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分之勢
?「老頭兒還是那麼厲害,差點就逼的我用全力了,幸好我反應快,及時收手。不過他說的叛徒到底會是誰呢?算了,不想了,先去看看小師妹,不然老頭兒要說我保護不周了。」玄道風低著頭,一個人邊走邊碎碎念,索性拿起葫蘆喝起酒來,剛拔出塞子。
「三師弟。」突然一個聲音從前方傳來。
玄道風心中輕咦一聲,面色不變,醉眼迷濛,雙臉酡紅,「咦?小弟見過大師兄,嗝。」
這名叫住玄道風的男子與其年齡相仿,論長相,不說有多麼出眾,卻是屬於那種不會令人感到厭惡,反而願意去靠近他的人,他就是鬼谷派的大師兄,李睿。
李睿揮揮手,「道風,你再喝下去,估計我們鬼谷派都要變成酒罈子了。」
「嘿嘿嘿嘿,那不是更好嗎?」說著走到李睿身旁,「嗝」。
「唉,你真的是…」李睿手指在鼻前輕彈,然後無奈地繼續道,「我剛剛出關,本來聽說你回來了,就想來找你切磋一下,可看到你這樣子還是算了吧。」
「來,我們大戰三百回合。」玄道風拿著酒葫蘆的右手向前一頂,然後搖搖晃晃的後退幾步。
看著李睿越走越遠,玄道風站直身軀,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不見一點醉意。
在雪地中呆愣愣的站了良久,渾身打了個顫,玄道風趕忙拿過葫蘆喝一口,「將進酒,杯莫停…」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自言自語,自飲自酌般往前走去。
「撲稜稜…」冬日,已經很少能夠見到動物的身影,更遑論是聲響,「咯咯咯」,更是鮮少有所聞。
但偏偏就是在鬼谷派的某個地方,或許應該說是某個住處才顯得更為貼切。
一個放在人海中,並不顯得起眼的人,可就是他,手中有一隻白鴿,羽毛潔白不染,與屋外的雪景渾然一體,此時正低著腦袋在啄食著他手中的穀粒。
待這鴿兒享用完了,男子將一卷小紙塞進與鴿子腿綁在一起的小竹筒中,然後極盡溫柔的摸著它的小腦袋,鴿子不時地發出一聲聲叫喚,好似是在應和,又像是在炫耀。
那男子打開窗,一股兒風倒灌進來,雙手將捧著的鴿子向前一送,只見鴿子在窗檯盤旋飛舞了一會兒,便頭也不回的往一個方向飛去。
「咯咯咯…」看著鴿子朝自己心中的路徑疾馳而去,這名男子的嘴角露出一絲竊喜,回過頭看了一眼屋內的一角,那聲音正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男子關上窗,來到聲源處,右手向上一掀,黑布起,牢籠現,如果有人在這裡,一定會很奇怪。
因為在鬼谷派,大家眾所周知,三師兄玄道風嗜酒如命,二師兄玉無雙享音符之樂,而大師兄李睿,平生最愛與小動物打交道,尤其是鴿子,養的數量是尤其得多。
男子躬著身,瞧著籠中的幾隻小白鴿,最後索性蹲了下來,發出一陣,「啾啾,啾啾啾,咯咯。」的怪聲,瞧那喜上眉梢的表情,好似是在交流。
「咯吱。」一個身影先是左顧右盼了一會兒,隨即一閃而沒,鑽進了一間屋子,他在轉身關門的時候,抬頭疑惑地自語著,「大師兄太不小心了,又跑了一隻鴿子,下次遇見非得好好奚落他不可。」
玄道風關了門,走幾步,便看見了躺在床上的龍嫣然,他徑直走到床邊,然後一屁股坐了下去,「哎喲。」,想或是眼花了,這一坐就坐到了地上,痛的齜牙咧嘴的亂叫。
「唉,師妹啊,你可是不知道,老頭兒以為這樣就束縛住了我,可是他怎麼會想到,這樣才是中了我的計啊,哈哈,真想看看那老頭吃癟的模樣。」玄道風坐在地上,一邊喝酒,一邊自言自語,「師妹啊。」說著轉頭朝床上看去。
