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爛攤子

外面的戰鬥正在進行，驚慌的村民正向可蘭家彙集。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可蘭家其實是島上最危險的地方。

李樂覺得自己必須下決定了，第一方案，放棄可蘭府，偽裝村民；第二方案，躲進保險庫，拖延時間；第三，找個地方躲起來。

可蘭家是島上唯一大戶，所有人都認識雅蒂安。偽裝成村民的結果，必然是被人揭發。況且就算是真正村民，能夠活過這次劫難的機會也十分渺茫：戰後的聯軍，需要的是發泄和放縱，村民能活下來的機會恐怕...

躲進保險庫，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是自陷死地為智者不取。

找地方躲起來？倉促之下，能躲到哪裡？前兩個選擇，已經排除，李樂急速思考著第三選擇。

如果躲，最理想的地方當然是地下！看著周圍自動爬來爬去的黑色髮絲，李樂突然靈光一閃，控制著頭髮，向一處地面鑽去，並強行命令髮絲們開始吞噬泥土。

「嘔..」一陣噁心傳來，無數的抗拒感，轟炸著李樂的意識，引發了強烈的嘔吐欲。強忍不適，李樂移開頭髮，發現地面已經被鑽出一個半米深的圓坑，泥土已經消失不見。

「這，還真行啊？！」李樂一喜，靠近土坑，伸手摸了摸坑的側壁。

「果然啊，這頭髮絲居然已經學會應付差事了。」側壁明顯要緊實了很多，顯然頭髮絲插入泥土后，並沒有完全吞噬，而是將大部分泥土擠到側壁。

「不過這樣也行啊，我還擔心自己吃土太多，吃出問題呢..但是這樣的兆頭可不好，回頭必須批評教育一番。」想到自己差點被熊孩子們應付過去，李樂的臉有點黑。

活動一下身體，雖然還有點不適，但一般行動已經沒問題了。李樂對雅蒂安說：「夫人，不管外面誰贏誰輸，我們得立刻藏起來。現在請跟我來。」

雅蒂安不明所以，跟著李樂來到后花院。支開僕人后，李樂說：「等會我發信號，夫人就跳下來，不要讓任何人注意到！」然後李樂跳下水井。

島嶼中的淡水井，自然不會很深。旋即，李樂沒入水中，在水面下兩米左右，控制頭髮向著井壁狠狠鑽去。

井壁上居然是磚石結構，頭髮很難鑽入。李樂控制著頭髮，向著磚石縫隙重點鑽去。並且強行發動吞噬能力，希望能吞噬粘磚石間的黏土。

這樣果然有效，李樂精神大振。正當他繼續努力的時候，突然聽到井上面的聲音。

原來三船聯軍中有部分貪婪膽大之人，早已將可蘭府當作一塊大肥肉。趁著沒人注意，悄悄脫離了部隊，來到可蘭府劫掠。府中早已人心惶惶，府中保鏢早已偷偷離開，根本沒有人能阻止上門的強盜。

驚慌的呼喊聲，兇狠的吼叫聲，突然間從可蘭府正門的方向響起，向著後院曼延而來。氣勢洶洶的強盜破門而入，隨意砍殺著亂跑的僕人們。

雅蒂安看到向著後院逃難的人群，知道已經來不及等待李樂的信號了，於是一咬牙跳下了水井。

「咚！」李樂聽到雅蒂安落水的聲音，看向上面。只見雅蒂安正踩著水，向自己看來。李樂沒有分散注意力，繼續集中全部意志力，催促著髮絲意識們，「不管是吞噬也好，移動也好，將磚石之間的黏土給我解決掉！快點！」

一陣不情願的情緒傳來，髮絲們似乎還不情願的扭了扭。但頭髮的鑽入速度確實提高了，李樂發現頭髮開始周期的旋轉著，頭髮尖端彷彿鑽頭般對黏土發起攻擊。

髮絲意志竟然自發的使用出旋轉的力量？李樂高興之餘又有些不安。果然髮絲意志的潛力，無可估量。即使自己不主動教授，自己也能本能的發揮出基因深處的知識和力量。面對這樣的存在，自己真的能始終佔據優勢地位嗎？

鑽頭效果顯著，不多時從頭髮中彌散出淡黃色的煙，在水中慢慢彌散。李樂猜測那是頭髮頂端粉碎黏土后，沒有消化從後面又排了出來。

很快，李樂感覺到黏土似乎消失了，頭髮接觸到了泥土。於是用頭髮捲住磚石，用力一拉。磚石被接連破開，掉落到井底。留下一塊直徑不到一米的圓形土牆。

李樂來不及高興，繼續控制頭髮向泥土鑽去。這個時候，雅蒂安潛到李樂身邊，拍拍李樂讓他往上看。李樂抬頭一看，發現上面有一張兇橫的大臉在盯著井水。

李樂冷冷的看向上方。對方肯定是私自前來，現在最重要的是搜尋財物，不應該對跳到井裡的人保持耐心。但如果對方敢跳到水裡，除非是烈風劍豪那樣的強手，否則雜兵來多少李樂就殺多少。

