚嗎?可惜的是,你卻沒有笑到最後,我真替你遺憾啊!
對了,那天的戲演得不錯,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那人長得那麼帥,又戴著那麼名貴的表,怎麼可能看上你?
之所以沒有當眾揭穿你,是想讓你先得意幾天,讓你感受一下從天堂跌落地獄的滋味,怎麼樣,很爽吧?」
看著方晴在我面前綻開的朱唇,我感覺自己掉進了妖精洞,偏偏李均益又被她迷惑,這些事發生得都太突然,讓我幾乎沒有任何時間考慮,除了直接將這個賤人掐死。
可是現在,我就像中了葵花點穴手一樣,行動遲緩,立在原地,四肢麻木,甚至連傷心都顧不上。
只有這張嘴還勉強能用,卻也是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
「大晚上偷偷摸摸玩車震,為了噁心我,還要齷齪地提前裝好攝像頭,夠辛苦的。你還不知道吧?攝像頭角度明顯沒找好,你被上的時候,那張對著鏡頭慘叫的嘴臉,簡直賤得掉渣,丑得讓人想吐。」
我說完之後,再也不想停留,快速走出包間。
方晴氣得直翻白眼,在後面緊跟著我,「夏沐,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個人素質?動不動就爆粗口,小心一輩子嫁不出去!」
她陷害我,搶我的男友,還拿他們嘿咻的視頻故意刺激我,這樣卑劣的手段都使得出來,還有臉指責別人的個人素質?
對於這樣的人,我也只能呵呵了。
一出門,李均益還站在樓梯口,聽了方晴的話,陰著臉問我,「夏沐,分手是我們之間的事,你何必要遷怒於晴晴?」
晴晴?打了一炮,連稱呼都變得這麼作嘔,我看著李均益那張斯文的臉,真不相信這就是讓我苦期盼了三年的人。
我聚積了全身的力量,艱難地揚起被撞得幾乎要斷的胳膊,甩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李均益,我祝福你們,表子配狗,天長地久!」
方晴可不幹了,大聲叫道:「夏沐,你欺負我不要緊,為什麼要打均益?明明是你有錯在先。」
說得好像她剛才受了我多大委屈似的,恐怕李均益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偷偷錄製視頻的事吧?
可是,我已經沒有任何精力跟他們再糾纏下去,剛才打李均益那一巴掌也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我無力地靠在牆邊,看著方晴張牙舞爪地向我衝過來拚命,卻一下也動不了。
這麼大的動靜,咖啡廳里的人哪還有不知道的?所有的服務生全都向我們這邊行注目禮,並有一位領班模樣的人走過來,「幾位,有什麼事能不能先坐下來談,我們這裡還有其他客人。」
方晴是最注重別人對她看法的人,尤其是在李均益面前,還要極力維護她白蓮花的純潔形象,又見有其他人過來,也就收了手。
李均益捂住留著手指印的臉,指著我恨恨地說:「夏沐,從現在起,我們結束了。看在過去的份上,我有一句忠告,像你這種既沒素質又不撿點的女人,沒有男人會看得上,等著孤獨終老吧。」
他這是有多恨我,才這樣惡毒的詛咒我?
五年前大學校園裡,十九歲的我們一見鍾情,有誰能夠想到,那麼美好的開始,會這樣狼狽收場?
原本水晶般的愛情,今天看來,卻如一堆沒人要的垃圾,被人厭惡地丟開。
「益,疼嗎?我給你冰敷一下。」李均益低著頭,任由方晴查看他臉上被我打過的傷。
看著他們撕撕扯扯地往包間里走去的情景,我的心一陣巨痛。
李均益,這個充滿著我一切未來憧憬的男人,不要我了,世界黑下來。
我再也支撐不住,身子晃了幾下,要不是旁邊有樓梯扶手,我想我會當即栽倒。
領班勸了我幾句,說的什麼我沒聽清,大概意思就是讓我不要哭,儘快離開這裡,不要影響別的客人。
其實不用她說,這個地方對我來說太屈辱了,多呆一秒都是折磨,只是現在的我,天眩地轉,不但分不清東南西北,就連上下左右都無法分辨出來。
我只會流淚。
淚水模糊中,好像有一雙黑亮的皮鞋踏在了爵士白的台階上,清淡的聲線從上方傳來,「被劈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