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預言
斯雷普星域SW41-D125星系,坎克雷斯空間站,閃點酒吧
酒吧里混雜的空氣中常年的充斥著煙酒以及一些特殊的氣味混合成的特殊味道,這股味道濃重到甚至連空間站自帶的空氣凈化設施也無法完全的將其過濾,而開到最大聲的搖滾音樂簡直要將人的耳朵震聾一般,一群身著帝國海軍服的男女正在舞池中瘋狂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幾個濃妝艷抹的女子混在這群身著帝國軍服的男人身邊,用輕佻的語言與動作挑逗著那些已經喝的酩酊大醉,並且服用了不少興奮劑幾乎把控不住自己慾望的男人們。而探測員思瑞克斯正醉醺醺趴在吧台的邊緣上的將一杯一杯的啤酒往嘴裡灌著,但是大量的淡黃色酒液順著他的嘴邊打濕了他的衣服然後流到了地上。
艦長端著啤酒杯走了過來,將空了的啤酒杯遞給了酒保示意將其裝滿,然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拍了拍思瑞克斯的肩膀,想要將他叫醒。但是思瑞克斯卻一點反應都沒有,而艦長剛要張口說話,思瑞克斯如淚般的鼾聲就傳了過來,而他的手卻一直在緊握著啤酒杯。艦長看著思瑞克斯這副模樣搖了搖頭,然後叫來了一旁的侍者機器人,示意讓機器人將思瑞克斯搬回他的房間。而艦長拿起了已經裝滿了啤酒的酒杯滿意的猛灌了一口,笑著在一旁觀看屬於這些年輕人的狂歡,並且回憶起自己年輕的時候。
新世界,教皇宮
吾自天庭俯瞰,大地邪惡暗涌,戰火連綿。
神明怒火中燒,親啟地獄門扉,引導惡魔重臨人間,
蒼穹燃燒,裁決之火從天而降,綿延萬里,以懲戒卑賤之徒。
惡魔以鋼鐵飛舟自星海而來,穿血雲而下凡間,
所經之處,大地崩裂,山嶺崩塌,地火噴涌而出,
士兵亡於戰場,王國化作焦土,王公化為亡魂,平原化作海洋,
這滅世之景,皆因神怒,無可逃脫。
當紅衣大主教走進教皇宮的時候,教皇冕下還是站在刻有諸神浮雕的諸神牆下,低聲誦讀著這篇已經在民間流傳不知多久的上古預言,就似乎世界真的會像預言中所說的毀滅一般。大主教輕輕地走到了教皇的身後直直的站著,他注視著這位慈祥的老人的背影,這位老人已經經歷了太多太多,來自歲月的重擔壓彎了這位老人的腰,但是這位老人如今卻又開始擔心起人類是否會滅亡了。
待到教皇朗誦的聲音停下,這位面容慈祥的老人緩緩地轉過身來,大主教見到老人轉身,連忙準備單膝下跪,但是老人卻用手扶住了大主教,將他扶了起來,然後用蒼老的聲音張口說道:「不必這樣,我的孩子。在這裡,在現在,我不是教皇,你也不是大主教,我們只是朋友而已,在朋友之間,就不用行這些繁瑣的禮節了。」
「可是,教皇冕下,您始終是我們的領袖,我不能容忍我能行如此失禮之事。」雖然教皇扶起了大主教,但是大主教依然低下了頭,不敢去注視他面前這位被稱作教皇的慈祥老人。
「我?我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罷了,這世界始終是屬於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啊。你隨我來看看這窗外,在我年輕的時候,我甚至不敢想象會出現這些東西。我已經老了,這些事務終歸是你們這些年輕人來接替的,我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死後可能會迎來的惡魔入侵啊。」教皇和大主教並排站在彩色琉璃窗前看著外面行人如織,偶爾會有幾隊城衛兵背著魔晶步槍走過的一派和諧景象,然後教皇回頭看著這個比他高上不少,明明已經五十多歲卻依然毛毛躁躁的大主教。
「可是教皇冕下,恕我直言,這段預言早就被證明是無稽之談了啊。怎麼想都不可能有惡魔乘坐飛舟從天而降,更別說我們如今的魔法革命讓我們的效率更高,更強大,就算有惡魔我們也不應怕他們。」大主教看著窗外繁榮的景象說到,他的語氣中帶著滿滿的自信,彷彿是惡魔現在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會去害怕。
「雖然我們現在發展出了輝煌的魔法文明,也進行了魔法革命擁有了威力強大便於使用和製造的魔晶步槍和魔晶火炮等武器。可是你怎麼會知道惡魔會是什麼樣子的呢,萬一他們更加的強大呢,所以我總是放心不下你們這些毛毛躁躁的年輕人啊。」教皇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緩緩地說道,拉著大主教坐在了一旁的長椅上。
