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方教佛祖易位,蟠桃會玉帝搗鬼
老君喚神女進來,收了請帖。原來是又一年蟠桃盛會來臨,王母宴請諸仙同赴盛會。
老君笑呵呵道:「童兒,你於我干這開爐煉藥的活,費了不知多少力氣,今年蟠桃會,便與我同去吧。」
李道真聞言大喜,喜得是自己或許能看到祖師,當即拜謝道:「弟子多謝道祖!」
轉眼間,今日已是蟠桃佳會,老君起駕帶李道真赴會,直起慶雲飛向瑤池,來往雲路上各位仙卿見老君盡皆拜一聲:「道祖聖安。」
「童兒,」老君指著來往仙卿對李道真道:「你可知仙卿們為何如此看重蟠桃?」
李道真恭敬道:「弟子聽聞那蟠桃可延壽長生,莫不是因為此?」
老君道:「不錯,凡是普通仙人大抵不過千百年壽元,成就天仙者也不過數千幾萬年壽元,只有證得大羅正果才可與天地同壽,故此十之八九的仙人盡皆靠著蟠桃延壽長生。」
李道真也聽祖師說過自己的壽元不過五百年,明白自己已然四百餘歲,沒幾十年也便壽元將盡:「修行之法不也可延壽長生?」
道祖哈哈笑道:「童兒,你是不知,仙人壽元乃一周天之劫數,豈是那麼好延長的?壽元大限已至,一旦修鍊跟不上,頃刻便魂飛魄散!仙人各個惜命,哪肯冒險?」
李道真再問:「敢問道祖天界壽與天齊者有幾何?」
老君微微搖頭道:「不說也罷,天界十之八九的仙卿俱是依靠著那蟠桃續命。」
李道真恍悟,疑惑道:「難道世上只有蟠桃一物可以延壽長生?」
老君看了李道真一眼:「延壽之物有三;第一蟠桃,第二草還丹,第三便是西方金蟬子的肉。」
這前兩個方法還算正常,第三個方法怎麼就變成了吃人肉?李道真心中一陣驚悸,又不敢多言。
老君繼續道:「吃金蟬子的肉是他們西方的事情,蟬乃是延年益壽之神物。金蟬子本為金蟬修行得道,吃他一塊肉,可抵得上蟠桃和草還丹的功效。」
二人正交談見,只聽得雲路之後一佛祖拜老君道:「弟子拜見道祖。」
老君回頭看去,卻是西方燃燈佛祖,遂與他同行。
燃燈佛祖見老君,不禁面帶羞愧,低聲道:「弟子當年承蒙道祖點化大恩,化胡為佛。當上這佛教佛祖,可自從那佛老釋迦摩尼尊者鎮壓了孫悟空,立此大功,背後得玉帝支持,如今已宣布自己為佛教佛祖,治世之尊。」
老君面無表情道:「那如今你?」
燃燈佛祖更加慚愧:「弟子爭不過那釋迦摩尼,如今已退位為過去古佛。而且那觀音尊者奪位失敗,被釋迦廢掉正法明佛金身,元氣大傷。」
老君點點頭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燃燈古佛道:「弟子自從退位,被釋迦摩尼軟禁在大雪山靈鷲洞中,如今藉此蟠桃大會才得以出來。」
老君長嘆一口氣道:「你且去吧,我自有定計。」
燃燈古佛再拜,隨即分開祥雲先行離去。
老君繼續帶李道真駕雲前行,卻不再言語,李道真侍立身側,心中也在盤算。
化胡為佛之事李道真也曾聞得祖師說過,幾百年前老君曾化為李耳下世度人,西出函谷關外見一夥胡人野蠻未開化,茹毛飲血罪孽深重,老君言:胡人罪虐深重須得剃髮以贖罪。隨後,老君又教胡人修行之法,立其中有法力的燃燈為佛祖,開創佛教,自立西方。
此事迹在佛教《大藏經》以及道教《老子化胡經》中具有記載。
不多時,老君駕臨瑤池,慌得眾仙卿出迎禮拜,玉帝王母請老君入席。
老君入上首座,與旁邊的玉清元始天尊打了招呼,又看向隔座那空位子,對侍立身後的李道真童兒道:「童兒,本以為今次可讓你和靈寶師弟相會,卻不料他又缺席了。」
李道真雖早就猜測自家祖師乃上清靈寶天尊,卻始終不敢斷定,如今老君親口承認,李道真心中這才安下心來:「多謝道祖挂念。」
中間的玉清元始天尊看了看李道真,對老君道:「師兄,這便是四百年前靈寶師弟所收的精靈童子?」
老君點頭稱是,元始天尊笑道:「果然是個好童兒。」
正交談間,只聽得遠處空中仙樂陣陣,蓮花飛舞,只見遠處一尊大佛率眾菩薩,羅漢,聖僧,比丘尼駕臨,原來是那西方佛教新主釋迦摩尼佛祖。
眾仙見佛祖駕臨,也都起身行禮。佛祖先禮拜三清;再拜六御,這才入座。
元始天尊知化胡為佛之事,對老君道:「記得佛教教主前年還是燃燈佛祖,今年便成了釋迦摩尼,佛教變天了不成?」
老君聞言,呵呵冷笑也不答話。
倒是李道真侍立老君身後閑來無事四處打量瑤池眾仙:
只見最上首坐著的是三清:太清道德天尊,玉清元始天尊,以及缺席空座的上清靈寶天尊。
中首坐著的是六御大帝:昊天金闕玉皇上帝大天尊,西方太極天皇大帝勾陳上帝,中天紫微北極大帝,東極青華大帝太乙救苦天尊,南極長生大帝,承天效法後土皇地祗。
下首坐著的是西方釋迦佛祖,東方崇恩聖帝,北方北極玄靈斗姆元君,中央黃極黃角大仙,南極觀世音尊者。
再往下便是六司,七元,八極,九曜,十都,五斗星君,太乙天仙,河漢群神,周天各部正神,下界注世地仙,佛教各佛老,菩薩,羅漢各部司神等眾。
玉帝王母見眾仙各神盡皆到齊,便差遣隨身大將捲簾將軍宣道:「蟠桃盛會開始!」
一聲令下,仙女各個端盤拿杯,推杯換盞,仙樂齊鳴,天女飛揚好不自在。更有仙女端上蟠桃分於各位仙家桌上。
待眾仙剛要吃桃,卻見今年蟠桃比之往年相差甚遠,儘是些半生不熟的小桃,大桃卻又都在上座佛道天尊處。
捲簾將軍見眾仙私下不滿,議論紛紛,便按原計劃起身假意奏請玉帝朗聲道:「起奏陛下,往年蟠桃肥碩甜美,人人可分得兩個甚至更多,不知今年為何只分得一個半個,且都是小桃青桃。」
捲簾將軍此話一出,眾仙頓時安靜,都等著玉帝金口,玉帝點點頭,示意捲簾將軍入座,這才道:「諸位仙卿,自去年孫悟空大鬧蟠桃園來,蟠桃盡皆被偷吃禍害,只剩的這半生不熟的小桃,此舉實乃無可奈何,待到蟠桃園再豐收之際,朕定當請大家享用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