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離開醫院,我哪都沒去,而是徑直回了家裡,當我媽打開門時看到疲倦的我一臉的驚奇:「兒子,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在醫院照顧病人么?」
我勉強擠出一絲苦澀的微笑說:「已經不需要了。」
媽:「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那女孩的父母來了。」
媽:「哦,那我還用不用過去了?」
我:「不用了。」
媽看我的表情實不對勁,除了疲倦外,似乎隱藏著更深的東西,媽關切的問我:「怎麼了,兒子,他們是不是對你提出了很多過分的要求。」
我不想讓我媽多想,便強打了下精神說:「沒有,媽,你別多想了,」說完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坐的嘎吱一響,為了轉移話題,我故意往屋子裡看了一眼說:「我爸呢?」
媽:「你爸這幾天有個什麼會,天天早出晚歸挺忙的,我問她,她也不告訴我。」
我:「哦。」
媽:「兒子啊,昨天是怎麼回事啊,聽你爸說那女孩和你還是同事,你和她什麼關係,快告訴媽。」媽湊過來,一副準備刨根問底,長篇大論的架勢。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媽的嘮叨本事我可是領教過,只要一開個頭,估計沒個兩小時是不會放過我的,想到這裡不由的冷汗直流,對我媽說:「媽,昨天我一夜沒睡好,現在好累,等我有時間在告訴你吧。」
媽聽我一夜未休息好,馬上像天塌下來一般的站了起來,一邊往起拉我一邊說:「那你快點去睡覺吧,哎,你這孩子,沒休息好剛才回來的時候也不說一聲,你看你,年紀輕輕的,就天天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再不注意身體,看你以後怎麼辦。」
「知道了,哎,媽,你在說我就要七孔流血了。」
「行了,行了,這孩子,哎……」
媽仍然在客廳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也許是我太累了,竟然在迷迷糊糊中睡著了,睡著后,我做了一個噩夢,夢中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荒原,地面上零星的散落著一簇簇的枯黃敗草,雜亂無章的分佈著,卻又數不勝數,更多的是裸露在天空下的一塊塊土地,在敗草的襯托下,更顯現出一股死亡般的荒涼,沒有了一絲生機,四周吹來蕭瑟的風,天更是昏沉沉的,天和地粘在一起,彼此無法分開,黑色的烏雲如一陣墨色的潮水般在天空中翻滾疾行,雖然無聲卻又暴虐的讓人膽戰心驚,彷彿隨時都會以萬均之勢劈然而下,它們壓在我的頭上,帶給我無比壓抑的感覺,我無助的望望四周,什麼都沒有,除了一簇簇敗草和墨色的雲,沒有一絲的生機,風吹在臉上,感覺有些粘稠,如暴風驟雨的前奏,沉悶的讓人無法呼吸。
迷茫,眼前的一切一望無際,到處是裸露的黃土,枯黃的敗草,千篇一律,地面上只有兩種顏色,卻比黑與白更加凄涼,舉目四望,也只有我一個人站在這昏暗的天地之間,頭上是無比壓抑的烏雲,眼前和四周則是一片荒蕪。
面對未知的無助遠遠比已知的危險更讓人難以忍受,天地之間的孤獨與無助,又有多少人能承受的住。
瞪眼,聲嘶力竭的吶喊,我彷彿看到了自己的面孔,扭曲,擴張到面目全非,只有尖叫才能緩解我對未知的恐懼,龐大的壓力和看不到道路的無助,凄涼的處境和靜的另人窒息的孤獨,我該怎麼辦?
狂奔,四周的景物飛一般的倒置,卻一層不變,我恐懼,因為我不知道這是我的夢境,劇烈的喘息,我跪在地上,精疲力竭,依然是一片一望無際,一簇簇的枯黃敗草在粘稠的風中搖擺,似乎是在嘲笑我徒勞的反抗,腳下裸露的燥土似乎在告訴,這才是一切的本質,無論你如何努力,始終無用。
突然,「向東」誰在叫我?我猛的抬起頭,在距離我十幾米的地方,我看到一個很模糊的影子,是誰,看不清,但直覺告訴我,那是一個我很熟悉的人,我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踉蹌的朝影子奔去,可不管我跑的多快,她始終在距離我十幾米的地方,讓我無法看清她的容貌。
「向東,來啊,」我拿出最後的力氣狂奔,終於跑不動了,我的眼睛被潮濕的風模糊了,漸漸的,唯一的影子竟然也被風吹散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奮力的揉揉眼睛,想在眼前找到任何方才留下的東西,突然,我感覺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個聲音伴隨著溫熱的呼在我耳盼說:「向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