「您怎麼能知道惡魔會入侵呢,教皇冕下,還是說您對我們戰勝惡魔就那麼的沒有信心嗎。」大主教不解的說道,說到這句話時,大主教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來盯住了教皇的眼睛。
「就在昨天,我感到了一種令人心悸的感覺,這種感覺是我這一生中前所未有的。我感覺有一種東西穿過了我的身體,它彷彿能把我們看的通透一般,讓人感到不詳。這絕對不是人類能有的能力,或許只有惡魔和神明才有這種能力吧。」教皇說著說著,他蒼老的臉上居然出現了驚恐的表情,彷彿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太美妙的事情,然後他繼續說道:「如果惡魔在我活著的時候來了,我或許也會想辦法去祈求得到救贖吧。」
大主教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嘆氣搖了搖頭,曾經那個鋒芒畢露行事雷厲風行的教皇冕下已經不在了,現在的教皇冕下只是一個被歲月磨平稜角的一心嚮往和平的普通老人而已,他已經不是那個能領導聖戰帶領信徒走向勝利的教皇冕下了,大主教在心裡想到。
兩人就這樣互相對視了許久,然後大主教站起來用激昂的語氣說道:「我大概明白了,教皇冕下。但是我不會認同您的想法的。就算是真的有惡魔入侵了,我也會帶領信徒們用生命去抗擊這群侵略我們家園的惡魔們的,我們是神的子民,自然要去抗擊惡魔。哪怕我們被神拋棄,但我們永不認輸!這都是您教導過我們的,可是您卻已經忘了,但是我不會忘!」說完,大主教頭也不回的便這麼大步的向著教皇宮的門口走去。
教皇看著離開的大主教,輕輕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到:「孩子,我教你的這些,我怎麼可能會忘呢。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嗎。」說完,教皇抬頭望著窗外的夕陽美景,搖了搖頭顫顫悠悠的向著自己的書房走去。
教皇宮的銀甲衛兵們看著似乎有些生氣的大主教從教皇宮裡走了出來,雖然很想知道大主教為何如此生氣,但是礙於身份之間的差距,以及職責所在,衛兵們只能緊握武器站的如同一根挺立的標槍一般,生怕姿勢不對引起大主教的怒火。讓衛兵們鬆了一口氣的是,大主教並沒有時間去注意他們的姿勢,只是一直向前走去。
大主教有些生氣的走在街上,一直回想著自己和教皇之間的對話,讓他有些感到後悔,因為他和教皇冕下對話的時候說話的語氣太沖了,可能會衝撞到教皇冕下,這讓他感到有些過意不去,但是又不敢回到教皇宮與教皇道歉,怒氣也消了不少,一路快步向家中走去。
大主教回到家中把披風解下來隨手的就扔在了衣架上,心煩意亂的回到了書房裡,雖然大主教手中拿著《神典》誦讀著,藉此來讓內心平靜,可這以往能讓他內心平靜的方法此時卻不管用了,於是他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第二天,教皇宮
等到大主教走進教皇宮后,才發現教皇冕下依然在默誦著那篇上古預言,彷彿是想從這篇預言里領悟到救贖的方式一樣。大主教只得搖了搖頭走到教皇身後,靜待教皇默念完這段預言。
等到教皇念完預言后,大主教連忙單膝下跪,然後低下頭說到:「教皇冕下,對不起,昨天我......」
「好了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了。我認為你昨天說的很對,年輕人嘛,就是要保持年輕人該有的朝氣。孩子,你抬頭看著我。」教皇眯著眼微笑的說到,然後伸手想要拉起大主教。
但是無論教皇怎麼拉大主教,大主教都不站起來,只是抬起頭來看著這位慈祥的老人,等到大主教抬起頭來之後,教皇又說道:「你昨天說的我認為有一些道理,人類怎麼可能那麼容易的向惡魔去屈服,不過那個帶領反抗的人會是你們這一代了。而我,再也沒有那個力氣去帶領人們,所以去吧,你將帶領我們走向勝利。」
大主教聽到教皇這麼說,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便被教皇拉了起來。大主教剛想說話,便看到了窗外如同末日來臨一般的景色。滿臉的寫滿了震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