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護靈衛-3
時間過得很快，第七天的夜裡，夜色已深，屋外靜悄悄的。
放眼望去，屋內有一大半的人還在秉燭夜讀，只有少數的幾個和我一樣，找了個僻靜的所在，躺在地上休息。
或許是實在太安靜了，不知不覺，我就睡著了。
夢裡我又來到了那白鬍子老頭的世外桃源，一眼望去青山綠水甚是舒心。
不過這次我見到了白鬍子老頭已經失去了興趣，只是輕嘆了一口氣，一屁股遠遠的坐在了草地上。
白鬍子老頭見我沒有上前，心覺奇怪，放下了手裡正在澆水的壺，朝我走了過來。
「為何唉聲嘆氣的？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我頭也不抬的又嘆了一口氣，沒有作答，老頭卻哈哈大笑了起來，也沒有再問，坐在了我的旁邊。
「你既到了靈界，應該知道靈界的規矩，一定對自己的身世好奇。」老頭看著我笑了笑，又道：「既然如此，老夫就給你講講。」
靈界護靈衛，與其說是個美差，倒不如說是個苦差，渡靈使會擇人而依，而選擇的標準有三。
其一是血脈因緣，或者是血脈之後，或者是前世因緣未了，諸如岳飛、韓世忠和宋室趙氏一族。
其二是體質，不論前世因緣或是血脈之後，即使得到傳承，也有體質差異，渡靈使也會擇優而侍。
其三是最特別的，也是最能改變渡靈使想法的，此人或許血脈因緣不如其他，譬如非嫡系之後，體質也不如其他，卻有著不同尋常的心境，這種心境誰也說不好，只能是憑著渡靈使的直覺去判斷。
在渡靈使選擇了護靈衛之後，護靈衛的職責便是守護自己的靈船，至於靈船內部的事情，那就由護靈衛自己去決定了，除了渡化船上的亡靈，還要避免這些亡靈前世留下的傷勢加重，而萬劫不復，亡靈一旦萬劫不復，便會成為死靈，喪失理智，對於渡靈使來說，死靈解脫的途徑只有兩條，一是就此輪迴，二則是就地處決。
亡靈想要輪迴就得等到時限到來，每十二年會開啟一次輪迴通道。
藥王谷相對於其他靈船來說，風險較小，都是一些染惡疾身亡的亡靈，以藥石治癒即可等待輪迴。
反之若是輪迴開啟，藥王谷惡靈的惡疾無法痊癒，則需等待下一次輪迴開啟。
護靈衛的壽命取決於渡靈使的強大與否，而渡靈使的強大與否則是取決於護靈衛，秦炎明是扁鵲秦越人之後，因血脈而成為上一任渡靈使，以曆數百年之久。
如今大限將至，則需要選出下一任的護靈衛，方氏乃是周武王姬發之後，老頭也看不出我的渡靈使是誰。
換句話說，他覺得看不出就是深不可測，如若真的召喚除了渡靈使，或許能夠讓人震驚。
「照你這麼說，你這是在賭咯？得有多大的把握能夠讓你下這樣的賭注？」
老頭捋了捋鬍子，笑道：「一半一半吧，你是大周武王之後，相信不會讓我失望的。」
說完了話，老頭轉身就向他的茅草屋走了去，我正想追上去，卻發現老頭越離越遠，眼前一黑，我猛地睜開了眼睛。
周遭所有的人依舊在埋頭苦讀，此時朝陽已經開始露頭，距離秦炎明所說的時間也只剩下不到半個鐘頭了。
護靈衛這個特殊的職業，此刻突然勾起了我的興趣，我是真的想知道，大周武王之後究竟還有什麼前世未了的因緣，或者說我的渡靈使究竟是誰。
趁著其他人還在看書，我悄悄的朝門外走了去，兩米來高的院牆，翻過去對我來說真不是什麼問題。
短暫的一個助跑，單手抓住了牆頂，手臂突然發力將整個身體撐了起來，空中一個翻身，整個人就不聲不響的落到了院牆之外。
雙腳剛一沾地，就聽見一聲爽朗的笑聲，抬頭一瞧，不是別人，正是多日不見的秦炎明。
不等我說話，秦炎明捋了捋鬍子笑道：「老夫還以為你不出來。」轉過頭又對身旁的其他人說道：「時辰已到，諸位跟著我進去看看吧。」
秦炎明根本沒給我機會，領著身旁一眾六人加上我，一行八人繞過院牆朝著大門走了過去。
到了大門口，秦炎明也沒著急著推門，揮手在門上開了一扇窗，與其說是窗不如說是鏡花水月，從外面能看到裡面，裡面卻看不見外面。
現在門外這鏡花水月前，再看裡面才發現有所不同，和我先前身處其中相較而言，可謂是天差地別。
原本我們一共二十七人，現如今裡面也有二十七人，只是在這當中有十九人看上去和另外八人有些不同，卻有實在說不出哪裡不同。
沒等我發問，老頭秦炎明領著眾人推門而入，裡面正在讀書的眾人聽見推門聲，都放下了手中的書，朝院子里走了出來。
等人都到齊了，在我的對面站著一共二十七人，一人不多一人不少。
到此時我才發現了問題所在，不是少了人，也不是多了人，而正是因為一人不多一人不少，就連我自己我站在正前方，心中暗自驚奇，卻沒有出聲。
偷偷的瞄了一眼身旁的眾人，卻沒有從一個人的眼神中看出詫異，看樣子在天亮之前，秦炎明已經跟他們解釋過了，或者說這當中有一部分人事先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
當然，不出意外，那沒有翻越圍牆的十九人自然是要被淘汰的，我只是奇怪，秦炎明究竟會以什麼樣的理由來淘汰他們。
等到眾人都到齊了，秦炎明環視了一圈眾人，抬手一揮，對面原本是二十七人，赫然就只剩下十九人了。
正等著眾人驚訝的同時，秦炎明說話了。
「諸位都是老夫千挑萬選出來的，誠然諸位在人界都是一方大才，即使今日蟄伏，他日憑藉諸位的能力也會飛騰。」
一番無懈可擊的話語讓有些人都短暫忘卻了即將淘汰的事實，而我心裡明白，這不過是老頭的話外之音罷了。
果不其然，沒等眾人高興太久，秦炎明話鋒一轉，嘆了一口氣，故作可惜。
「只可惜這靈界有靈界的規矩，一艘靈船只能有一個護靈衛，老夫既然挑選了三十二人，那麼必定會有三十一人要被淘汰，出去沒能及時趕到的五人，就只有你們十九位，下午，老夫會派人將諸位送回人界。」
話音剛落，站在對面的十九人就開始竊竊私語，憤憤不平，沒人能夠理解，究竟為什麼會淘汰他們，如果是比試，但卻什麼都沒發生，他們也不明白站在他們對面的我們究竟怎麼會在外面，有疑議自然就會得有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