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來來去去

小天的，冰天雪地卻有支大隊人馬向山卜講重大，除了縣裡的二把手宮和平以外，還有公安局的，公社的民兵，再加上五星大隊派出的十多個壯小夥子，浩浩蕩蕩，一共將近三十人。

坐了一陣馬爬犁，剩下的一小半路程，爬犁也不通，只能步行。這邊不像通往護林點，還有道路，大夥全都得在大雪殼子上跋涉。

山裡人還好些，就是那兩位日本友人比較慘，穿得是皮鞋，鞋裡的雪都灌滿了，拔涼拔涼的。

宮和平看不下去眼，於是張羅著換鞋。其實村裡人早有準備，帶了兩雙大靴橫頭，不過當然要先叫兩個小日本吃點苦頭再說。這還是客氣的呢，因為他們倆的表現不錯，否則才不管你死活呢。

換上勒鞭，山田俊男連連鞠躬，心裡也納悶：還真暖和。一直走到中午，這才找到原來的那個山洞。一來是周圍的環境變化不大。二來，山田俊男手裡竟然還有一張殘破的地圖，按圖索撰。比較準確。

「就是這個山洞翻論把宮本椅的話轉述了一遍，大夥就要進洞，忽然洞里有了動靜，撲騰撲騰的，應該是走路的聲音。

「小心野獸！」田大康吆喝了一聲，民兵和公安立刻架起了槍，緊張地注視著洞口。冬天的時候，保不齊有野牲口在山洞裡面背風。

「哈哈哈」一陣怪叫聲響起，洞口出現一人。揮著胳膊，咧著大嘴。一陣傻笑。

「瘋爺爺，咋跑這來了一」田大康一眼就看出，正是長期存身於五星大隊的瘋老頭。

村民也七嘴八舌議論起來：「俺說這兩天咋沒瞧見瘋子呢，敢情躲到山洞來了

「這大冬天的，要是凍死咋整」

因為前天網下了一場雪，所以大夥一路走來，在地上並未發現足跡，想不到這瘋老頭還真是神出鬼沒啊。

笑聲忽然戛然而止，瘋老頭直愣愣地看著那兩個日本人，嘴角漸漸哆嗦起來，眼神也變得清明，絲毫看不出是一個精神有疾病的人。

「山田君宮本君一真的是你。瘋老頭嘴裡先用中國話叨咕著，然後又轉成日語，哇啦哇啦著朝山田俊男撲去。

「你是你是山本君一。山田俊男也終於認出眼前這位曾經的隊友，緊緊的跟瘋老頭擁抱在一起。

這下大夥全都吃驚不尤其是五星大隊的人，更是想不到：這咋，人是了好幾十年的瘋老頭，竟然會是日本人！

田大康倒是很快就想通了：這個瘋爺爺平時看著就有些古怪，原來如此，只怕我們以前進洞那幾次，他也都知道。幸好裡面的好東西都沒倒騰走，否則被他一揭發，倒成了罪犯。

「主任，你說他算不算潛伏下來的特務，是否立即逮捕，請指示？」一名公安低聲在宮和平耳邊問道。

宮和平也感覺這件事頗為扎手，這個山本裝瘋賣傻，一直隱瞞至今。要是換做平時，確實應該抓獲；只是現在還有兩名日本人，而且還是相識，需要考慮國際影響。

不過畢竟是縣領導，很快就有了主張：「先監視，等下山之後，立即把這件事向上級彙報。」

三個日本人嘟嚕了一陣子，瘋老頭這才走到田大康身前：「富貴，你和明明都是好娃子。這些年沒少照看俺，山本一郎謝謝你啦一。

說完，來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看著他髒兮兮的面孔。又聽著他滿口東北口音的話語。田大康怎麼也跟日本人對不上號。

