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哥們

「真是這樣？」

周程重重地點頭，「真是這樣，我沒有騙你們，特別是到了晚上的時候，雖然火車的車廂上滿是人，但是我還是害怕，我除了怕鬼之外，我還怕有壞人，要是有壞人看到我長得好看，看到我一個人，過來偷我東西怎麼辦？偷偷地跟著我把我拐賣了怎麼辦？夢想再好，也得把自己的人身安全保證了之後再來說追求，我想通了，就回來了。」

「哎喲。」吳秀英忍不住驚呼了聲，「珊珊你感覺你這出門一趟一下子就長大了，老周同志你瞧瞧，咱們這閨女不會是換了個人吧？」

周程嗔了她一眼，裝作不高興的樣子，「你對我還真是沒信心。」

「有有，有信心，媽這是高興呢，回來了就好，你爸說得對，咱們在這兒也可以慢慢找。」吳秀英高興得不得了。

周程點點頭。

一家人和樂融融地吃了午飯，周程摸著圓滾滾的肚子覺得滿足極了。

就連小魚兒也吃了滿滿一大碗的軟飯。

「小魚兒的胃口隨了他爸，不像他媽。」吳秀英欣慰地跟周正明道。

周正明哈哈地笑，「像他媽吃飯慢啊。」

周程嗔了他們一眼，「是是是，全部的缺點都是隨了我。」

看著認認真真自己拿勺子吃飯的小魚兒，周程腦海里閃過了顧北望的影子，這副認真勁兒看來也是隨了他，自己小時候五歲還要周正明跟吳秀英追著喂飯呢。

吳秀英要帶著小魚兒去睡午覺，周程因為早上睡了半天現在這會兒也睡不著，所以沒跟著，無所事事的她索性去弄自己在院子里種的那些植物。

「周姍姍，周姍姍！」

周姍姍是周程的小名，這名字也只有親近的人才這麼叫。

周程一抬頭，看到自家的牆頭上坐著一個嘴叼著狗尾巴草的青年，模樣周正，只是弔兒郎當的模樣看起來頗為地欠扁。

「賀加禮！你幹嘛？」

賀加禮是周程的發小，小學三年的同桌，然後初中又一年的同桌，還算是比較玩得來的哥們。

賀加禮頭一撇嘴裡的狗尾巴草吐到了牆頭的外面，一下子就牆頭上跳了下來，身手矯健，穩穩地站在周程的面前，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慢條斯理地問，「聽說你臨時反悔了，沒再去C省，算你還沒笨到家！」

周程之前說要去C省的時候，賀加禮也來勸過她，只是她沒有聽而已。

「我都說了余芳並不是她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無害，怎麼樣？你是從哪兒發現的？」賀加禮蹲了下來，跟周程能平視的高度，然後只見他疵了疵牙，似乎是嘴裡沒東西叼著不太習慣的樣子。

周程噗嗤一聲笑了，覺得重新見到他由衷地高興。

她站了起來，看著他問道：「你吃過飯沒有啊？」

賀加禮隨即也跟著她站了起來，「我這些有上頓沒下頓的人，要是吃了也不會這個時候來找你了。」

周程點點頭，「正好我們吃剩還有半隻雞你進來吃吧。」

賀加禮眼睛就是一亮，跟在她身後，語氣里多了幾分討好，「姍姍要是有酒的話就更好完美了。」

周程直接了當地回，「沒有。」

賀加禮垮了肩膀，「真是小氣啊。」

周程把飯菜熱了下拿出來，自個也坐在他的對面，「你最近在忙什麼？」

前世的時候，周程因為跟余芳一直玩在一起，而賀加禮卻是不怎麼喜歡余芳，因為余芳的關係，周程跟賀加禮少了往來，所以他高中畢業之後具體做些什麼工作還真不知道，約莫聽人說他去販賣水果，別人說起來有些看不好的樣子，覺得他這不是什麼正經前程。

賀加禮看起來也真是餓了，一拿筷子就狼吞虎咽起來，吃了半碗飯才有空回答她，「剛運了一批西瓜上華寧。」

「挺好的吧？」

賀加禮抬頭看了她一眼，驚訝道：「姍姍你怎麼突然這麼關心我了？真是受寵若驚。」

周程白了他一眼，「怎麼？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嗎？」

賀加禮實誠地點頭，「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總是跟余芳玩在一起，她說什麼你就聽什麼，她應該跟你說過我不好的話吧？那會兒的你，就好像腦子進水一樣，就連余芳說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你也覺得是對的。」

周程托著腮，聽得一臉的認真，然後嘆了一口氣，「賀加禮，余芳真的不是好人嗎？」

賀加禮三兩下把半隻蔥油雞吃光了，再添了一碗飯把剩下的菜汁給拌來吃了。

「周姍姍我跟你說，余芳以前跟關圓圓一起玩的時候，吃的用的全是關圓圓買單，後來關圓圓因為沒錢交伙費去偷老師的錢，那會兒的余芳可是撇得一乾二淨，甚至還在背後說一堆關圓圓不應該的事，她也不想想關圓圓的錢都花在誰身上了。」

周程也想起來了，那是初二的時候，她那會兒因為沒有跟余芳同班，所以也不像後來那樣總是黏在一起，那時余芳是跟她同班的關圓圓一起玩的，關圓圓偷錢的事周程也是知道的，余芳後來還跟她說起過這件事，確實如現在賀加禮說的，余芳說什麼不知道關圓圓是這樣的人，連累得她也被別人說閑話之類的。

現在看來，余芳確實是三觀不正，不管關圓圓是不是因為她才偷錢，但她確實受了關圓圓不少的實惠，你可以疏遠但不應該在背後說閑話。

「所以周姍姍你現在回頭是岸是對的，及早遠離余芳這個人，她的那城府什麼時候把你賣了你還幫人家數錢呢。」賀加禮終於吃飽了，把背靠在椅背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周程哦了聲，「你要是還知道余芳的事，都跟我說了吧。」

賀加禮欣慰地點點頭，不過他話鋒一轉說起了另外的事情，「她的事不急，我今天過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李銳回來了。」

李銳？

周程一愣。

賀加禮湊過來小聲地道：「聽說他在外面被人甩了，也混不下去了，現在回來八成是想吃回頭草來了，你到時候可千萬別理他，這人一看就是滿肚子花花心思。」

周程滿頭黑線。

這人顯然還記恨李銳以前跟他籃球比賽時候不小心把他褲子扯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