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前塵往事

夏子衿成親之後，夏輕歌自然就成了凌雲志最大的目標。

但夏輕歌自幼便夢想成為一名神醫，濟世救民，她又怎麼會願意步入那深宮之中。

恰巧那時，她認識了季佑，也深深的為季佑的才華所折服，對季佑芳心暗許。

才子佳人，一個風度翩翩，一個慧中秀外，兩人相互欣賞，很快就墮入了愛河，成為了陵都中流傳的一段佳話，與夏子衿截然相反。

但那時，季佑僅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名不見經傳的小小的舉人，凌雲志想要在他手中搶人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他沒有這麼做，他不想落得一個搶佔民女的惡名，他在眾人的心中依然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好君主。

只是不知為何，過了沒多久，夏輕歌便身患惡疾，其癥狀像是中了某種奇毒，就連她父親夏永寧也都束手無策。

有不少人猜測，這是凌雲志心中不甘，想要毀了夏輕歌，所以對她下了毒手。

畢竟凌雲志覬覦「絕世雙株」已經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了，在陵都幾乎婦孺皆知。

但到底真相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當時他父親說，夏子衿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或者與她換血可以就夏輕歌一命，但這幾乎是以命換命的方法。

那時正好夏子衿懷了身孕，楚洛天就算再深明大義，也不會答應這樣的事情。

寒冬臘月，陵都飄著鵝毛大雪，到處白茫茫的一片。季佑懷揣著心中最後一絲希望，抱著奄奄一息的夏輕歌跪在永樂侯府門前。

皚皚的大雪中，一跪就是三天，卻絲毫沒有打動楚洛天。

終於，夏輕歌還是死了，就死在永樂侯府門前，死在季佑的懷中。

直至後來才隱隱有消息傳出，夏輕歌病之前，宮裡有人去找過夏輕歌，想必就是凌雲志要將她賜死。

誰都以為，季佑會因此隱退朝堂，卻沒想到，他開始奮發圖強，一舉考上了狀元。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傳言所說那樣，是凌雲志賜死了夏輕歌，這其中彎彎繞繞的東西，沒有人知道，大家只看到了，夏輕歌死後，季佑的仕途便蒸蒸日上，平步青雲，甚至當上了一國之相。

對於這件事，市井之中眾說紛紜。

程元姬把所有調查到有關夏輕歌和季佑的事情，都跟楚漓說了。

說完了這些前塵往事，時候已經到了傍晚，天邊只剩下幾片紅霞，太陽早已西沉。

楚漓聽后，好長一段時間沉默不語。她在為夏輕歌的一生感到惋惜，同時也極其的痛恨凌雲志，甚至有些同情季佑的遭遇，但終究，她和季佑是永不兩立的仇人。

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從小到大，爹爹和娘親都沒跟她提起過任何有關外祖家的事，這其中的恩怨，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理清的。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之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夏……夏輕歌的死，與我楚家沒有任何關係，他要殺，也該去殺凌雲志，為何要遷怒在我楚家的頭上？」

「漓兒，你怎麼還是這麼的天真？」程元姬搖搖頭，「這件事，當然沒有那麼簡單。當年的事情，只不過是在季佑的心中種下了一根刺罷了。」

楚漓看著天邊如血的紅霞，沒有說話，她當初在劉清鴻得到的消息，也確實跟程元姬所說的不一樣。

她所知道的，沒有提及半點夏輕歌的事，在沒有遇到季佑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娘親夏子衿竟然還有一個胞妹。

而她從劉清鴻手中拿到的，就只有一本賬簿和一張地圖，但地圖上所記載的是一處礦場，事關重大，她肯定不會跟程元姬說。

「只是，朕還打聽到一個消息，聽說是因為你父親楚洛天，知道了季佑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所以季佑才會想著殺他滅口，至於為什麼會將楚家滅門，大概是為了泄恨吧。」

泄恨？楚漓緊緊的握著拳頭，眼眶泛紅。為了泄恨而濫殺無辜？他的做法，跟凌雲志那種得不到就毀掉的做法又有什麼兩樣？

見楚漓依然不語，程元姬又再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直接去找季佑報仇嗎？不過，應該還不等你靠近他，他就會殺了你，又或者，把你抓起來。」

楚漓敷衍的點點頭，「這件事情，慢慢的再從長計議吧。」

她在想剛剛程元姬所說的換血救人一事，既然他連這樣的事情都調查到了，那他是不是也知道……夏家人血脈的秘密？

楚漓不禁想起程元姬腿上的傷，之前逃跑的時候，都化膿了，也只是用路上採的一些野生草藥敷一下。若是他知道了她身上的秘密，應該早就用她的血療傷了吧？

楚漓稍稍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在心裡提醒著自己，要時刻提防著他。

在她正想轉身回到屋裡去的時候，又聽見程元姬冷冷的說道，「至於其他的想法，你更是想都別想，你無非是想引朕去陵東國，好跟姓陳的匯合，對吧？」

楚漓腳步一頓，沒有說話，她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

「朕雖然向來行事習慣了隨性，但這並不代表朕就是傻子。你的這些想法，太過拙劣了，朕一眼就能看穿。」程元姬唇邊掛著淡淡的笑意，似乎跟平常有些不一樣，但楚漓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一樣。

楚漓依舊沉默，等了一會兒見程元姬沒再說話，才抬步離開，回到房中。

徹夜未眠，腦海中想的全是程元姬跟她所說的那些前塵往事，心中要報仇的信念更加堅定了。

季佑現在是陵東國的一國之相，本來想要殺他是件極難的事情，但現在陳慶天帶兵攻打陵東國，陵軍節節敗退，不正是對付季佑的好時機嗎？

或者，真的要想個辦法，勸服程元姬到陵東國去。用個什麼理由，能讓他妥協呢？幫助他復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想在吟鳳國的國主是顧寒熠，這也是她心中一直想要的結果，顧寒熠他會成為一個好皇帝。

她並不知道，此時，遠在陵東國的季佑，已經成了陵東國的攝政王，手中握著陵東國的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