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努力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崩潰的時候，李樂忽然感覺到身體一輕。緊接著，來自背後的撞擊讓他徹底失去了意識。

模模糊糊中，李樂感覺周圍很吵，但是他又聽不清那是什麼聲音。似乎有光，可是自己找不到來源。好像又回到了夢中，周圍又出現了迷霧。

李樂精神一振，大叫：「系統！」

系統頁面出現，現在應該增加自己的傷勢恢復速度，意念集中到體質上。可是冥冥中的反饋告訴李樂，重傷中無法增加體質。

這個劇本不對啊，很多網文中不都是這樣的嗎？一加體質，傷勢就痊癒，怎麼到了自己這裡就不行了？

反覆嘗試后，李樂試圖冷靜下來。

「仔細想想，雖然體質提高，恢復力也提高，可是兩者沒有正比例關係。受了我那樣的重傷，體質就算提高10倍，也沒有把握自然恢復啊。何況，重傷中增加體質，本來就不合理。」

李樂站起身來，擁有美食細胞的自己，只要能吃，大多數傷勢都能恢復。現在自己的問題是傷太重，即使醒過來，也沒有進食的能力。

因此自己新的進食能力。李樂打開細胞改造頁面，系統提示：

髮絲中級改造100點是/否

李樂臉色一黑，這是要自己死才甘心嗎？這個腦殘系統，要是宿主死了，還要成就點有什麼用？

將自己的憤怒朝著系統噴了過去，然後將剩餘的28個成就點投了進去，李樂表示要是不給改造，宿主就會死，系統你看著辦吧。

讓李樂意外的是，系統真的有了新的提示：

髮絲中級改造（殘缺版）是/否

「嚯，這系統果然是有一定智能的啊。看很多事情是可以商量的嘛。」殘缺沒事，有自己要的功能就行。

李樂欣然啟動改造，一片白霧飛向那個圓圓的巨型肉球，這次沒用多久，白霧消失。

眼前的圓球，突然多了很多紋理，有了質感。等了一會兒，從最頂部，慢慢爬出許多直徑不過幾毫米的觸手。

這些觸手向李樂探伸了過來。視力強化過的李樂，在觸手上看到無數的小孔，一張一合似乎在呼吸。李樂伸手想把一根觸手拿過來，可還沒碰到，觸手突然消失不見。

李樂一驚，發現自己清醒了過來。劇烈的疼痛佔據了他所有的意識。

這種程度的疼痛讓李樂產生了幻覺，彷彿身體向內部長出秘密麻麻的荊棘，扎進肉里翻滾穿刺，並最終到達大腦盤踞下來。

幸好嘴裡總有一股熱流，一絲絲滋潤著自己滿目瘡痍的身體。

花了好久，才提起一點點精神，開始觀察四周。一個僕人正有節奏地擠著奶瓶，把流質食物壓入李樂嘴裡。自己躺著一個大型帳篷里，身體已經被包成木乃伊。

除了餵食的僕人，還有一個似乎剛剛出去喊人了。看到給自己餵食的僕人神色鎮定，想來那個烈風劍豪沒有胡亂殺人，李樂放下心來。不枉費自己受的一番折磨啊。

帳篷里放著兩個大桶，桌子上放著很多食物。此外，旁邊有輛手推餐車，扣著幾個鐵鍋。

李樂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快速吞咽著食物。進食速度，決定了自己恢復的速度。可惜自己的牙齒，基本掉光了，沒辦法吃流食以外的食物。

全身肌肉大多數被撕裂或壓爛。骨骼更不用說了，折的折，碎的碎。這種傷勢，主角路飛恐怕都沒希望養好。不過李樂相信自己的美食細胞，最終肯定能恢復。

還有，頭皮有點癢，想來補充營養后，頭髮就能長出來。

這個時候，雅蒂安夫人快步跑了進來，「小樂……」李樂轉動眼珠，看見雅蒂安的眼睛紅紅，顯然自己昏迷的時候沒少哭泣。

李樂鬆開奶嘴，勉強說道：「……能恢復……放心。」雅夫人忍著眼淚點點頭，接過奶瓶，繼續給李樂餵奶。

李樂感覺這樣的進食速度太慢了，要不然給雅蒂安示意，自己要叼兩個奶瓶？哦……突然感覺頭上好癢啊！

示意雅蒂安拿開奶嘴，李樂說：「揭開……頭頂……紗布。」

雅蒂安上前，慢慢將李樂頭頂紗布揭開后，超出想象的事情發生了：無數的黑髮，用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就像藤蔓植物一般，向著四周擴散著，依附著，纏繞著。

雅蒂安連連後退，無法控制心中的驚恐。那些黑髮彷彿有自己的意志，散發著極致邪惡的氣息。她想尖叫，可是又怕引起那些黑髮的注意。

李樂心中一喜，無論如何，有變化才能有轉機。他現在急需美食細胞的力量。

「都下去……別擔心……」李樂艱難發聲。雅蒂安聞言，連忙讓其他僕人離開帳篷，自己站在退到遠處。

李樂深吸口氣，閉上眼睛，感受著這全新的力量。片刻之後，無奈的睜開眼睛，這股力量的控制非常困難，彷彿有十萬個小人密密麻麻站在一起，等待與自己溝通。當他意志降臨的時候，無數的意識，差點當場把李樂的意志衝垮。

