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安容望著朝傾公主,道:「我能不能去外面晒晒太陽?」
朝傾公主望著她,「曬太陽?」
「是啊……」安容說著,自己嘴角都在抽了,這顯然沒可能啊!
朝傾公主伸手去摸安容的額頭,看安容有沒有發燒。
「你可別再說這麽蠢的話了,關在屋子裡多好,在外面,指不定就風吹日晒,要是碰到下雨,你還不得淋壞了啊!」朝傾公主道。
安容撓頭,訕笑,「我就是說說。」
話音剛落,門嘎吱一聲打開,走進來一個侍衛,道:「皇後娘娘,皇上下旨,讓您離蕭少奶奶遠點兒,別被她給帶壞了。」
安容看著那侍衛,正是早上關門時對她笑的那個,她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眸光又在他腰間別的鞭子上多看了兩眼。
朝傾公主站起來,氣道:「又是顏妃在皇上跟前煽風點火的是不是?!」
侍衛搖頭,「臣不知道。」
「鐵定是她!」朝傾公主咬了牙道。
侍衛作揖,「還請皇後娘娘別為難臣下,對了,皇上還有令,以後娘娘再來看蕭少奶奶,來一回,抽她一鞭子。」
朝傾公主氣得捏拳,「有本事,讓他抽我!」
侍衛見朝傾公主不走,就取了腰間的鞭子,要抽安容。
朝傾公主擋在前面,可是侍衛身子一閃,就繞過了她。
朝傾公主沒轍,只能甩了綉帕,對安容道:「你放心,他要是敢抽你,我定幫你十倍百倍的要回來!」說完,就怒氣沖沖的走了。
等朝傾公主走後,有侍衛要進來,方才那侍衛收了鞭子道:「先出去,皇上還有話要警告她。」
侍衛多看了他幾眼,然後把門帶上了。
等門關上了,侍衛就上前道:「少奶奶,你沒事吧?」
安容看著他,搖頭,「我沒事。」
侍衛就罵道:「東延賊子實在可惡,居然把少奶奶你關在鐵籠里,可是鑰匙東延皇帝隨身攜帶,我們該怎麽救少奶奶你啊?」
安容笑道:「沒事,不用救我。」
侍衛抬眸看著她,道:「不用救?少奶奶,你可知道東延皇帝和顏妃想將你怎麽樣?」
安容眉頭一挑,確定這暗衛不是趙成,要是趙成,就不會問怎麽救她,而是問她什麽時候逃了。
「想將我怎麽樣,我都被關在籠子里了,還想怎麽樣?」安容冷笑。
侍衛恨恨道:「他們要將少奶奶你帶到邊關,三軍衝殺時將少奶奶你的鐵籠放在最前方,我大周肯定不敢射箭!」
安容眸底一冷,敵人攻城時,射箭和丟石塊是最好的防禦啊!可她在敵軍前面,蕭湛能狠心下令放箭嗎?
「欺人太甚!」安容牙關緊咬。
侍衛道:「所以我們該怎麽救少奶奶你?」
安容望著侍衛道:「你沒和趙成聯繫?」
侍衛眸光閃了一下,搖頭,「沒有,有兩日沒有他的音訊了,沒找到他,我們才來找少奶奶你的。」
安容看著他,又問道:「那趙風呢?」
侍衛搖頭,「也沒有。」
安容嘴角輕揚。
趙風跟在蕭湛身邊,極少離開左右,要真是蕭國公府的暗衛,怎麽會不知道?
安容故作上鉤,道:「他們藏得太深了,一天換一個地方待,估計在哪裡想辦法救我也說不一定,你們別輕舉妄動,聽他的吩咐辦事即可,你就在東延皇帝身邊繼續安心做侍衛,小心別露餡。」
侍衛點頭,然後問道:「屬下進宮才一日,聽宮裡盛傳丟了邊關布防圖,說是蕭國公府暗衛偷的,那是趙成大哥偷的?」
安容兩眼一翻,「東延的鬼話你也信?」
「屬下跟在東延皇帝身邊,他的焦灼不安不像是假的。」侍衛面不改色道。
安容心底發笑。
想冒充國公府暗衛從她手裡騙取布防圖?
作夢!
