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洞房花燭夜
迎親隊伍從街頭排到街尾,洋洋洒洒,井然有序,道路兩旁的樹枝上都系著鮮紅的絲帶,圍觀的人群絡繹不絕,比肩接踵,個個都探頭探腦地觀望著才子佳人的婚禮。
秦月白的迎親隊伍在錦源樓前停了下來,他帥氣地跳下馬,接過喜婆手中的紅色綢帶,將林朝朝牽了出來。林朝朝雖然因為帶著喜帕看不見秦月白的臉,但順著手中的綢帶,她看到了秦月白骨節分明而又修長的手指。
新人來到大廳,許世傑已經抱著林婉兒的畫像等在了那裡。
「一拜天地。」
秦月白率先轉過身來,林朝朝也在林思思的攙扶下轉過身子,兩人同時低下頭,對著天地行了第一輪禮。
「二拜高堂。」
兩人再次轉過身來,對著坐在堂上的許世傑和畫中的林婉兒跪地叩拜。見到自己的女兒有了好的歸宿,許世傑熱淚盈眶,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夫妻對拜。」
秦月白和林朝朝兩面相對,彼此都是又激動又緊張。秦月白望著林朝朝火紅的蓋頭,心裡不斷地念叨著:成親了,我們終於成親了。我心愛的朝朝,你終於是我秦月白的人了。他微微一笑,不敢當眾表露自己的心情。
兩人半躬身子,兩頭相接,對著彼此行了一禮。
「禮成!新郎新娘入洞房!」
秦月白朝著在場的富商以及江湖朋友道了聲謝,便牽著林朝朝手中的同心結上了二樓。
「請新郎為新娘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喜娘端著一桿秤來到秦月白身邊。
秦月白拿起秤桿,踟躇了一下,便顫顫巍巍地挑起了林朝朝頭上的紅蓋頭。此時坐在床上的女子,黛眉輕染,朱唇微點,白裡透紅的膚色在嫁衣的映射下更加嫵媚。秦月白目光灼灼地望著林朝朝,忘記了接下來的動作。
「請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從此琴瑟和鳴、和睦永遠。」
在喜娘的提醒下,秦月白回過神來,走到林朝朝的身邊坐下,兩人各取一斟滿酒的酒杯,相視一眼后,將手臂相互交錯,同時飲盡杯中酒。
「祝新郎新娘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喜娘打算將兩人的衣擺系住的時候,秦月白卻突然制止了她。
「朝朝,你先坐在房間休息一會兒,我還要出去見一下賓客。」
雖然秦月白也很想和林朝朝待在一起,但今日到場的賓客中還有宋延辰和齊盛,就算他是個江湖人不懂什麼宮中規矩,但於情於理,他都應該下去招待一下他們。
「好。」林朝朝點了點頭。
「等我。」秦月白將林朝朝安置好以後,便下樓招待今日前來賀喜的賓客了。
「恭喜啊!秦老闆!」萬興樓的老闆陳紳連忙向秦月白道喜。
「多謝陳老闆能夠賞臉,快請入席。」秦月白親自引領著賓客分佈而坐。
「秦兄!」宋延辰見秦月白終於空閑下來,便走上前道喜。
「皇......」
秦月白剛發出了一個音節,就被宋延辰笑著打斷。
「唉,今日怎麼改稱呼了?」
「呵,宋兄。」秦月白笑了笑,如果不是宋延辰及時制止自己,恐怕還真的會說漏嘴。
「恭喜秦兄抱得美人歸啊!」
宋延辰示意齊盛拿出他們從皇宮帶來的禮物,交到了秦月白手裡。
「多謝宋兄,快請坐。」
沒過多久,穆逸風也來了,秦月白便將他們安排在同一張桌子上。
「秦兄,我們都知道,你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你的新娘子在一起,但是你們夫妻來日方長,可我們卻是難得相聚一場,所以今日必須喝一個不醉不歸才行啊!」宋延辰對著穆逸風和齊盛使了一個眼色道。
接收到宋延辰傳達過來的信息以後,齊盛和穆逸風紛紛端起酒杯,隨聲附和著回答:「對呀,秦兄,喝得不盡興,我們是不會放你回去的。」
整個大廳里都充斥著歡聲笑語,大家把酒言歡,享受著此時的喜悅。
暗香閣。
因為陸十顏將親朋好友全部趕到了錦源樓,所以此刻的暗香閣自然是沒有錦源樓熱鬧的,這倒省去了陸十顏不少麻煩。他和涼真兒拜了天地以後,便不用再忙著招呼賓客了。
燭光搖曳的房間里,遍布著紅綢錦色,大紅的錦綢從房間著這頭鋪到了房間的那頭,房檐牆角都掛著由紅綢剪裁而成的花朵。入眼處,儘是一片紅艷艷的華麗。
