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逃與追

啪！

白木雙臂交叉，架住了掃來的鞭腿。

好強的力量！

他合雙臂之力阻擋，也不能阻止身體向後滑行，雙臂被震得發麻，但這種時候絕不是沉浸於身體傷痛的時候，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忘記傷痛，儘快形成反擊。

他做到了，但水木卻消失了，不在眼前，在哪？

「我在你背後喲，櫻川白木同學！」

話音未落，白木只感覺後背劇痛，被一拳打飛了出去，落地之後還在地上翻滾了幾下，感覺骨頭都散架了。

「還真是沒用啊！雖然頭腦比漩渦鳴子這個蠢貨要聰明一點，可惜沒有實力支撐，也是廢物一個啊。」

水木，高高在上的，對白木作出了評價。

「白木！」

鳴子終於被驚醒過來，痛呼一聲，踉踉蹌蹌的奔向白木。

唰~唰~

兩枚手裡劍旋轉著飛來，一枚斬落了她的一簇頭髮，另一枚則在她的臉頰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森森的殺氣，令鳴子腳下一滑，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撒，漩渦鳴子，把封印之書交給老師吧。」

水木笑眯眯的伸出手，一步一步逼近，鳴子眼中滿是恐懼，身體一點一點向後挪。

「真是不乖的學生啊，要好好懲罰一下，老師可是很嚴厲的哦，所以…死吧！」

手伸向背後，水木拿出了一枚巨大的四角手裡劍，狠狠一甩，手裡劍旋轉著飛向鳴子。

手裡劍比鳴子的腦袋還大不少，如果擊中鳴子的話，她的身體一定會被切碎的吧。

但是，水木就是渴望這樣啊，那些討厭的學生，他早就想這樣切碎一個看看了。

白木目眥欲裂，他努力的想要做些什麼，但身體的痛楚告訴他，他根本沒有能力去救鳴子。

他能做的，只有大喊：「鳴子，快逃啊！」

然而，呆愣愣的鳴子，只是往他這邊看來，身體依舊坐在地上，不知道躲閃手裡劍的鋒芒。

噗呲~

鮮血飛濺，在月光下，血是黑的。

白木的世界也是黑的，因為他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木葉是和平的，他十三年的人生中，從未見過真正的血腥，如果鳴子被……

「啊！！！」

白木憤懣的大吼，捏緊拳頭，爬起身來。

體內的氣開始失去平靜，不斷的激蕩，帶來了難言的痛苦，彷彿在拖著他，不許他擅自起來。

可惡，他怎麼可以這麼弱，他怎麼可以無力的坐視鳴子被殺，他要……

「鳴子，你快逃！白木，你也快逃！」

這聲音是，伊魯卡老師？

白木的視野剎那間恢復了清明，他看到，一團黑影擋在了鳴子的身前，竟然是之前遭受重創的伊魯卡，巨大的四角手裡劍，深深的插入了他的背里。

「你們快逃，白木你帶著鳴子逃走，這裡交給我！」

「又玩這種老師學生之間和和睦睦的遊戲，真是讓我很不爽啊。」

水木就是看不慣這樣，想要破壞，破掉掉這一切，對了！

惡意的目光落到鳴子身上，見那藍色的眼睛中，恐懼漸漸為憤怒所取代，他頓時神情更加扭曲的笑道：「是不是很感動啊，漩渦鳴子，就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水木，住口，不許說。」

「伊魯卡，你很害怕呀，是不是怕你再也在妖狐面前裝不出一副和善的面孔了？你其實，也很想殺了妖狐吧，伊魯卡！」

「住口！」

「妖狐…什麼妖狐…好像曾經聽說過…妖狐究竟是什麼啊……」鳴子呢喃著，感覺自己周身彷彿被巨大的惡意所籠罩。

「妖狐就是你啊，漩渦鳴子！村子里的人只是瞞著你一個人罷了，還裝出一副努力想忘記的樣子，但其實他們絕對都很想殺掉你，畢竟作為妖狐的你，不知殺了多了村裡人！對了，伊魯卡的父母也被你殺了哦，他雖然裝出一副很和藹的樣子，但其實是為了接近你，好給你致命一擊……」

