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裂痕與安慰
還是那些人,只不過談話的地方換了一個,只不過在場的人都顯得比較煩躁。
「這下可以確認了吧!」
「嗯,那些傢伙下手怎麼這麼麼快啊,而且實力完全超出了我們的預料啊,早知道會這樣的話……」
「哼,這次我們可是損失慘重,海爾分部多年謀划毀於一旦,連聯絡人都沒跑掉,準備的物資完全被毀就算了,人手還全軍覆沒,當初要是早點聯繫會這樣么?」
「唉,不要這樣說嘛,畢竟保持警惕總是沒錯的,而且這次從另一個方面不是說明新的教友實力強大么,我們開始聯繫他們吧,為了永恆的寧靜……」
「為了永恆的寧靜……」
「唉,老爺子,不要這麼瞪著我們嘛,不就是亡國了嘛,往好的方面想想,畢竟人還在嘛,大不了從頭再來嘛。」舒特滿臉堆笑的看著賽諾特道:「我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嘛。」
滿頭白髮的賽諾特氣得吹鬍子瞪眼的:「你們這些混蛋到底要幹什麼,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把海爾王國的頭腦一鍋端了之後整個大陸會徹底陷入動蕩的!」
「嗯,水不混的話怎麼摸魚呢?再說水不夠混的話那些喜歡打洞隱藏的傢伙一直潛水的話我們還真不好辦呢。」洛克看著賽諾特漫不經心的說到:「好了,這次讓你出來只是給你說明一下那些人都還在的,請你配合維持一下被抓來的那些平民和貴族的秩序的,嗯,具體的事情,你以後再問賽爾吧,我們現在的事情還很多不可能放出大量的人手來照顧你們。」
「所以說,這件事是我兒子乾的?」賽諾特愣了一會,剛想生氣但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只能嘆息道:「看來他也長大了呢……不再是當初那個小孩子了,可他到底為了什麼?難道他不知道他這樣做是親手葬送了自己即將繼承的王國了么?」
「是啊,孩子們都長大了,我們這些老傢伙是該放手讓他們自己走了,至於賽爾這樣乾的原因,我說是為了拯救世界你信么?」洛克深有同感的感嘆了一句,然後微笑著說出了一個常人難以接受的答案。
「我信!畢竟我現在的處境你們也用不著騙我,我只希望你們能夠善待我的子民。」賽諾特滿臉堅定的如是說道。
「果然,除了父親之外,你還是一位不凡的國王呢,要是有機會我們一起喝酒聊聊吧,感覺我們一定很有共同語言,那麼現在請回吧。」洛克將賽諾特送回了被改良之後內部被擴容無數倍的魔法別墅中。
「崩潰療法」順利進行,隨著陸上最強王國的瞬間分崩離析,整個霍羅德大陸徹底陷入了混亂之中,各種勢力如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想要在這亂世之中分一杯羹,不說成為下一個海爾王國,但至少能在大陸上有一席之地,這是野心家的狂歡和盛宴,然而他們卻不知道在大陸上隨時都可能覆滅他們的兩股力量完成了第一次的交流,然後很快達成了共識,滅世計劃又一次轉動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的方向盤在魔王和勇者手中。
看著被戰火蹂躪過後,到處是破敗與凋零,彌賽亞有點於心不忍,他問在自己身邊的艾斯等一干同伴:「我們的計劃就真的完美無瑕么?眼前的這一切真的不能避免么?」
「蠢貨,我們的事業是正義的。」艾斯拍了拍彌賽亞的肩膀笑著說道:「好了不開玩笑了,你知道這個大陸上過去每天死去的人有多少么?將近一千萬,而現在每天死去的只有三百萬,這麼想你會不會好受點?」
「戰時反而死的人更少?」彌賽亞有點不理解,他所在的世界一直在對抗外界的入侵,根本沒有過平靜的時候,他們身為貴族之所以高貴是因為他們是平民的保護者,面對侵害身先士卒的勇氣和信念,所以他很不能理解為何安定的時候反而比戰亂的死亡率更高。
「只有爭權奪利的時候,那些禿鷹一樣的傢伙才會偽裝出一副貓頭鷹的樣子。」艾斯意味深長的說道:「只有種子才會被照顧,而果實只會被收割。」
「算了,還是難以理解。」彌賽亞搖了搖頭
「那你就當為了保住性命不得不切割掉腐爛潰敗的肢體時,因此帶下的一些好肉吧,而我們的任務就是在手術時,儘可能的減少損失。」艾斯說著搬開了一座倒塌的房屋,一個小女孩奄奄一息的躺在廢墟偶然構成的狹小空間中,但那渾身被血液浸透的樣子,雖然活了下來,但也離死不遠了。
「唉,希望我們是對的吧……」彌賽亞使用法術治好了小女孩,將她從廢墟中抱了起來,迎著剛剛出現的太陽走去,他們小隊的一眾隊員也心情沉重的跟了上去,在這一段時間裡他們已經見過了太多的殺戮與毀滅,似乎自他們開始計劃以來,霍羅德大陸的形式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惡化了,雖然這是在意料之中的甚至是計劃中必須的一部分,但知道歸知道,碰觸到那傷痕纍纍觸目驚心的現實時,大家還是免不得開始懷疑起了計劃的必要性。
祭司冬在聖殿中注視著這一切,她比魔王勇者們看得更加全面,戰爭和動亂的殘酷就在她眼前一一上演,屠殺老人和嬰孩,淫辱女子,虐殺平民,為了一塊寶石就不惜殺掉一家人,只是為了防止泄密,人性的醜惡在混亂中盡顯無疑,冬覺得自己很累:「這麼醜惡的傢伙們,真的有拯救的必要麼?」
少女陷入了迷茫中,蹲坐在角落裡埋頭抱膝,過去在孤兒院的時候被人欺負了她就自己找個牆角這樣做,冷冰冰的牆角與屋外打鬧的嬉戲聲被一面牆分割成了兩個世界,那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孤獨與寂寞,彷彿被整個世界所拋棄。
被餓醒了的毛球飄出了神殿來到了聖殿中,看見了蹲坐在角落裡的冬,落到了她的重疊的雙臂上,溫暖而柔軟的感觸,宛若在經歷一冬的嚴寒后在陽春三月迎著微風享受著和煦的春陽,那是一種能夠直達心底的溫暖與感動,少女冬抬起了頭,滿眼愛慕與崇敬的看著毛球:「謝謝您,神明大人。」說著輕輕地把幽抱進懷裡:「謝謝您,讓我遇上您。」
眼淚滴落到了幽的毛皮山,涼涼的淚水,讓習慣了溫暖的幽瞬間炸毛成為了海膽的樣子,只不過一瞬間就恢復了正常,思考了一會,他從冬的懷裡飄了出去,重新變了一個樣子,那是一個絕美的少年,星眸銀髮,膚若羊脂,這是他第一次與冬見面時的樣子。
他蹲下身來撫摸著冬的小腦袋,溫聲安慰道:「乖,不哭哦,冬是最棒的。」
「神明大人……」冬哭泣著猛地撲進了幽的懷抱,緊緊抱住不肯鬆開。
幽無奈的一聲輕笑,輕撫著冬的長發:「真是個小孩子呢。」
「我永遠是神明大人的小女孩。」冬如是回應道。
「你呀。」幽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嘛,這樣也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