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離奇死亡
旅館一樓的酒吧里有些昏黃的燈光照射在四名醉漢的臉上,浪漫的法蘭西人總是不缺少美酒和文藝精神,即便是在逃亡的路上。
老舊的唱片機里播放著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唱片音樂,留著絡腮鬍子的老闆正站在櫃檯的後面擦拭著兩個透明的酒杯,那是真正的水晶製作的。
他對於四名匆忙而來的醉漢已經見怪不怪了,在這裡他已經見慣了是是非非。
「為了慶祝我們的逃亡,乾杯!」
「沒錯,為了我們的錢,乾杯!」
「為了法蘭西萬歲,乾杯!」
四名醉漢的胡話讓酒吧里的客人們也跟著笑了起來,老闆笑著說道:「嗨,我親愛的小夥子們,也許你們應該在這裡開幾間房,然後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下不是嗎?」
「沒錯,天色已經黑了,最近可不是很太平。」
「那些該死的義大利人總是在這裡活動,還有戛納的那些婊子們,哦,上帝啊……!」
昏暗的酒吧里充斥著各種噪音,裡面的人們卻一副享受的樣子。
焗蝸牛、濃濃的肉湯還有麵包,再加上幾瓶紅酒,在這個風塵僕僕的日子裡,算得上是一頓大餐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酒吧里的人們陸陸續續的走上樓去,在寒冷的夜晚泡上一個熱水澡會十分舒服。
老闆從櫃檯後面走出來,正準備去關門,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哦,上帝啊,我們要關門了?你要進來喝一杯嗎?」
「謝謝,」來人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齊耳長發遮住了他的額頭,他閃身走進酒吧,繼續說道:「還有空房間嗎?」
「有的,樓上靠近樓梯的房間。」
「那好,我先上去了。」
說著話,這個人在櫃檯上拿起一瓶白葡萄酒走上了樓梯,「真是一個醉鬼啊。」
酒吧老闆嘟囔了一句,就回房間休息去了。
半夜時分,住在一樓的老闆隱約聽到了汽車發動的聲音,卻沒有多想,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天亮的時候,呼嘯的警笛聲讓沉睡的老闆從夢中驚醒,一大群荷槍實彈的警察衝進了汽車旅館,然後把人們全都趕了出來。
「嘿,這是怎麼回事?」老闆的臉上寫滿了懊惱,他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著等事情過去以後要起訴這些該死的警察了。
「我們在你的旅館里發現了屍體!」
「哦……該死,怎麼會這樣?昨晚還是好好的!」
……
就在警察們包圍汽車旅館的時候,湯姆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那是一棟海邊的三層別墅,地中海式的裝修風格,大多是原木和石頭的構造,看上去有些像是城堡。
他的車庫裡停著一輛藍色的標誌小轎車,那是08年的老款了,熟悉它的人都知道在法國這是女人才開的車。
他的眼圈有些發紅,臉上寫滿了疲憊的神色,走到門口以後,他並沒有急著開門,而是低頭看了看腳下。
土耳其產的羊毛毯上依舊留有爐灰,上面只有他一個人的腳印。
輕輕的擰動門把手,一根不易察覺的黑色長發從鎖口上掉下來,似乎一切都顯得很正常。
進屋以後,他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屋裡的情況,才鬆了一口氣,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了浴室。
清理痕迹最重要的一項工作就是清理自己,哪怕是一根毛髮或者是布料絲,現在都能夠查出他的來源。
用熱水搓掉身上的死皮,原本40歲左右的中年人變成了一張二十多歲的面孔,那白皙的皮膚也變成了亞洲黃。
頭頂上棕色的齊耳長發被他甩手扔進了壁爐里,火苗一下子就「騰」的竄了起來。
……
洗完澡以後,他耳朵後面和手腕上的紋身已經消失不見了,看著鏡子里那個黃皮膚、黑眼睛的年輕傢伙,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他從梳妝台下面的大箱子里拿出一套化妝品,然後換上一副新的天藍色美瞳,他又變成了人們熟悉的那個混血兒。
換好衣服以後,他直接躺在了床上,從床頭柜上拿起一個平板電腦,點開了家裡的監控設施。
一切都顯示很正常,他的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屏幕上傳來新聞頭條的推送:昨天上午搶劫銀行的四名匪徒已經全部找到,兩名匪徒在旅館被殺,兩名匪徒在駕車逃離途中把車開進了距離戛納不遠的海里,警方分析他們很可能是分贓不均導致的內訌……。
點開新聞,就看到一群警察正在岸邊打撈海里的車輛,那輛白色歐寶已經漸漸的浮出水面。
湯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床上下來跑進了浴室,不一會兒手裡多了一個黑色的盒子。
「就讓我看看你究竟是什麼寶貝吧?」
他自己嘟囔了一句,然後打開了黑色的盒子,裡面露出一個拇指大小的U盤。
「有意思……,」他的嘴角再次露出一絲笑容,轉身下樓去了工作室。
一個小時以後,他從電腦桌前站了起來,轉身看向了遠處的海面。
「叮咚……!」
門口響起鈴聲,他先是一愣,而後轉身拔下電腦上的U盤裝進兜里,下了樓。
一名留著金色長發的女孩站在門口,正透過門縫看裡面的情況,湯姆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好,哪位?」
「我是小鎮的治安官,帥氣的東方男人。」
美女的手裡拿著警徽,湯姆笑著聳了聳肩膀,打開了門。
「嘿,我還真不知道我的治安官竟然是一位漂亮的姑娘,非常歡迎你的到來。」
「謝謝,你很懂法式幽默。」
「哦,可惜我是一個美國人……。」
兩個人全都笑了起來,湯姆把治安官帶進客廳坐下,問道:「喝一杯嗎?」
「你經常喝酒嗎?」美女反問道。
「不,我從來不喝酒。」
「最近去市區了嗎?」
「沒有,我一般都呆在家裡。」
「這可不像是美國人的作風?」
「那美國人的作風該是什麼樣子的?」
湯姆拿著一杯白葡萄酒遞給了美女,然後坐在了她的身邊。
他的右手繞過美女的發梢,然後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是這個樣子嗎?」
「現在有點像了,海邊的姑娘。」
「哦,該死的,我只是有著東方男人的含蓄罷了,要知道我的父親來自遙遠的東方。」
「嗯哼,」美女學著他的樣子聳了聳肩膀,「昨天市區發生了劫案,現在還處於危險之中,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