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士兵再現

第九章 小士兵再現

「你還真去了啊......」

聶浮生的表情很複雜,南柯一從那張臉上看不出任何明顯的情緒。但他知道,聶浮生在隱忍。

眼前這個人,和自己極為相似的人,他想說什麼?

南柯一看著聶浮生別過頭,倒在床上,一言不發。他忽然明白了,聶浮生神情複雜的臉上,寫滿了問號。他想問自己,人是不是你殺的?

「跟我沒什麼關係,我為什麼去公園,你不清楚嗎?」

南柯一臉上帶著笑,笑得極為難看。他拉過椅子坐在書桌前,手指輕撫桌上大紅色的耳機,自嘲的嘆了口氣。

你......為什麼這麼喜歡聽Candy?

同情我?還是在可憐你自己?

「我沒別的意思。」聶浮生低聲喃喃,「不管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係,我只是希望你別再受到傷害......」

「葉婧甜你還記得嗎?」

南柯一咬牙:「別提她。」

「我不希望你變成下一個葉婧甜。」

別提她!

「南柯一,你比她更加高傲,更受不得一點傷,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可以......」

「不需要。」他的臉色鐵青,對聶浮生今天的無理很是惱火,「你認定是我了?」

「......」

「我倒想問問你,你今天下午,去二中做什麼?」

辦公室門口的身影,他不會認錯。

「我去二中幹嘛,再說,沒校服我也進不去啊。不對......你問我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

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卻在叫囂著:騙子!騙子!

「你別多想,」靜默半晌,聶浮生再次開口:「我只是聽說......你們學校實驗室前段時間摔碎了一瓶氰化鉀......」

......

醫院的太平間設在地下三層,大門敞開著,雖然陰冷,卻沒有想象中的恐怖和冷清。

除了領他們來的護士,太平間里還有一個正在給其中一具屍體化妝的女人。

「郎隊長,許言的編號是57,在牆邊的冰櫃里,我這邊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了,把人拉走的時候到管理室簽個字就可以了。」

「好,謝謝了。」

「不客氣。」

郎司真目送護士離開,走進了太平間。

太平間內的那個女人年紀不大,二十來歲的樣子,見到郎司真身後跟著的警察,顯得有些緊張。

陸法醫張羅著讓身後的警員進來殮屍,郎司真踱步到兩人身邊,認真看著她的動作,偶爾出聲,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醫院的死亡患者都需要這樣化妝嗎?」他好奇的問。

「這個......不一定的。」其中一個女人輕輕擦拭死者口角的淡黃色唾液,小心翼翼的回答他:「多數化妝只是整理儀容,讓家屬看著不那麼難過。」

「還有少數?」郎司真來了興趣。

「有,有時候警方會委託我們查驗死者身體上的化學痕迹......」她停頓一會兒,試探著問他:「你們......也是警察?」

郎司真笑笑,沒有答話。

沒有否認,就是默認。

那個女人似乎來了興趣,望一眼陸法醫的方向,小聲道:「我可以幫你們驗驗。」

「什麼?」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可以幫你驗驗,」她沒有聽懂郎司真驚異的語氣里蘊含的態度,接著說:「死者身體上的痕迹,看不見的那種。」

郎司真的笑容冷了下來。

「我們有法醫。」他拒絕了。

「可是......」

她的話還未說完,卻被陸法醫打斷。

陸法醫的語氣里驚恐大於驚喜,她努力壓制自己的情緒,喊道:「郎隊!有發現!」

郎司聞言真快步走到冰櫃旁,目光順著陸法醫所指方向落在屍體上。

許言的屍體已經從冰櫃里拿出來,放置在地上,被凍得發紫的身軀上僅著一塊白布,消瘦的臉上雙眼緊閉,仿若雕像。

「腳底。」陸法醫小聲說。

腳底?郎司真抬起許言冰涼的腳,下一秒呼吸幾乎停滯,兩眼直愣愣的盯著腳底那個小小的、淡紅棕色的,從未出現在許言身上的圖案。

一個戴帽小士兵。

「連環......?」陸法醫眼神示意郎司真,同時將許言的腳塞進裹屍袋裡。

還未等郎司真有所反應,女聲已經在耳邊響起,同時將兩人嚇了一跳。

「果然是這樣。」

是那個給屍體化妝的女人,她不知何時走到許言的腳邊,同兩人蹲在一起,不僅把許言的腳從裹屍袋中拿出來,甚至湊上去輕嗅死者腳底。

郎司真一把抓住她的手,臉色越發難看。

「你這是在妨礙公務,查探案情。你究竟是誰?」

話說至此,那幾個身著警服的警員才反應過來,幾下將女人按壓在地,雙手拷在身後。

「我,我只是殯儀館的入殮師,沒別的想法,放開我!」她被壓制著,反抗讓她被鉗製得更緊,她痛呼出聲:「好我說我說,別這麼粗魯行不行?我手上可還沾著死人的口水!」

郎司真眼神示意兩個警員,給了她機會。

「說吧。」

女人嘆一口氣,「我真是入殮師,不信你可以去查。」

「我不想聽這個。」

「行,那你先解開我。」

「帶回局裡。」

「哎別別,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她狠狠瞪了郎司真一眼,「我沒猜錯的話,他的腳底被人抹了鹽酸氯丙嗪。」

「鹽酸氯丙嗪?」陸法醫若有所思,示意她接著說。

「你們是什麼時候把他送到醫院來的?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三個星期前,那時候我就覺得這具屍體有點奇怪,有味道。」女人說。

「味道?什麼東西奇怪?」郎司真問她。

「是臭味,」陸法醫道:「鹽酸氯丙嗪有一種淡淡的臭味。」

可是連她都沒聞出來的味道,眼前的女人竟然能在堆滿屍體,充滿屍臭的封閉空間里辨別出來,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明白陸法醫的疑問,她無奈道:「你天天給死人化妝,他身上有什麼味道你能不清楚嗎?」

「你是說......他被送來這裡的那天,就已經帶著這種味道了?」郎司真再次確定。

「沒錯,不過那天死者多,我忙不過來,加上他一送來就被鎖在冰櫃里,我就沒注意。」她想了想,接著說:「我還以為是他死前葯吃多了,精神有問題,沒想到是被人......」

「停。」郎司真打斷她,「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席琳,警官大人,可以鬆開我了嗎?」

郎司真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望著席琳,嘴角忽然向上,拉扯出一抹笑。

「把她帶回警局做筆錄,許言的屍體直接拖回警局,對了,給席墨打個電話,就說給她準備了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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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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