為免侍衛疑心,安容有些訝異道:「難道布防圖真的在我這裡?我記得那一日,我和宮女找朝傾公主的時候,在假山裡碰到一個宮女,她撞了我一下,在我袖子里塞了個荷包,叫我給發現了,我當時顧著找朝傾公主,也沒來得及細看,總覺得不是什麽好東西,人家東延要是栽贓陷害我,我也無處辯駁,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隨手往湖裡一丟……我也不確定荷包里裝的是不是布防圖,要不你去找找,仔細別被人給發現了。」
侍衛眸底一亮,連連點頭,「少奶奶可還有別的吩咐?」
「沒了。」
侍衛便要告辭,可是等他轉身,安容又道——
「對了,你的武功高不高,能不能避開暗衛爬到屋頂?」
侍衛回頭點點頭,然後望了眼屋頂,又看著安容道:「少奶奶要屬下上屋頂?」
安容搖搖頭,「不是,顏妃栽贓陷害我,必須給她一點顏色瞧瞧,你去將她床的屋頂上的瓦掀掉幾片,我瞧著明後兒要下雨,讓她淋成落湯雞!」說著,安容一臉咬牙切齒。
侍衛道:「少奶奶放心,屬下定不辱命。」
一刻鐘後,侍衛去了流華宮,去的時候正巧碰到朝傾公主出來。
見朝傾公主被氣著了,火氣有些大,侍衛低著頭,不敢招惹她。
等進了流華宮,不等他行禮,元奕就問道:「可探聽到什麽?」
侍衛點頭,把他和安容的對話稟告了一遍,稟告完又道:「屬下沒法判別她說的是真是假。」
元奕眉頭皺了下,「我倒是知道蕭湛身邊的侍衛都姓趙,趙成和趙風應該不是假的。」
顧清顏嘴巴動了動,想說安容上當了,又不好明說,不然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難怪那一天沒從她身上搜到布防圖,原來是給丟了。
那宮女也是笨得可以,為什麽要塞荷包里?!
顧清顏道:「看來布防圖應該不在她身上,不然她被關在承乾宮,暗衛難以靠近,布防圖對蕭湛又極為重要,若是在她手裡,肯定會及時讓暗衛送去邊關。」
元奕拳頭握緊,道:「希望真的是被丟進了湖裡。」
顧清顏見侍衛不走,眉頭一皺,道:「還有別的事?」
侍衛點頭,道:「走之前,她說要拿顏妃出氣,要把顏妃床頂上的瓦取掉幾片,屬下答應她了。」
元奕無語了,「這麽幼稚?」
顧清顏很生氣道:「她是要我淋成落湯雞呢,不過總比要侍衛放火強!」說完,又道:「你去把瓦揭了。」
顏妃准許侍衛揭瓦,侍衛哪敢不從?這不,他躍上屋頂,將瓦揭掉了四片。
側卧在貴妃榻上,看著屋頂射下來的光,顧清顏在心底重重一哼。
可是她身子一動,挨過板子的屁股又疼得像是抽筋,她悶疼哭出聲,牙關咬緊,手掐著軟枕,恨不得將軟枕抓破。
到吃午膳的時候,顧清顏因為挨了打,胃口不好,不想吃。
宮女端了小几,把飯菜擺上,道:「娘娘多少還是吃一些吧,身上有傷,還餓肚子,對身子不好。」
顧清顏不耐煩道:「說不吃就不吃,端走!」
丫鬟不敢再勸,要把小几抬走。
外面,元奕走了過來道:「朕來陪你用午膳。」
顧清顏沒好氣道:「你還是去鳳儀宮陪皇後用膳吧,免得她回頭又和你吵起來,順帶把氣撒我身上,我可擔待不起。」
順帶?這個詞叫元奕眉頭挑了一下,他怎麽覺得他才是被順帶撒氣的那個?
顏妃和朝傾的恩怨可與他無關,怎麽說,他對朝傾也還有救命之恩。
他正要上前,身後一小太監走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個小玉竹筒。
小太監沒敢打擾元奕和顧清顏說話,便把竹筒交給了柳公公,道:「這是謝統領讓奴才送來的。」
柳公公微微一愣,看著手裡的竹筒有些走神,不過片刻他就反應過來了,趕緊把竹筒送上。
皇上只許顏妃插手東延攻打大周的事,這事謝統領也知道,這會兒把信送來,而不是把皇上叫去御書房,顯然這信是大周送來的啊!
「皇上,大周送來的飛鴿傳書,」柳公公道。
元奕剛把茶盞端起來,聽了柳公公的話,隨即又把茶盞放下。
可是宮女已把托盤挪了回去,茶盞直接就摔地上去了。
宮女嚇了一跳,趕緊跪下來,道:「奴婢該死!」
柳公公隨即擺手道:「快些收拾乾凈。」
宮女忙趴在地上把碎茶盞撿起來,便是割破手指也不敢停,更不敢叫疼。
元奕從竹筒里取出信件,才看了一眼就驚站了起來,臉色鐵青,眸底被憤怒席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