陸十顏推開房門,映入眼帘的便是端坐在床邊的涼真兒。足底紅蓮,紅衣素手,鮮紅的蓋頭蓋得住容貌,卻蓋不住新娘子的莞爾嬌羞。
陸十顏走到床邊,連放在一旁的秤桿也顧不上用,便直接用手掀起了涼真兒頭頂的喜帕。一襲紅色嫁衣將她桃花般的容顏襯托得更加光彩奪目,眼波流轉,顧盼生輝。頭頂的鳳冠和身上點綴的明珠在搖曳的燭光下,熠熠生輝,像極了天朗氣清時的點點星光。鳳冠下的美人,紅唇皓齒,白皙的皮膚如月光般皎潔。
陸十顏只覺得呼吸一窒,呆在了原地。涼真兒抬起眼眸,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陸十顏,輕喚道:「相公?」
「你喚我什麼?」回過神來的陸十顏在她的旁邊坐下,笑著問她。
「相......相公啊,難道有什麼不對嗎?」涼真兒還以為自己鬧出了什麼笑話。
「沒有什麼不對,只是覺得好聽,想要讓你再喊一遍。」陸十顏將合巹酒遞給涼真兒,兩人互相交錯手臂,共同飲下杯中的酒。
「你怎麼不出去招待賓客?」
「賓客都被我趕去錦源樓了。」
「那秦月白不是要忙得暈頭轉向了嗎?小心他明天找你算賬。」涼真兒已經可以想象到秦月白鐵青的俊臉了。
「不怕,只要能讓我安安心心地度過今天的洞房花燭夜,明天他想怎麼算賬就怎麼算賬。」
看到陸十顏正一動不動地望著自己,涼真兒害羞地低下了頭。
「真兒,再喚我一聲相公。」陸十顏挑起涼真兒的下巴,溫柔地開口。
「相公。」涼真兒聽話地又喊了一聲。
「什麼?」
陸十顏湊近涼真兒,似乎想要聽得更清楚一點,而涼真兒不疑有他,真的又重複了一遍。
「相公。」
「聲音太小,我沒聽清楚。」
看到陸十顏那充滿戲謔的雙眼,涼真兒終於明白過來,她瞪著大大地眼睛回答:「陸十顏,你耍我是不是?我......」
涼真兒還沒有說出口的抱怨全部被陸十顏吃進了肚子里,他一手攬著涼真兒的腰,一手捧著她的後腦,深情地吻了起來。
情到濃時,喜服盡褪,搖曳的燭光突然熄滅,一室旖旎也盡數隱匿在黑暗中,只剩下點點星光與二人作陪。
林朝朝一整天都沒有進食,肚子早就已經開始反抗了,咕嚕嚕地叫個不停。她望著桌子上的點心,不停地咽著口水。
「好餓呀!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呢?」但理智卻告訴她,「還是再忍一忍吧!萬一月白突然進來,看到她在吃東西豈不是很尷尬?」
可是沒過多久,林朝朝的理智還是徹底被飢餓打敗。她躡手躡腳地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點心就開動起來。
她一邊注意門外的情況,一邊往自己嘴裡塞各式各樣的糕點。直到門外傳來了窸窸窣窣地腳步聲,她才依依不捨地溜回了床邊。
「接著喝!」秦月白醉醺醺地聲音從房外傳了進來。
「小心一點,馬上就到了。」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秦月白在眾人的幫助下走進了房間。看到秦月白醉得如同一灘爛泥,林朝朝急忙迎了上去,親自架著秦月白來到床邊。
「怎麼喝得這麼多酒?」林朝朝將秦月白放倒在床上,又給他脫掉了鞋子,讓他還可以更舒服地躺著。
「嫂子,你不要怪秦兄,是我們拉著他說不醉不歸的。」宋延辰替秦月白解釋道。
「可是這喝得也太多了吧!」看著秦月白醉得不省人事,林朝朝忍不住抱怨道。
「嫂子,秦兄這是太開心了,你就不要生氣了。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就不多做打擾了。」宋延辰拉著同樣喝高的齊盛和穆逸風離開了房間。
「真是的,喝這麼多,還怎麼洞房花燭啊?」林朝朝一邊為秦月白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一邊嘀咕著。
秦月白突然睜開雙眼,抓住了林朝朝為自己擦汗的手,一把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原來我家娘子這麼想和我洞房花燭呀!」
「你......你不是喝醉了嗎?」林朝朝吃驚地望著身下的秦月白。
