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機會
畢竟押解回京的人中，不但有入罪的官員，還有桑國的公主和桑國將加的少爺。如今桑國的皇室已經淪為傀儡，而掌權的三位將軍中恰好有一位就是這位少年的父親。
因為聽風和醉竹提前回了京，沒有人『虐待』這位小少爺了，他也怪怪的不再反抗，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幾個月下來，倒是養得白白胖胖的。而優子則是整個人瘦了一圈，和以前豐盈的樣子大相徑庭，似乎有了兩分揚州女子的羸弱之美。
下了船，阮靜馨先安排人回家去報信。蕭氏這段時間一直自己在家，怕是既牽挂這個又牽挂那個。
馬車一路到了皇宮門口，這一路上阮靜馨都在悄悄地觀察。京城內一切還如往常那樣繁華，絲毫看不出來幾個月前曾經經歷過一次戰火。
雖然也想第一時間回到家中，但是如今的阮靜馨身為官身卻是需要先入宮覲見皇帝的。作為女眷，她是此朝歷史上第二個進宮先見皇帝而不用先見皇后的。自上次在長公主的飲宴上司徒薰對阮靜馨發難之後，皇帝無意間說要把歷年出眾的名家詩詞編匯成書，就有人適時推薦了頗有盛名的司徒薰。後者便開始沒日沒夜的加班加點，頓時沒有時間來找麻煩了。
太子對東方旭向來倚重，對阮靜雅也越來越看重。所以他沒有在皇帝的御書房等人，而是去了宮門口等。當然，這樣做的好處是在這一路上的時間，足夠多了解一些揚州發生的事情了。
皇帝的御書房裡沒有別人，他其實對揚州那邊的事情知之甚詳，畢竟除了官面上的奏摺，還有東方旭私下裡呈報的內容。這些內容不僅僅包括涉公的，還包括一些私人的。比如，他遇到刺殺的始末和懷疑，以及自己的一些調查和推論。
所以皇帝等的彙報，不過是走一下程序，更為詳細的內容，或者其他想知道的東西都可以之後再單獨問東方旭。
既然是走形式，皇帝自然也只是簡單的問了問，便讓兩人早點回去休息，而是留下了太子。
「父皇，揚州那邊的局勢已經穩定了，這二人是不是需要……」
皇帝擺了擺手，對太子道，「你這樣急匆匆的把二人喊回來，是為了什麼？你身為太子，並不需要和別人一樣蠅營狗苟。」
這話說的可就嚴重了，太子趕緊跪下，「父皇恕罪！兒臣只是覺得揚州局勢已經穩定，二人回到京城來也好幫兒臣處理一些公務。」
二皇子這一落馬，他那一系的人幾乎都被連根拔起了。這樣就有了很多的空位空了出來。這樣自然就被很多人給盯上了。太子也不例外，想要把自己的人安插進去。
「揚州那邊收尾沒有收好，這兩人原有的功勞卻是打了折扣了。」皇帝哪裡不知道太子在想什麼，這樣就是想要敲打他一下。「你也跪安吧。」
太子不敢再多說什麼，趕緊回了太子府。他知道自己的舉動惹了皇帝不開心，所以老老實實的待了幾天。至於兩位去揚州的功臣，皇帝那邊沒有動靜，他卻不能讓屬下寒了心，便從自己的私庫裡面選了一些精巧貴重的物品，一點不吝嗇的一頓賞賜。
阮靜馨開開心心的回到家裡和蕭氏吃飯、聊天過得舒服。東方旭的心情就不怎麼美好了。
他看著聽風呈上來的東西，心越來越沉。他倒是不知道，原來自己的一行一動都被那邊掌控著。
「現在人在哪裡？」東方旭把手中的紙隨意的扔在桌子上。
聽風和醉竹互看了一眼，兩人雖然也有些不舒服，但是卻不能不如實回答。聽風道，「這幾天世子爺回來了，她每日親自去廚房為您準備飯食。」
東方旭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你們是越來越不會辦事了……」
聽風和醉竹趕緊跪下，醉竹道，「她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被監控起來了，做的飯食也是有人試吃的。」
「就算那吃食沒有問題，」東方旭似是嘆息道，「你們覺得我吃得下一個背叛者的手藝？」
背叛者！聽風和醉竹同時心裡一震，都泛起了濃濃的苦澀。誰能想到，最放心的同伴，一路腥風血雨走到今天的人，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世子爺……」聽風的聲音也低了兩分，「這麼多年了……不如屬下找她問問……」
「問什麼？」東方旭冷笑，「問她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就算有，也不值得被原諒！醉竹和聽風心裡都明白的很。他們根本沒有什麼親人，使命就是保護世子爺的命，隨時準備為世子爺而死。
「世子爺，琉璃求見。」書房外響起了一道溫柔的聲音。
東方旭點了點頭，聽風起身去開門。東方旭示意醉竹也站起來。這才看向一進門，就跪下的琉璃。「有話起來說吧。」
琉璃咬了咬唇，苦澀的笑了笑，「奴婢想求世子爺饒玲瓏一命。」
東方旭垂下眼眸，「你為她求情？」
琉璃重重的磕了幾下頭，「奴婢自知不應該開這個口，可玲瓏與我們自小在世子爺身邊長大……奴婢只求留她一命。」
「有時候，死了比活著要痛快。」東方旭嘆了口氣，「琉璃，你懂得。」雖然是丫鬟，但是琉璃和玲瓏都是按照死士的標準打造的。也就是這幾年稍稍舒服了點，他把她們放在內宅里，很少派任務。之前，她們也是不知道經歷過多少血腥的。
琉璃的身子顫了顫，這幾年的舒服日子，她和玲瓏都放縱了。「世子爺，玲瓏情根深種，怕是才被人利用。」
「你在和我講理由？」東方旭的語氣越來越冷，「你們果然是過得太舒服了，規矩忘了，身份也忘了……」
琉璃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奴婢知錯……奴婢……」
東方旭又是一口嘆氣，隨即道，「把玲瓏帶過來吧，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給她一個機會。」這個機會，並不是辯駁的機會，而是最後一次開口的機會，交代後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