經過了這個小插曲，夫伙繼續準備進洞，山本一郎在前面領路，大家打著手電筒，漸漸深入到山洞內部。

塵封了好幾年的大鐵門再次打開，放了一陣空氣，大夥繼續前進，最後，終於來到那個曾經的秘密軍事基地。

一看這裡的情形，槍支彈藥啥都有，宮和平立即意識到重要性，馬上宣布紀律：不許私自挪動任何東西，同時派人向上級彙報。

田大康還知道有更重要的，不過沒等他說，山本一郎就說道：「這裡還是研究細菌的基地，最好找一些生化專家來說完。轉頭看看田大康，眼裡露出愧疚之色。

這一瞬間，田大康啥都明白了：上蕊回在山洞遇險，肯定是瘋老頭搞鬼，不過並不是要置他們於死地，而是擔心山洞裡面的病菌散播出去。看來，他還是一個有良知的人。

一聽說有病菌，宮和平腦門見汗了：這要是傳染上可就麻煩嘍。不過既然已經來了，也就只能咬牙硬撐著。

「那邊還有一些沒來得及運走的黃山本一郎領著大夥走到

間石室內，裡面都是一個個木頭箱子，其中個己甘一面是黃澄澄的金條，雖然經歷了幾十年，依舊成色不改。

田大康也早就知道這裡有大量黃金，本來等著以後當啟動資金。現在看來，只能是收歸國有了。幸好以前把那箱子寶石都弄出去，不然針炎師入寶山空手而歸

走了一圈，看著看著，田大康心中忽然一喜：好像是少了幾個箱子，記得這間屋子有幾箱子字畫和古籍，怎麼不見了？

他當時特別留意的就是這些，反倒是山本他們記得不大蔣楚，只是知道裡面有黃金，其它貴重物品，這些下級士兵就無從知曉了。

「會不會是啞巴哥他們又進來過呢？」田大康心裡畫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就在這時候。忽然傳來一陣吵嚷聲：「誰，不許動」

是把手洞口的民兵示警，很快，啞巴和震山虎還有胡大缸他們幾個就被帶進洞內。原來，他們在巡山的時候，看到雪地上的足跡，就一直跟蹤到了山洞。

啞巴知道這裡的機密，以為是有人來盜竊，仗著藝高人膽大，就闖進洞來。

看到田大康也在這，還有公安啥的，啞巴也不傻，哈哈兩聲道：「俺們都是護林員，還以為是偷摸上山砍樹的呢。」

公安跟村裡的人證實了一下啞巴他們的身份。也就不再說啥。剩下的那些地方，多數都是實驗室，自然不會進去，於是將洞口封上，留下十多個人把守。剩下的全都下山。

到了外面，田大康偷摸問啞巴：「裡面的貨又弄出來過？」啞巴也不吱聲，只是笑著點頭。原來，田大康他們上了中學，何大師寂寞難耐，手頭的玉石啥的也都用完了，於是又打起了山洞的主意。跟著啞巴和田大膀來了幾次，把那些字畫古董都弄回去。

不過那些黃金在何大師眼中一文不值，在山上住著，黃金不能吃不能用的，所以就沒碰。

「也好，總算是沒白忙活一回。」田大康倒也知足。

回到五星大隊，天早就黑了，宮和平保密工作很到位，這個消息一直封鎖。另外，三位日本友人也被連夜送回縣裡，至於到底如何安排山本一郎，那就是上面的事了。

以田大康來分析，山本這些年雖然一直潛伏，但是並未作惡，也不是有意，所以基本上會被遣送回國。這人到老能夠葉落歸根，也算是一件幸事。

以後的幾天，陸陸續續又有不少士兵和專家來到五星大隊，然後進駐到山洞裡面。雖然閑散人員不能再進洞，但是五星大隊卻需要承擔後勤保障任務，天天派人往山上送吃的燒的。

最後，還是田大康建議，叫震山虎和啞巴給這些人充當生活顧問，這才徹底解決了麻煩？

從啞巴那裡，田大康也能了解事情的進展：山洞裡面的黃金和武器彈藥好辦了，直接運下山就成，最麻煩的就是那些細菌實驗室，估計要處理一段時間。而且大雪封山，運輸什麼的也都成問題，很可能要等到暖和之後才能徹底解決這件事。

考慮到這個山洞的特殊意義，田大康為此專門給陳一航打了電話，要求在清理完畢之後，一定要保留原址，將來開闢一個紀念館。

陳一航也做不了主，又向上一級一級的彙報。最後到了省里，還是岳保國拍板，才確定下來。

不知不覺過了春節，甩大康他們又要開學，不過在他們要走的頭一天晚上。五星大隊又來了一輛吉普車。

這些日子來往村裡的車輛很多，所以大夥也都不大注意了。不過。當一個老頭下了車之後，人們不由自主地都圍了上來因為眼前這個人。正是上幾天被帶走的瘋老頭。

關於他是日本人的消息，早就傳遍全村。見他又回來了，大夥就更是納悶。

山本一郎望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忽然無聲地哭泣起來，最後撲通一下，跪在雪地上。這些年所受的苦楚，全都在這一刻傾瀉出來；另外。還有對這個村子所有人的感恩之情。

他流浪了好些村子，但是在五星大隊呆的時間最長，這裡也相當於他的家一樣。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村裡的人待他最好，並沒有把他當成一個瘋子來戲耍取消，所以在回國之前，他才會來告別。

當山本坐車離開了這個第二故鄉，田大康望著吉普車消失在遠處，嘴裡不由嘆息一聲：「該走的總會走的，該來的也總會來的，誰也阻擋不了時代前進的腳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