「我怎麼捨得讓我家娘子獨守空房呢?我是故意裝成喝醉酒的樣子來騙他們的,不然他們是不會這麼早就放我回來的。」
「一點也不早了好不好?我都快餓死了。」林朝朝翻著白眼回答道。
「巧了,我也餓了。」秦月白話裡有話道。
但耿直如林朝朝,似乎並沒有察覺到秦月白話中的深意,而是接著秦月白的話回答:「怎麼可能?難道你在樓下什麼都沒吃?」
「只是沒有我想吃的而已。」秦月白的眼神始終沒有從林朝朝的身上挪開過。
「拜託,有吃的就已經很不錯了,我已經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看到林朝朝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秦月白玩味地開口道:「這麼可憐?」
「嗯嗯。」林朝朝拚命地點點頭。
秦月白勾起唇角,悄悄地抬起右手,將林朝朝的腦袋壓得低低的,直到兩人鼻尖挨著鼻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為止。
看著秦月白近在咫尺的俊臉,林朝朝沒出息地紅了臉。
「你......」
林朝朝的話還沒說出口,秦月白便已經溫柔地吻住了她嬌嫩的雙唇,輕輕地允吸,柔柔的啃噬,舌尖在她唇上輕舔啄吻,輾轉反側......吸取她口中所有的甜蜜,似是在親吻一件珍愛的無價之寶。
「檢查完畢。」秦月白停下溫柔的吻,笑著開口。
「檢查什麼?」林朝朝緩緩地睜開雙眼,迷迷糊糊地問。
「你偷吃了桂花糕對不對?」
「我......」林朝朝露出了一副做壞事被抓包的樣子,因為她沒想到秦月白會知道自己偷吃了糕點。
「因為這裡甜甜的。」秦月白伸出手指,輕輕地按在林朝朝有些微腫的雙唇上。
「啊!丟死人啦!」
「在你家相公面前,不丟人。」
秦月白一個翻身,將林朝朝壓在身下,先是吻了吻她飽滿的額頭,其次是挺翹的鼻尖,接著是光滑的下巴,最後是櫻紅的雙唇。這次的吻不同於先前的吻,是溫柔中帶著霸道的吻,是急切中帶著渴望的吻。
他的手落在了林朝朝的腰間,輕輕一挑,便挑開了盤在她腰間的絲帶。
「朝朝,把你自己盡情地交給我可以嗎?」秦月白抵著林朝朝的額頭,溫柔地問道。
「嗯。」
林朝朝整個人迷迷糊糊的,等她再睜開眼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和秦月白早已坦誠相見,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秦月白在非常溫柔地吻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大概這是真正相愛的人才會做得事情吧!林朝朝心想。
燭光搖曳,室外天色已晚,室內溫情脈脈。
第二天早上,秦月白早早地就起了床,整個人都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他看到林朝朝睡得正香,也就沒有吵醒她。直到吃午飯的時候,林朝朝還沒有要起床的意思,秦月白擔心她會餓肚子,便上樓喊她起床。
「小懶蟲,還不起床?」秦月白趴在床邊,捏了捏林朝朝的鼻子。
「不要吵。」林朝朝拍掉秦月白的手,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吃飯啦!你不是早就餓了嗎?」
「可是我想睡覺。」
「乖,吃完飯再睡。」秦月白抱起林朝朝,決定親自為她穿衣服。林朝朝就閉著雙眼,乖乖地依偎在秦月白的懷裡,任由他為自己穿衣服。
「你怎麼這麼能睡?」秦月白啼笑皆非地望著依偎在自己懷裡的小女人。
他的話成功地讓林朝朝睜開了雙眼,懷裡的小女人騰地一下坐直了身體,瞪著眼睛回答道:「你還好意思說我?還不是你昨晚折騰地太久!」
「我......」想到自己昨晚的表現,秦月白理虧地說不出任何可以反駁的話,只得乖乖地繼續為林朝朝穿衣服。
林朝朝梳洗完以後,兩個人先後下了樓,坐在樓下的林思思看起來已經等了他們好久。
「姐姐,你怎麼現在才起床啊?」林思思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