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鬼谷下山
?調養了數日，幾人的身體都恢復了，個個龍精虎猛，活蹦亂跳的。
「看到你們這模樣，我就放心多了。」破陣子坐在主位，下面是龍嫣然、玉無雙四人。
「此事既然已經發生，你們還需要向前看才是。」說著，底下三人齊刷刷地看向龍嫣然。
「嫣然明白。」龍嫣然會心一笑，到了現在，她早已想明白了，因為自從來到鬼谷派，不知不覺間，她竟有些厭倦朝堂之爭了。
但是厭倦，並不代表放棄，我不喜歡一樣東西，可這並不表示你就可以奪走它。
龍嫣然雖是女子，但出生於帝王家，自小，骨子裡就有一股不服輸的要強勁兒。
「經此一事，嫣然，你還需要多加歷練才是。」破陣子接著說，今天一方面是為了看一下四人身體恢復的如何，至於另一個原因，那就是為了龍嫣然的事情。
「此次弟子連累鬼谷派了，現在傷勢也已經痊癒，今日我便下山離去。」龍嫣然一臉歉意地看著眾人。
「嫣然。」玉無雙沒好氣的一叫。
「師妹，這又何必。」
「鬼谷派本來就是你的家。」
三人都先後開口，語氣中飽含著挽留的情感，誰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好了。」破陣子的聲音聽不出一絲喜怒，突然話鋒一轉，「世人都說我們鬼谷派、諸葛世家、魯班神斧門，並列當今三大宗，但凡事都有高低，究竟孰高孰低呢？」
「師傅？」玉無雙聽出了一絲別樣的味道，試探著問道。
「為師知道，先祖有令，三宗子弟不得入仕途，做朝官，但是還有一條…」破陣子說著頓了頓，笑意盈盈地看著四人，賣了一個關子。
「師傅，還有一條是什麼？」
底下幾人都充滿了好奇，抬頭望向他，一臉的求知慾，和迫切的眼神。
「三宗的先祖立下子弟不得干涉朝堂的訓令，但也想到了後世子孫中難免會有桀驁難馴，驕縱狂放，不遵祖訓者，於是立下了第二條，但凡有不遵祖訓而踏入仕途者，其餘兩宗當合力滅之。」
「滅之？」玉無雙咽了口口水，就因為人家入朝為官，你就要滅人家整個門派。
「這也太殘忍了。」
「是啊，太離譜了吧。」
除了龍嫣然從頭到尾默默聽著，其餘三人都被驚嚇的一愣愣的。
看著他們那豐富的表情破陣子心中得意，再瞧瞧龍嫣然，這丫頭倒好，根本不為所動，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那就試她一試，「嫣然，你可知這是為何呀？」
龍嫣然凝眸深思，似在思考，過了片刻，「師傅，您贏了。」
龍嫣然此話一出，玉無雙等三人面面相覷，一副驚愕的表情，完全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說。
再說這破陣子，他在聽到龍嫣然的回答后，整個人先是一頓，然後哈哈大笑，右手捊著鬍鬚，「好，好，好。」連說了三個『好』字。
見到這對師徒兩這麼奇怪的一幕，其餘三人真是急的亂轉。
「師傅，這是什麼意思？」最終，玉無雙還是忍不住問道。
只見破陣子笑而不語，再看看龍嫣然，也是笑容滿面，卻不說一語。
「嫣然，你今日便離開鬼谷派吧。」破陣子全然不去理會玉無雙那乞求的眼神，默無表情地對龍嫣然道。
「是。」後者站起來，畢恭畢敬的行禮。
「師傅，我陪嫣然一起去。」玉無雙也跟著站了起來，語氣急切。
「你回去閉門思過，當你的雙耳聽不到你吹出的簫聲時再出來。」破陣子轉頭嚴肅地說，話語中聽不出一絲感情。
「這也太苛刻了，怎麼辦得到。」玉無雙就像一隻被打腌的茄子，全身失了魂兒，自言自語地向外走去。
「師傅。」兩名女子也站了起來。
「此次也不需要你們，你們回去好好修鍊，儘快將落下的修為追上來。」破陣子的語氣就像冬季的陽光，時而像寒風大作般冷冽，時而又像暖泉溫潤心房，流經身體的每一處脈絡。
「是。」兩人只得退下，在走過龍嫣然身旁時，輕聲的耳語，「師妹，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嗯。」龍嫣然重重的點頭，眼眶裡有水珠在打轉，她強忍著，不讓淚水模糊雙眼。