水木的話，如果惡魔的呢喃，佔據了鳴子的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她，是妖狐……

怪不得，大家都討厭她……

一切的一切，原來都是她的錯……

「鳴子，不要相信水木的話，不是這樣的……」

伊魯卡焦急的說著，但鳴子什麼都聽不見，面對伊魯卡關心的目光，她的瞳孔不住的顫縮。

對了，是她殺了伊魯卡老師的父母，和藹的老師要來殺她……

「鳴子，你還什麼呆呢，你難道還會相信自己是妖狐？快清醒過來啊……」

這好像是…白木的聲音。

鳴子獃獃的望過去，看到白木艱難的站起身來，朝著這邊走里，嘴裡焦急的不斷說著什麼。

白木，快來救救我……

可是，好…好像白木的父母也不在了，難道也是她…那麼，他對她的…都是假的……

啊！！！

世界，崩壞了。

鳴子逃了，她也只有逃跑，彷彿如此才能逃離這可怕的現實。

「逃走還帶著封印之書，真是不乖的學生。」

「住口，你不配把鳴子稱作學生！你不要走，你的對手是我。」

「對手？」水木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大笑起來，充滿不屑的掃了伊魯卡一眼，他的性命根本無所謂，關鍵可不能讓鳴子跑遠，他廢了這麼大功夫，為的可是封印之書啊。

「伊魯卡你就安心的躺下休息吧，別違背自己的心意，裝模作樣了，我會替你殺了妖狐報仇的，不用太感謝我！」

水木邪笑著，身影啟動，追向了鳴子逃走的路線上，以伊魯卡此刻的狀態，根本阻止不了。

「白木，你快回村子里去，請求支援！」

「伊魯卡老師，那你呢。」

「我去阻止水木，絕不能讓鳴子出事！白木，你快去啊，你的任務更加重要，拜託你了！」

伊魯卡吼道，踉踉蹌蹌的追了過去，他的背影是傴僂的，連續兩次的重創給他造成了嚴重的傷害，但他依舊在堅持。

在白木的眼裡，那傴僂的背影，是那樣的高大。

老師去救鳴子了，而他現在要做的，是去報信嗎？

可是，即使他回村子去報信，找來了幫手，但想要找到老師和鳴子，也需要不少時間，恐怕在這段時間裡，該決定的結果，早就決定了。

但無論如何，他至少是安全的，或許這才是伊魯卡老師的目的吧。

伊魯卡老師為了學生可以這樣，那他呢，鳴子也是他的朋友啊，他怎麼可能安安心心的等一個結果，然後在結果之上，無論再糟糕，都可以心安理得的說一句，我儘力了。

咦，那是什麼？

白木莫名的看到，一個黑不溜秋的信號彈靜靜的躺在地上，是從伊魯卡身上掉落的嗎？

信號彈升空，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引得周邊的木葉忍者注目。

很好，伊魯卡老師給他的通知任務他已經完成了，接下來是他可以自己自由支配的時間了。

白木一咬牙，追向了鳴子逃走的方向，體內的氣依舊在暴走，可痛苦的折磨，只能讓他的腳步，越來越快。

……

一排排樹木，落於身後。

周圍已經看不到一個人影，夜涼如水，帶著絲絲的寒意，白木不斷的奔跑，再奔跑。

他並沒有強大的感知能力，可以知道鳴子逃到哪裡去了，只能以這種最簡單的手段尋找，他甚至不能大喊，因為這樣即使找到了鳴子，也很可能會引來水木。

焦急的目光，從未有一秒停止搜索。

他也只能如此了，可以說就是碰運氣，希望得到上天的眷顧。

上天，真的眷顧了他和她。

月光灑落在不遠處的灌木叢上。

一抹橙紅的光芒，是那樣的耀眼，至少在他眼裡是那樣的，因為那是，一根橙紅色的頭髮，是鳴子的。

難道……

白木立刻飛身撲去，站到掛著髮絲的灌木叢旁邊的一顆大樹的樹榦上，向下望去。

在灌木叢的背後，一團小小的身影蜷縮在一起。

那是……

「鳴子！」白木驚喜的低呼道。

她抱膝蜷縮成一團，聽到熟悉的呼聲，立刻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可憐兮兮，就好像全世界都拋棄了她一樣。

白木，落到了鳴子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