關於這一點，李樂有絕對的自信。當他入水就發現，水中可能是目前最適合自己的戰場了。

第一，水中所有人的動作都變得緩慢，但是自己的頭髮速度卻基本不受影響。

第二，井中狹小，沒有躲閃空間，自己的頭髮能夠完全籠罩。

第三，井中光線微弱，黑暗和水波遮掩了髮絲的存在。水井成為李樂的狩獵場。無聲無息中，大量惡魔髮絲散布在水中遊盪。彷彿蜘蛛的巢穴，又像張開的大口，除了雅蒂安，誰跳下來都會被纏住消化。這種生死關頭，李樂可不會思考頭髮吃人惡不噁心的問題，反正倫理上的鍋都給惡魔髮絲去背就好。

第四，李樂發現自己幾乎具有了水中生存能力，閉氣時間遠超常人。

而海盜呢？雖然前世的閉氣記錄能夠達到22分鐘，但那是在下水前充分呼吸純氧的緣故，讓他不吸氧潛10分鐘試試看？大腦一分鐘缺氧就會開始腦死亡。李樂只要纏住對方，破壞對方的閉氣，就能輕易在水下悶殺敵人。

最後，李樂的頭髮，目前最大的弱點，其實是火。即使是雜兵，只要拿根火把也能將李樂的頭髮點燃逼退。但是在水下，呵呵...

所以對於來搶劫的雜兵，李樂是無所畏懼的。但他也不希望節外生枝，能不動手是最好的。一邊注視著上方，一邊繼續控制著頭髮向深處鑽去。沒多久，上方的人影消失，李樂轉頭看向雅蒂安，發現她已經快憋不住氣息了。

此時李樂有點猶豫。正常情況下，雅蒂安必須回到水面換氣了，但這可能會被其他強盜再次看到。這種可能不大，但並非不可避免。李樂是有辦法避免這種可能的，但是...

看著衣衫被水浸濕，近乎赤裸的美麗身體，代表了成熟女性魅力的臉龐，李樂本來就有些不知道眼睛往哪裡放了，如果那樣做..

「雅蒂安會不會認為我是故意佔便宜？」李樂感覺自己的心跳的有點快，「不對，我這身體才9歲啊！不管了，現在安全最重要！」

李樂對雅蒂安招招手，對她指指自己的嘴唇，然後吐出一小口氣泡。雅蒂安有些不明所以，況且她急著換氣，腦筋有些遲鈍，沒有明白李樂的意思。

李樂也沒指望自己的比劃能讓雅蒂安看懂，這只是個流程。接著就拉著雅蒂安的手，帶過她的身體，捧著她的臉，慢慢將嘴對了過去。

雅蒂安有些明白了李樂的意思，並沒有掙扎或者拒絕，美麗的眼睛中只流露出好奇的意思。她不明白李樂怎麼還有餘地給自己呼氣，難道他不需要換氣嗎？

並沒有什麼香艷曖昧的感覺，兩個人靜靜完成了氣息輸送。李樂估計了一下，自己大概還能撐兩分鐘，雅蒂安經過自己供氧，估計也差不多。

李樂控制著大部分頭髮，開始向斜上方鑽去。他要讓地道高於井水水位，這樣就能脫離井水。同時他控制一小部分頭髮，從洞中向著井的方向往回鑽去。這是為了開一個小的通氣孔。

在泥土中，李樂頭髮挖洞還是很有效率的。沒用兩分鐘就完成了這兩樣工作。兩個人濕漉漉的躲在地穴中，停了下來。這裡已經比較隱蔽了，起碼憑藉雜兵，只要不下井是沒可能發現的。

但李樂有些憂慮，烈風劍豪的感知能力實在是有些可怕。上次距離那麼遠都能聽到自己和可達爾的談話，自己和雅蒂安留在這裡，很難說是否能夠躲開烈風的感知。

而且，聯軍方面也是個威脅。已經有強盜發現雅蒂安了，如果聯軍勝利，為了打開保險庫，肯定要尋找雅蒂安。因此，很有可能下井查看。自己挖的地穴，很難隱藏。

「挖，繼續挖，一邊挖一邊埋，還要往深一些的地方挖。嗯，這裡不行，有水，要朝地勢高的方向挖。」李樂咬著牙，決心來一場地道戰，不，是躲貓貓。

「雖然慫了點，但……早晚報這個仇！」

…………

雅蒂安忍著渾身的陰寒，灼灼地盯著李樂看個不停，回憶著這一段時間，李樂的表現。

驚艷，無可挑剔。

超凡之人，必有異象。雅蒂安很早就相信，擁有超常食慾的李樂，將來必成大器。但是沒想到這麼突然，這麼快，李樂就成為了能夠拯救可蘭家的人物。

不久之前，還在餐桌前故作諂媚的討自己開心。可是看現在，即使是幾乎沒有光的洞穴，也能感受到李樂堅毅智慧的神情。

雅蒂安突然感覺很安心，雖然災難還沒過去，雖然身上濕冷不堪，但是心中卻彷彿被照亮。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只要這樣下去，我們一定會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