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
直到離開市政府的大門,跨上車子,白鸞還是有些懵懂,什麼意思?她想不透其中的原因,瞥了一眼身畔坐著的甄陽,計上心來。
半夜裡,甄陽在暫住的高檔單元房裡洗漱完畢,正要開燈準備挑燈夜讀,窗戶處卻突然有些異動,他心理一驚,正要伸手從枕頭底下拿出槍,不料卻聽到一陣細碎的聲音「我不我不」,聲音好像是哈想的聲音,他微微一笑,正欲縮回手,不想背後忽地颳起一股陰風,一雙手突然握住了他的喉嚨,緊接著白鸞陰惻惻的聲音從背後襲來:「你倒是很警覺嘛,可惜,對我們來說,子彈沒用。」
「哎呦。」
甄陽被白鸞大力摜在地上,那冰涼的水泥地磕在他的背上,讓他不由有些疼痛。
「這裡是郊外一處廢棄的工廠,大半夜的,沒人能來救你。我既能不動聲色地從你身邊那些保鏢底下把你劫出來,就最好問什麼答什麼,聽到沒有。」
雖然甄陽知道他們不會對自己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白鸞那股裝模做樣的兇惡卻顯得十分可愛,她太過稚嫩了,讓他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他能幹什麼。」
哈想慢吞吞的從身後走上來,苦著一張臉道。他和甄陽熟悉了兩年多,讓他對這樣熟悉的朋友下手,讓他日後怎麼面對他?
「哎呦。」
迎面又是一通無影拳。
「閉嘴,我都告訴你了,怎麼還傻兮兮的相信他無辜。告訴你,他就是一隻最奸詐狡猾的狐狸。真是夠笨的。」
揍完了哈想,白鸞正要轉身繼續逼供不料甄陽卻已經舉手投降:「好好好,我什麼都告訴你們好了。」
十多年前國家有探險隊進入到白鸞族人所居住的地方探寶,不想卻突遭到狼群襲擊,大多數人都被飢餓的狼群攻擊吞下肚腹,只有探險隊的隊長因為經驗豐富僥倖撐到了最後,千鈞一髮之際,是白鸞的爺爺族王恰巧遇到,出手救了他。那一瞬間,族王的身手深深震撼了探險隊隊長,尤其是在族裡養傷的那些時日,他才發現這是一個天生身體上的力量異常驚人的神奇族群。
這位探險隊隊長年輕時曾經在國家最隱秘的特種部隊里呆過幾年,軍隊中頗有地位。他傷好后被族王蒙上眼睛送出去后,便迫不及待地像領導報告,希望能把這個村落里的人成為國家最厲害的國防力量,維護國家安全。
最初國家派人去他說的地方尋找,可是並沒有找到蹤跡,以為那位隊長是發魔怔,便放棄了尋找.但二十年後卻偏偏由於機緣巧合,又從其他地方得知了這一族群的活動存在。自此國家便上了心,一直想要尋找,但由於這一族隱世而居,散落在中國深山裡的族群何止千萬,如何能找出來分辨?
這種僵局直到兩年前被甄陽打破。那一次他舉辦演唱會,不料卻在前夕被境外的恐怖分子挾持,逼迫他的家人放出一名被軍方逮捕的恐怖分子首領。由於甄陽的家族只有他這一個孩子,整個高層都被調動起來營救,卻因為恐怖分子事先計劃嚴密,一絲痕迹都無,但那個囚犯無論如何是不能放出去禍害人的。無計可施之下,甄陽的家人已經訂好了棺材準備為孩子舉辦追悼會,不料幾天之後甄陽卻滿身傷痕的回來了。
甄家大喜之下詢問,才知道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來山裡玩耍時無意發現他,順手就把他救了出來。高層原本不相信有哪個少年如此神通,但當甄陽說出那人的體溫高的嚇人時,知情的高層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個神秘又奇特的村落。
高層順藤摸瓜查到了哈想和他的母親的異常之處,確信他們就是那個族群的後代,但因為雲間雪多年不曾和族群聯繫,高層更不敢驚動了雲間雪,只好暫時蟄伏下來,密切關注云間雪母子的一舉一動。因著哈想的父親也是警界一員,因此對於他們家的舉動被密切的關注了下來。直到雲間霜看望姐姐時的談話被提前發現的密探潛入家中安裝了竊聽器,從雲間霜的口中得知了族王的孫女白鸞在外上高中的消息后高層如獲至寶。哈想是沒什麼用的,但那個族王的孫女在族裡肯定地位超然,只要說服她,那不是成功了一半嗎?於是高層便暗暗利用甄陽和哈想一直保持著聯絡的良好關係,順利進行了這項「李代桃僵」的計劃,卻不料剛剛實施就被白鸞發現。
「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直到現在從甄陽口中得知這一切,哈想還有些鬱悶,他們不是朋友嗎?
「我們也想過通過你母親傳達消息,但因為你母親已經和家裡斷了關係,而且你的母親在族裡的位置並不高,又害怕輕易說出來會讓你母親對我們產生警惕之心,以為我們有惡意,這才瞞了下來。你也看到了,正因為你的家族多年隱居,不曾與外界有太多聯繫,心裡定然會對我們產生警惕,害怕我們。喏,你瞧白鸞不就是對我們滿滿的戒備嗎?」
甄陽耐心解釋道。
「恐怕族王不會答應。」
哈想撓了撓頭:「為什麼非要讓我們家族來充當軍人呢?國家不是有好多軍人嗎?」
甄陽笑了笑,沒說什麼。恐怕哈想這隻單純的腦袋裡裝的東西只有清水,連漿糊都沒有吧。
他只是把目光重又投向了白鸞,見她正在思索,顯然拿不定主意。又笑了笑,沒關係,爺爺二十年都等了,他不介意等幾個月。
第二天清晨早讀,白鸞第一次破天荒地遲到了。
「老師,這道題我不會啊。」
蔣佳雪一手拿著試卷完全地遮住了在班裡值日老師的視線,沖門外的白鸞適宜可以進去,她才捂著打哈欠的嘴巴偷偷摸摸從後門溜進來。
與蔣佳雪一起吃過早飯,白鸞剛進到門口,卻發現哈想正坐在甄陽的旁邊說這話,她驚喜的衝到哈想身旁:「你不是轉學了嗎?」
「我又回來了,甄陽說我們倆坐同桌。」
「可是你不是已經上高三了么?如今上高二還準備考試嗎?」
白鸞自己都不曾意識到自己眼睛里的雀躍和賊賊的打量著哈想的目光。
「可以,高三隻是重新把高一高二的知識重新複習一遍罷了,我可以自己複習的,而且高二時間沒有那麼緊張,我可以更輕鬆的準備,不會有那麼大的壓力。」
「好。」
白鸞興高采烈地回了自己的桌子上。
「我覺得你成了一隻小白鼠。」
白鸞回去后,自然瞞不過甄陽,他上下打量著哈想,微笑著道。
「我怎麼會是小白鼠?」
哈想一笑,攤開試卷準備做題。
「你是白鸞心裡作弄的小白鼠,哈想,只怕你以後的苦日子要到來了,小心點。你難道沒注意到剛才她眼睛里的精光興奮異常嗎?」
哈想茫然地搖了搖頭,只是回頭看過白鸞的興奮,下意識地離她更遠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