問題，讓一個幼兒園阿姨，管理十萬個小孩。問，她能撐多久？

李樂試圖和其中一部分意識溝通，結果發現另一部分意識開始了搗亂。一不小心，兩部分意識就會產生互換。嘗試了一會兒，李樂就發現自己開始頭疼，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在李樂的記憶里，發之惡魔明明是一個統一的意志，怎麼到自己這裡就變成10萬以上了？這就是殘缺版的髮絲中級改造？

好吧，李樂表示，自己確實不能埋怨系統。這個鍋，得自己背。

李樂的意志重新降臨超級幼兒園，無數的意識撲面而來，大多數是打招呼。不過被連續打了十萬次招呼后，李樂再次陷入短暫的眩暈中。沒有辦法，這是熊孩子的特技，無意識的傷害。悲劇的是，熊孩子有十萬人，圍著傷害李樂一個。

等意識恢復清醒，李樂連忙大吼：「聽我說，我需要你們幫我吸收食物，就是那些桌子上，餐車裡，桶里的食物。不許對女性生物下手。」

李樂非常仔細的進行補充說明，害怕頭髮把雅蒂安也當做食物吸收了。他可知道這些熊孩子的可怕，恐怕大多數生物在他們眼裡，都是食物吧，區別只是好吃不好吃而已。

於是雅蒂安驚訝的看到，李樂的頭髮開始自行探索整個帳篷，好在接觸到自己后都主動避開。最後黑色髮絲集中到粥桶，餐車和桌子上。黑色髮絲靈巧地將餐桌上每一份食物，細細纏繞。

沒有任何聲音，食物就在纏繞中消失不見。幾分鐘后，所有頭髮返回李樂身邊，帳篷里的食物全部消失不見。

再看李樂，一臉陶醉的傻笑，彷彿正處於極度美妙的狀態。沒辦法，身體充斥這營養流，循環往複地為身體提供營養。

從極致的疼痛到極致的舒爽，李樂感覺彷彿從地獄來到天堂。雅蒂安甚至感覺李樂的表情有點嚇人。

「啊啊，好癢。」李樂突然感覺渾身都在發癢，從那股陶醉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呀，你的聲音，好了很多啊。」雅蒂安驚喜地上前幾步。

李樂自我感覺一下，雖然牙齒依然沒有，但是聲帶已經基本恢復。不愧是美食細胞啊，這恢復能力，真是太強悍了。

身體其他部分也有了不同程度的好轉，李樂開始有精力思考其他問題。

「夫人，不知道烈風劍豪現在在什麼位置？」

雅蒂安笑著回答到：「你昏過去，他就離開了，說後天傍晚再回來。」

李樂心中一定，看來自己還有兩天的時間恢復，一切更有把握了。「夫人，我需要不間斷的補充食物，但是進食的樣子不想被其他人看見。」雅蒂安瞭然的說：「沒問題，我來安排，你就安心進食吧。」

李樂看著退出帳篷的雅蒂安夫人嘆了口氣，全面進化過的他，耳朵能夠輕易聽到她的脈搏和心跳。

黑色髮絲引發了雅蒂安的恐懼感，而且直到現在一直沒有絲毫消退。剛才和自己說活時，看似若無其事，其實只是把恐懼掩飾在心底而已。

當雅蒂安夫人向外走時，心率越來越平穩，腳步節奏越來越快，說明遠離自己讓她感覺舒適。這是從來沒有的感覺，無論是對李樂，還是對雅蒂安。也怪不了誰，這黑色髮絲確實是惡魔的髮絲，它們存在的目的就是吞噬。

如果剛才李樂下的命令，是全力補充營養的話，雅蒂安現在恐怕已經被髮絲消化了。

從一開始，身懷美食細胞的李樂，就註定只有兩條路：要麼死，要麼化身美食惡魔。如果李樂一路進化下去，必然要和普通人產生生物位格上的差別。終究有一天，連他打個噴嚏都會傷到周圍的普通人。到那個時候，李樂周圍還能有普通人存在嗎？

李樂現在顧不得思考這些比較遙遠的問題，那隻能讓自己更加困擾。如何管理這隻兇殘的熊孩子大軍，是更重要的問題。

李樂開始搜刮腦海中的管理學知識。

一個人如何管理十萬人？答案應該是劃分階級，層層管理。可若問，一個人如何管理十萬個熊孩子？估計前世所有的管理學大師，都得拿腦袋撞牆。

李樂覺得，應該先幫這些熊孩子建立編號，只需要給個6位數字當名字就夠了。可接著發生的事情，讓李樂恨不得自己從未醒來。

首先，想給這些小傢伙編號，得先讓他們排隊一個個來。李樂就想問問，怎麼讓十萬熊孩子排隊？總有人想插隊怎麼辦？

好吧，樂觀點，假設都是好孩子，沒有人插隊。誰能保證說一遍，熊孩子就能記住那個6位數編號？人類有這麼大個腦袋，別人說一遍，能記住幾位數字？憑什麼指望一根頭髮絲的意識，就能記住6位數字？

忘了一點，必須按照李樂頭上頭髮的生長位置，進行排隊才能方便指揮。否則，明明頭上相鄰的兩根頭髮，一個編號000001，另一個編號100000，怎麼指揮？或者編號000001和編號000002的兩根頭髮，分別在腦袋兩側，怎麼搞？

反正李樂一思考，熊孩子們就發笑。越想越絕望的李樂，已經開始放棄治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