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護靈衛-7
我急忙快跑兩步攔住了正要下水的皇甫儼然,向他說明了情況,皇甫儼然直勾勾的盯著我,對我的話似乎並不相信。
正如我所料,皇甫儼然是個少年天才,自然是極度的自負,抬手將我推到了一旁,絲毫不理會我的阻攔,便跳進了水裡。
跳進了水中的皇甫儼然正如那片飄落的樹葉一般,根本沒有絲毫的停頓,徑直的沉了下去。
河水就如同死海一樣,只不過死海是沉不下去,而這條河確實浮不起來,任你再好的水性也是枉然。
眼看著他在離岸不足五米的地方掙扎著,為了發揚人道主義精神,我還是決定想辦法就他,畢竟我們本來人數就分散,如今要是在這風平浪靜的情況下再折一個,著實是不划算。
情況緊急,我抽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一刀砍斷了一根藤條,也來不及管它是否結實,朝著皇甫儼然深了過去。
而此時他已經沉下去有兩米左右,下沉的速度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能不能抓到這根救命稻草,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任憑皇甫儼然在水中如何掙扎,河面上絲毫浪花都沒有,而我們卻能透過河水看到他慢慢下沉的身影。
等在一旁的淳于燕早就被這無聲無息的恐怖氣息嚇蒙了,愣在了當場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眼看著皇甫儼然還在掙扎著下沉,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理會淳于燕,趴在岸邊一隻手抓著藤條,向皇甫儼然伸了過去。
好在這時的皇甫儼然還有一口氣,並沒有完全因為下沉而喪失理智,在水中掙扎了幾下,一把抓住了伸到眼前的藤條,再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靜靜的躺在水裡等我拉他上岸。
幾番拉扯,好不容易將他拉上了岸,兩個人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心裡一塊大石頭一落了地。
「多謝。」
我楞了一下,看了一眼在喘氣的皇甫儼然,微微一笑,並未多言,要知道能讓一個高傲的少年天才說出謝謝,可是十分的不易,再說什麼也是多餘。
「方大哥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也不知道,先看看這林子里有什麼東西能夠在水面上飄起來的吧,至少能做個筏子過河。」
在我們的身後是一大片森林,身前是一條無法游過的河,我們現在的處境,可謂是進退兩難。
幾乎把樹林里所有我們認為能夠漂浮起來的東西都扔進了水裡,結果無一例外的都沉了下去,兩個多鐘頭過去了,我們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咕直叫,渡河的辦法仍然是毫無頭緒。
在這樣的環境下,最怕的就是絕望,很顯然對於我和皇甫儼然來說,並沒打算這麼輕易的放棄,只是淳于燕這個女孩子就不同了,太久沒吃東西,加上在樹林里長途奔走,疲憊交加,現在已經有些昏昏沉沉了。
我們將她抱起,靠在了一棵樹下休息,別說是她一個女人,就算是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兒,也實在是覺得睏乏。
從口袋裡掏出了煙,給自己點上一根,又遞了一根給皇甫儼然,他並不會抽煙,學著我的樣子猛吸了一口,頓時嗆得眼淚直流,不過隨之精神也提起了不少。
皇甫儼然伸手在地上摸了一把,接著微弱的煙頭光亮仔細一看,頓時吃驚不已。
「血。」
看著他手上的血,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很顯然這並不是我們二人的,如果是我們的,早就察覺到了,唯一有可能的只剩淳于燕,看她如今昏迷不醒,恐怕多半和這一地的血有關。
淳于燕畢竟是個女人,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兒即便是為了治傷,可這荒郊野嶺的扒了人家的衣服,萬一要是醒過來,可真是有口難辯。
常言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管怎麼說,我們倆始終都是醫生,二人一合計,果斷的脫去了她的外衣,淳于燕的上半身沒有血跡,外套下的衣服也十分的乾淨。
褲子上卻沾滿了血跡,一個人將她的上衣重新穿上,另一個人又把她的褲子脫了,幾乎是三百六十度的查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一絲傷口的痕迹,我們二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明白了情況,手忙腳亂的又幫她把褲子穿上。
淳于燕並沒有受傷,只是很不湊巧的來了例假,加上先前精神過於緊張,或許是痛經發作,才導致的昏迷不醒。
皇甫儼然家傳的氣功,便讓他在淳于燕的行間、公孫、隱白、太沖、三陰交、關元等穴位上分別點了一下。
不消片刻的功夫,淳于燕緊皺的眉頭也開始舒展開了,看樣子痛經也有了些許的緩解。
兩個人總算是送了一口氣,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感覺屁股上突如其來的一陣劇痛,疼得我直咧嘴,回手一摸,原來是個拳頭大小的石頭。
原本心情就有些鬱悶,如今又被這石頭嗝了一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抄起石頭猛地就扔了出去。
石頭砸在了河面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卻沒有沉下去,平靜的水面上沒有絲毫的波動,就如同石頭砸在了一塊水泥地上一般。
我頓時眼前一亮,急忙在地上找石頭,想要再去試試,這時候才發覺,這樹林里泥土肥沃,草木茂盛,可唯獨石頭卻是十分的稀少。
兩個人滿樹林里摸黑找著石頭,好不容易找來了一些只有碎石,摞在一起,也不過兩隻巴掌大小。
簡單商議之後,決定先送一個人過河,便扯碎了一件衣服,將碎石頭包了起來,抓著石頭下水,就如同抓到了一個游泳圈,人隨浮不起來,但至少不會下沉。
一隻手握著一個石塊包裹,下水之後,將另一個人背在背上。
直到下水之前我仍是信心滿滿,下水之後不過兩分鐘,我就開始後悔了。
我實在是太小看這沒有浮力的河水,人落進水裡,抓著河面上的石頭,就如同抓著屋檐,飄在半空中一樣,只要雙手不動,任憑你如何蹬腿,人在原地,半分也不會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