「嫣然，你是為師最疼愛的弟子，我甚至將你當做自己的女兒看待，你又是如何看待為師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傅之恩，嫣然唯有來世再還。」破陣子看著龍嫣然，想要看出她是否說謊，顯然他註定要失望，龍嫣然態度誠懇，言正詞切。
「你放心，為師不會讓你有事的。」破陣子鄭重的許諾。
「那嫣然便下山了。」龍嫣然躬身行禮，脊椎彎的筆直。
「去吧。」破陣子揮揮手。
「你一直覺得你有愧鬼谷派，可是為師怎麼覺得，是我們鬼谷派連累了你。」破陣子看著越走越遠的身影，喃喃自語。
龍嫣然回了住處，隨便收拾了幾件行李，便關門下了山。
「紫栩師姐？兩位師兄？你們這是…」龍嫣然走到半山坡，便遇見了背著包裹的林紫栩，還有沈濤、沈棟兩兄弟，看這樣子，好像就是在等自己。
「師妹，師傅有令，讓我們陪你走一趟。」林紫栩倒是熱絡的開口。
或許這和龍嫣然做女帝那幾年有關，因為破陣子擔心有什麼閃失，那時便派了林紫栩八人去保護她。
龍嫣然鼻子一酸，在這裡，她才能感受到家的感覺，一絲溫暖的氣息，是那麼真切。
龍嫣然看了一眼一路走來的路途，「好了我們走吧。」
隨即四人結伴往山下走去，一路上林紫栩、龍嫣然、沈濤，很快就打成一片，聊著許多自己在外的所見所聞，只有沈棟，木訥的在一旁跟著，這倒也不是說他蠢笨，僅僅是因為他的眼中只有『陣』道，如果不是痴迷至此，他又怎會在這個領域有那麼大的成就呢。
「縱橫交錯兮天下之局，誰能參悟兮世事如棋，吾輩，不過是蒼穹一子耳。」突然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就在龍嫣然還在思考是誰的時候。
「六師兄。」沈濤一聲驚呼。
幾人瞧去，只見李睿和梁洛施正坐在涼亭中對弈，「大師兄承讓。」
「六師弟果然是事無巨細，滴水不漏。」
「僥倖，僥倖。」
說著，李睿和梁洛施站了起來，龍嫣然看了一眼身旁的沈棟，倒是和這梁洛施有幾分相像，只是沈棟給人一種純樸憨厚的感覺，而這梁洛施，粗看不覺得，仔細一瞧，雙眼精光若隱若現，給人一種城府深沉，一看就是扮豬吃老虎的角兒，龍嫣然心道，以後一定要離的遠點，免得一不小心被賣嘍。
「兩位師兄…」
「是在等我們嗎？」
龍嫣然尚未說完，林紫栩打斷道。
「我們來送師妹一程。」梁洛施友善的笑笑，嘴角的虎牙甚是迷人。
龍嫣然瞧得仔細，無形中後退了一步，在她看來，這可愛的虎牙，更像是嗜人的獠牙。
幾人在涼亭中聊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
龍嫣然四人下山，李睿二人則是上山，龍嫣然突然回頭，只見梁洛施也在瞧著她，對上她的眼神，梁洛施微微含笑點頭，龍嫣然，雖然心中疑惑，但是還是轉頭往山下走去。
下山的路還是走的挺快的，到不似上山那般麻煩，幾人馬上就走出了鷹愁澗。
「咦？怎麼會沒有，人呢?」林紫栩一路東張西望，嘴上念念有詞。
「怎麼了？」沈濤上前詢問。
「師傅說了，此次除了我們幾個，還有一位師兄隨行。」林紫栩說著還不可置信的張望，繼而喊起來，「三師兄，我知道你肯定在附近，出來好不好？」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話音剛落，一個手拿葫蘆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林紫栩身旁。
「呼，嚇死我了。」林紫栩拍著胸脯，一臉驚魂未定，後者卻是自顧自得喝著酒，往前走去。
「師兄。」林紫栩忙追了上去，幾人開始了下山的歷練。
而此時的鬼谷派，「哈哈哈哈，我終於知道了，我知道了，肯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一個人激動的語無倫次，然後直接施展輕功，片刻便消失在了這裡，一路向山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