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會議結果

小雨綿綿，別墅里的人陸陸續續的往外走，看這樣子應該是要收工了。

巡邏車內，我與嚴銘的交談仍在繼續。

「小凌，就那副粉筆畫，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我攪動了幾下手裡速食麵桶的面渣，把面桶放在桌子上，抿了下嘴唇上殘留的麵湯，接著說：「我沒有什麼想法，目前來說手裡的線索還不明確，這幅畫到底跟本案有沒有關係現在說不清楚。一切都還缺乏線索，只有線索明了了，思路才會明了，線索不明了我們有多少思路都是瞎猜，畢竟到了最後只有線索才能成為證據，思路當不了證據。」

嚴銘兩個眉毛在眉宇間擠出了幾條像是刀刻上去的皺紋，他把面桶放在桌子上，又接著說：「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出了一件疑似謀殺案不是一件小事，社會上的各種反響我們不能不當回事，關於這個問題，也是我們要處理的。」

一句並不難理解的話，不過這話還是有些話外之意的，中隊長只是要去做個彙報，不過這種彙報說得越多是越沒壞處，畢竟關鍵的是要你拿個交代出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隊長，這並不是一個處理的問題，只是一個權衡的問題。」

「什麼意思？」嚴銘問。

「意思很簡單，就是我們要以保住死者的名聲和社會的安定為目的，還是要以媒體的新聞性和所謂知情權為目的，從中選擇一個。」

嚴銘又問：「然後呢？」

「現在外面都能看得到，想完完全全不讓人知道是不可能了，以現在這個網路的發達程度，這個事情應該已經傳出去了，不過因為現在是凌晨，沒有達到一個沸沸揚揚的程度，如果我們選擇前者，立馬封鎖消息，看見的讓他知道得越少越好，沒看見的只能去道聽途說。

不過這就是弊端，人們將會在各種社交軟體上交流這件事，聊得越邪乎越刺激越容易達成共識，媒體也可以充分的發揮他們的想象力。而選擇後者，我們完全不管，任人說出去，任由各種炒作，到最後滿足的不過是人們的好奇心，而且得來的反響也不會有多少好事情，我相信無論利弊，選擇的都應該是前者。」

嚴銘聽完後點了點頭。他放下手裡的速食麵，拉開車門，回頭說：「我再進去看看，沒什麼線索就收隊了。」

嚴銘走後，沒有等太久便傳來了收隊的消息。車上一路，除了一臉不服氣看著我的王彪之外，黃悠悠還在跟周振佳抱怨速食麵不好吃，還有收隊之後能不能下班的問題。

回到局裡，嚴銘去開會，證物送去鑒證，屍體送去解剖，其他人全部原地待命。

所有辦案警員回到辦公室里，干起了各自的事情，我點燃一支煙，拿著打火機在桌子上把玩起來，有關於案件的一切，我們目前只掌握了死者的姓名，年齡，籍貫，死因，排除了搶劫殺人劫色殺人這兩條，自殺還是他殺目前也無法確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是他殺，那麼我們目前手裡掌握的死者資料就遠不如兇手掌握得多。

「噹噹噹噹當！」

黃悠悠模仿著電視節目里揭曉答案的聲效，拿著一包餅乾走到正在玩手機的劉公浩身邊。

「要不要，這是之前我從家裡帶來的，那速食麵太難吃了。」

劉公浩放下手機，仔細瞧了瞧餅乾的包裝，問：「沒見過啊，進口的嗎？」

「嗯。」黃悠悠俏皮的笑著點點頭，劉公浩抓了幾塊，她又走到王彪身邊。

「彪哥你要不要？」

此時王彪一隻手正在舉啞鈴，伸出另外一隻手抓了幾塊，眼睛還不時看著我，嘴裡邊小聲說：「你說這大仙，還真是個大仙，一天到晚不願意跟人說話，老是獨來獨往的，還喜歡自作聰明。」

黃悠悠推了王彪一下，示意他別說下去，拿著餅乾邁步朝我這邊走過來。

「嘭嘭嘭！」

一陣敲門聲傳來。

「快點，嚴隊讓我們去電教室集合開會！」

黃悠悠連忙放下餅乾，去把趴在辦公桌上睡覺的周振佳搖醒，我們幾個急匆匆的趕到電教室，找了幾個位置坐下。一中隊的人陸陸續續到達，警員們稀稀拉拉的各講各的等了一會兒，中隊長嚴銘和副中隊長劉雄兩人手裡拿著些A4紙走上講台坐下，所有人安靜了下來，有點巧合這兩個人都是行伍出身，都有帶兵的經歷，每次來開會不管是喜事還是壞事從兩人的表情當中都讀不出來。

「到齊了嗎？」

副中隊長問了一句，底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放過任何被上級看好機會的王彪舉手答了一句：「齊了！」

劉雄看了嚴銘一眼，嚴銘清了清嗓子，接著說：「各位兄弟姐妹，今晚的命案大家都已經進行了初步的調查，我之前和副中隊長一起去支隊領導那裡開了一個小會，我來傳達一下支隊領導的意思，讓我們務必儘快偵破此案，如果需要，允許調動一切的技術支持和人員支持，這是第一點。」

看得出來，這個會開得還是比較成功，上級領導好像對兩位隊長的工作沒有提出什麼質疑。沒有什麼客觀原因，那就是把權利交給兩位了。

「第二點，經過會議的研究決定，首先對死者的社會關係進行排查甄別，找出可能與本案相關的嫌疑人，在之前，我們已經詢問過死者的鄰居，但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另一方面本案的證物，死者的屍體，還在鑒證當中，唯一出結果的是死者的手機，大家請看這裡。」

嚴銘把手裡的幾頁A4紙拿起來，一頁一頁的翻。

「這是死者手機里的通訊錄，大家也看裡面有多少，有將近四頁，這些人都是需要我們甄別的。」

底下出現一些嘆氣的聲音，這麼多得甄別到什麼時候去，我側過頭四下看了看，只求一點別讓人知道這是我的主意就行了。

「等會兒會將這些東西複印給大家每人一份，大家甄別的過程中記住一點，有作案條件的那就是我們重點甄別的對象，還有一點，有關於死者房產的出資人，經過調查，案發現場的住宅產權歸於死者所有，而產權交付的日期是兩個月以前，以死者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購買下這棟房產，所以這個出資人是重中之重！現在太晚了，大家就在局裡休息一下，養足精神到早上我們要行動起來，我還有副隊長都會陪在大家身邊。這兩天肯定會很忙，但大家記住，我們是警察，我們不是普通老百姓，別人嫌累的事情，我們不能嫌累，別人嫌麻煩的事情我們不能嫌麻煩。明白沒有？」

「明白！」

王彪帶頭回應一聲，底下才跟著稀稀拉拉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