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解開心結

雖然每年高考過後在河裡都會淹死幾個高考結束的考生，依然擋不住大家對這項活動的熱情，縣城邊上的這條小河是大家天然的消暑聖地。

可惜只有男生來玩，這個小縣城在這個時間點上，女生還拉不下臉脫得只剩泳衣下水。

淹死的都是自認會游泳的人，這句話一點不假。

考完高考之後的高三學生，個個都以為自己長大成人，對家長的教訓不以為然是正常，不管是技術高超的還是只會點狗刨的，都認為悲劇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苗海濤和張雲龍一樣，家裡沒人管束，高考結束之後更加自由，每天除了泡在遊戲廳玩遊戲就是泡在河水裡戲水。

他在學會狗刨之後就把游泳圈給扔掉了，還專門往人少的地方游，好像不這樣做就顯示不出來自己會游泳一樣。

蘇展自從看了大白鯊那部電影之後就再也沒有下過水，雖然小時候水平還不錯，但是一下水就會頭皮發麻，折騰不了兩下就得抽筋。

強忍著不適，跟著苗海濤在水裡遊了幾趟之後，蘇展總算是把抽筋的問題給解決了，不過為了安全，蘇展每次下水還是用繩子在胳膊上纏兩塊塑料泡沫。

就算是一起的苗海波不停嘲諷也不拿下來。

有蘇展膽小的陪襯，讓苗海波膽子大了不少，所以比上一世悲劇的出現也更早。

分數出來的前一天下起了小雨。

小雨落下來的時候還是挺涼的，加上小風一吹溫度頓時下降不少。

苗海濤不知道是下水時間太久，還是水裡的暗流打亂了他的平衡，反正在游泳的時候腿只要抽筋，沒有外人的幫助想要生還，那心理素質非得達到一定水平才可以。

苗海濤明顯不在這個行列里。

在岸上的蘇展看他在水面上一會兒露頭狂叫，一會被埋在水裡，一點驚奇都沒有，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

就算不是前世的宿命，像苗海濤這樣三腳貓游泳技術的人，還偏偏只喜歡在沒人的地方下水，不出事倒是意外了。

這樣的人是不會聽說教的，不給他點實際的教訓，他們能鑽到牛角尖里一輩子不出來。

要在剛溺水的時候是沒有神智的，盲目靠上去施救只會讓自己也陷入險地。等他喝夠了水之後，蘇展才小心地靠過去，揮拳朝他臉上砸了一下讓他徹底沒了亂抓的力氣，然後才拖著他的頭髮把他拖到岸上來。

臭蒿的葉子塞誰嘴裡都會吐，苗海濤這個半昏迷的人也不例外。

蘇展揉一把臭蒿塞他嘴裡，讓他自己躺地上吐，就不用管他了。

向天吐的唯一結果就是落自己一身，蘇展直後悔沒帶個相機把這一幕照下來。

吐乾淨之後，苗海濤艱難地翻了個身對蘇展道了謝，然後說了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就昏了過去。

蘇展試了試他的鼻息還算平穩，也就不再管他。

估計是驚嚇過度，就這麼睡會兒就好了，反正小雨也淋不死人，再說他現在一身嘔吐物沾身上了也不好洗。

兩個好朋友的命運都發生了巨大變化，這讓蘇展心裡舒服很多。

一向認為他們兩人都是因為和自己親近才慘遭不幸，不管怎麼開導自己也無法驅除，如今這些多年來一直埋在心底的歉意終於煙消雲散。

命運是可以改變的，老天爺沒有因此降下神雷劈死自己，世界也沒有因此而崩潰。

躺在草地上，看著藏在黑雲背後噴薄欲出的太陽，蘇展裂天嘴發泄似地狂笑了起來。

狼沒招來倒是把昏過去的苗海濤嚇醒了。

「你笑個屁，敢說出去就絕交！」人虛弱的時候說出來的狠話也顯得軟弱無力。

「你抽筋的時候我都嚇尿了，哪裡敢笑話你。」

「我插，你居然在那個時候尿，老子豈不是喝了一肚子你的尿！」

「幫你補充點鹽份，還不謝謝我？」

「我弄死你！」

謝來謝去的假客氣還是不要了，剛大吐特吐過的苗海濤身子弱的很，不趁機欺負一把就太浪費了。

追著蘇展報仇的苗海濤被蘇展踹了七八腳，最終也沒能把身上的嘔吐物蹭到蘇展身上，只能認命地哭兩聲認輸。

本以為這位剛剛經歷溺水的傢伙會像自己一樣，對水充滿恐懼，可沒想到他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地再下到水裡把身上的東西洗乾淨。

完了還在淺水區伏下身子，一手抱一腿地比劃兩下道「抽筋的時候太不冷靜了，不然肯定能浮起來。」

要不說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相隔，剛剛死過一次的人還有心情分析原因，這腦子是和常人不太一樣。

「要不我把你腿綁上，你再試試？」蘇展看不慣他躍躍欲試的樣子道。

苗海濤扭頭看了年自己溺水的地方打了個寒顫搖搖頭，一本正經道「下雨了，還是回家吧，要不衣服都淋濕了。」

心結解開，整個人都輕鬆起來，像雨中漫步這種事情也能體會到一絲不一樣的浪漫。

聰明人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的，如果說張雲龍還有可能因為同樣的原因陷入困境，那苗海濤這孩子肯定不會再次因為玩水把自己搞死掉。

回到縣城，兩人已經被雨淋透了，這時候回家不是好主意，大難不死還是去遊戲廳玩兩把壓壓驚是正經。

電子遊戲被主流世界當成精神**還是有道理的，兩局拳皇打下來，苗海濤的精神狀態就完全恢復了，滿面紅光的一點也不像一個剛剛還差點被死神牽走的可憐孩子。

這間遊戲規模不大，三十台機器都不到，站在一邊等機器的人、圍觀的人比真正坐在那裡打遊戲的人還多。

風扇開到最大也壓制不住這群熱血沸騰的孩子身上的熱氣，加上抽煙的、放屁的、脫鞋的，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形成了遊戲廳特有的味道，讓蘇展非常不適應。

一會兒就被薰得昏頭轉向，連著被苗海濤拿下好幾局，精神大振的苗海濤就差高呼「老子天下第一」來發泄心中喜悅了。

看看他這幅德行，晚上做夢估計也是在蹂躪蘇展而不是溺水將死的恐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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