玄道風撲閃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吐露出一句,「忘了,你還沒醒來,那,我就…」
下一秒,玄道風將葫蘆的帶子往腰間一塞,就晃著身子站了起來,他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師妹啊,這可是我從老頭兒那好不容易騙…呸呸呸,好不容易得來的,你醒了以後可要記得師兄的好,以後師兄喝酒鬧事可別再打小報告了。」
玄道風看看藥丸,又瞧瞧龍嫣然,滿是不舍,最後一甩頭,左手分開龍嫣然的上下顎,右手將藥丸一丟,準確無誤的投到了對方嘴中。
他整個身子一飄,就已經將龍嫣然整個身子扶了起來,玄道風在其背後快速的掐著手訣,然後一指指擊打在她身上,隔著衣服就已經能感受到指尖力量的渾厚,可是當手指接觸到龍嫣然的那刻,那股力量立刻偃旗息鼓,無比輕柔。
能將力量控制到這個點,自由調息內力的輕重,可想玄道風的內力有多麼雄渾,根基委實紮實。
玄道風顧不得滿頭的大汗,將龍嫣然轉過身,手指往她的神闕穴,?中穴點去,接著解下葫蘆,拔出塞子,往龍嫣然的嘴中一陣猛灌,待瞧得她的嘴角有越來越多液體流出,這才放下拿著葫蘆的手。
玄道風一掌拍在龍嫣然身後,雖然仍舊未醒,但後者本能的吐出一嘴濁物,夾雜著絲絲血液,玄道風眼睛在地上這堆污穢的東西上一掃,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又給灌了一點酒,然後一指點在她的印堂穴,做完這些,他才將龍嫣然小心放好。
玄道風搖搖晃晃的走著,好像經過這一會兒的工夫,他喝的更醉了,「眾人皆醉,吾獨醒…」關了門,走遠了。
這邊的清冷,相得益彰的,自是另一處的熱絡。
「睿兒,為師觀你面相,比出關前多了幾分紅潤和蓬勃,看來你此次收穫極大。」
「弟子也感覺心清目明,思緒從未有過的豁達。」
「怎麼樣,修為可有精進。」
「不瞞師傅,確有進步,但比起道風師弟,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你們見過了。」
「是。」想了想,李睿還是道,「師傅,您真的打算讓道風師弟去…我們鬼谷派一旦選擇插手朝堂之事,免不了會惹來殺身之禍。」
「嫣然畢竟是我的弟子,雖然此事出在朝堂之上,但究其根源,在江湖。至於那小子,有這種美差早屁顛屁顛的攬下了。」
「師傅的意思是,諸葛世家和魯班神斧門也參與其中?」李睿心驚道。
「諸葛世家一定在南楚,至於魯班神斧門,不知是在北燕還是大漠。」破陣子若有所思。
「那道風師弟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
「呵呵,睿兒,你似乎很關心這個問題啊。」
「弟子只是怕道風師弟一人難免力有不逮。」
「我鬼谷派和諸葛世家,魯班神斧門,並稱當世三大宗,外界更有得其一,可得天下的傳言,睿兒可知,為何我們三大宗派向來獨處一世,與世無爭。」破陣子頗有深意地看向李睿。
「因為一旦三者介入,當今天下勢必大亂,導致民不聊生,所以各派先祖有令,本門弟子不得入朝封侯拜相。」李睿一字一句道,突然好想意識到了什麼,「那為什麼現在要介入呢?」
「先祖的條條框框,能束縛住多少後生晚輩。」
人心不足蛇吞象,想一想二就要三,正如一個家族,不可能祖祖輩輩都窮困潦倒,也不會生生世世都如日中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