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你等我

從五樓跳下去了？

彷彿是一個晴天霹靂，給了席城悶頭一擊，他身體晃了晃，只覺得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剎那間血液倒流，渾身只剩下無盡的冰冷。

這個傻女人，怎麼會……

不，不會有事的，秋歌，你等等我。

席城鬆開冷汗涔涔的醫生，轉身跑了出去。

所有的醫護人員也跟著席城追出去了，正在辦公室裡面的蘇曼青聽到動靜走了出來。

拉住一個匆忙往外跑的護士問道：「怎麼這麼吵，發生什麼事情了？」

護士一臉焦急，「蘇醫生，出事了。做流產手術的冉小姐跳樓了。」

「什麼？」

蘇曼青渾身一僵，滿臉的不可置信，「跳樓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概是十分鐘之前吧。」

蘇曼青吸了一口氣，厲聲喝道：「你們怎麼搞的，一個打了麻藥的病人都看不住？」

護士當時也在手術室里，原本一切都很順利的，誰知道當她們的準備手術的時候，明明已經睡過去的冉秋歌忽然睜開了眼睛。

掙扎著從手術台上下來了，她到現在還忘不掉冉秋歌眼底的絕望和死寂。

想想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行了行了，我去看看。」

說完，蘇曼青顧不上肚子裡面的孩子，一路小跑著從樓梯間下去了。

……

外面大雪紛飛，保安正在驅散看熱鬧的人群。

「我剛才目睹了整個過程，太嚇人了，那女人從五樓直接就跳下來了。」

「是啊，好像還挺年輕漂亮的，說是肚子裡面還懷著孩子呢，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你們不知道吧，這女人來醫院是來做流產手術的，據說還是老公親手把她送來的。想一下，這女人心裡當時到底有多絕望，才能選擇這條路啊。」

「我說啊，這女人就是傻。不就是一個男人么，好好活著再找一個不就是了。」

「看來這個女人應該很愛那個渣男。」

「誒，紅顏薄命啊。快看，有個男人下來了。」

席城衝出醫院大門之後，腳步變得慢了下來，甚至沒有了上前的勇氣。

他害怕看見她躺在血泊里，再也醒不過來。

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自以為是的將她推開，她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他寧願這一輩子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他，也好過現在她落的這個地步。

席城失魂落魄的走向人群中央，每一步都如此沉重。

他多希望穿過人群，可以看見她笑顏如花的樣子，他多希望再往前走一步，她就會撲進他的懷裡，告訴他她只是跟他開了一個玩笑而已。

他多希望她還在眼前，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到她的臉。

他多希望……

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夢醒了，她還在。

可是，是他親手將她推上了這條絕路，是他親手斷了她的生路。

原本他只是想要她離開他的身邊而已。

寧願她帶著恨離開，也不願意她將來要忍受一個人度過餘生的孤寂。

沒想到，她竟然寧願死，也不願放棄。

是啊，他怎麼忘了他們曾經的誓言，她說過不離不棄，至死方休的。

雪一片片的飄落，迷濛了他的雙眼，當他看見地面那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時，他所有的防線剎那崩潰。

支撐著他最後一點力氣的意志被抽離。

他雙腿一軟，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