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禁區里的魔獸

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楚陽已經不一樣了，哪怕他依舊毫無存在感，但沒有哪個人敢忽視他的存在。

這種人大概是最受對手鄙視同時也是最讓對手害怕的類型了，整場比賽都沒露過幾次面，但是當他不知突然從哪裡冒出來的時候，球已經被他弄進球門裡了。

這就是所謂的機會主義者，他們彷彿受到上天的眷顧，沒有出眾的身體素質和技術，但足球總是會莫名其妙地飛到他的腳下，他要做的就是跑位、射門、歡呼。

楚陽當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只能說天賦這種東西有時候確實蠻讓人絕望的，幸虧以後自己也屬於老天爺賞飯吃的行列了。

禁區之狐，名不虛傳。

比賽很快來到第八十五分鐘，雖然單刀被吹掉，但拉科魯尼亞的氣勢卻一下起來了，抓住機會打了一波反擊。

塞維利亞的主教練頓感不妙，對足球來說，氣勢這種東西和運氣一樣，太不可捉摸，也太要命。

「回防！回防！都給我滾回去防守！」也不管場上的球員聽不聽得見，教練先生自己玩得倒是蠻嗨的。

哈佩爾也淡定不到哪去，一個勁地念叨著「傳球傳球快傳球」。

彷彿聽到了哈佩爾的念叨，足球從拉科魯尼亞七號的腳下飛起，往禁區落去。

「邊路傳中！漂亮！落點很好！」

「羅德里格斯頭槌攻門！頂中了，部位很正！球進……哦，不！該死的橫樑！」

就像主場解說說的那樣，球被拉科魯尼亞的隊長羅格里格斯頂到然後被橫樑拒之門外，讓拉科魯尼亞的球迷們白高興了一場。

足球反彈飛出，禁區里頓時兵荒馬亂，楚陽看都沒看，鬼使神差地往左邊跑過去。

一直緊緊盯著楚陽的哈爾特趕緊跟上，借著周圍隊友的掩護伸手一把將他拉住，但隨著楚陽一使力，哈爾特的拉扯直接變成了無用功。

楚陽感覺渾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氣，他知道那是稱號的作用。

魔獸，力量+3，射門+3。

如此一來他的力量就到了12，這樣的數值在英超意甲或者對上非洲那群黑又硬比較吃虧，但對付已經踢了八十幾分鐘比賽的哈爾特還是比較輕鬆的。

更何況稱號還附帶了一個叫做「摧枯拉朽」的光環，這相當於在他身上加了一層力量BUFF，讓他的衝擊力直線攀升。

巨星系統並沒有把各項屬性細分，力量就代表著肌肉強度、爆發力、衝擊力和抗壓能力等等，這個屬性的增加和光環的效果直接讓楚陽變成了一隻微型魔獸，在禁區里硬生生擠出了一條通道，在禁區之狐這種詭異天賦的引導下竄到了落點前。

擺腿，射門。

塞維利亞的球員們眼睜睜地看著足球從門將的腋下穿過，飛進球門裡。

2:2。

里亞索球場頓時炸了。

「goal！拉科魯尼亞扳平了比分，進球的是11號，來自中國的楚！」

「楚！楚！楚！」

「該死！該死！我愛上他了怎麼辦？」

「噢，可憐的哈爾特，他在中國人面前就像一具木偶，眼神是那麼無助。」

現場的氣氛爆炸了，國內也不遑多讓。

中國的球迷就是這德行，嘴裡冷嘲熱諷，喊著不看不看誰看誰是豬，一到了比賽的時候該開電視的還是老老實實地打開電視，該上網的還是乖乖地鑽進了直播間。

「我沒眼花吧？這是楚陽？」

「你眼花了，他不是楚陽，他被附身了。」

「我勒個去，楚11這是要逆天啊。」

「唉，爆發得太遲了，帕卡羅斯準備傷逾回歸，加上冬窗要到了，拉科應該會再引進前鋒，楚陽的機會不多。」

「前段不是在傳布爾蒙多準備來拉科嗎？如果是真的，再加上一個帕卡羅斯，楚陽確實難混了，還不如回國呢。」

「回國踢中超？還不如去荷甲、英冠之類的。」

「楚陽的補射，現在比分是2:2，加上傷停補時，比賽應該還剩下七八分鐘，還有懸念，」段翔在一陣激情的吶喊之後恢復了平靜，「許指導對這個進球怎麼看？」

許松明擦了擦眼鏡，道：「這個進球看起來是很普通的推射，但其實裡面的門道很多，我們可以看到楚陽的跑位，那是一條很清晰的路線，好像楚陽早就知道球會飛到那裡一樣。」

「這就是所謂的預判能力吧？」

「對，但不只是預判，」許松明道，「我覺得應該還有嗅覺，一個頂級前鋒的嗅覺，楚陽在轉型。」

段翔和許松明不知道搭檔解說了多少場比賽，配合起來熟練無比，趕緊道：「沒錯，我們都知道楚陽的特點是速度快，射術好，盤帶不錯，但是這些特點到了西甲之後已經不能形成優勢了，他只能換條路走。」

「現在看來他已經找到了正確的方向，而且從剛才那個進球來看，楚陽的力量好像也增強了，這一切都在表明他正在發生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改變。」

他們兩個侃侃而談，其他球迷自然也是議論紛紛。

「進了兩個球就嗨得不成樣子了，還有門道呢，恐怕連楚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進球有什麼門道吧。」

「許指導說得還是有點道理的，這個進球不是運氣，跑位、擺脫都很清晰，希望楚陽能踢出來吧。」

「楚陽的潛力還是有的，不過踢西甲還是太勉強了，應該先到次級聯賽去鍛煉幾年，畢竟才二十歲，機會多得是，國家隊缺的就是一個能把楊少的傳球變成助攻的前鋒，現在看來最有希望的也就楚陽了。」

「國家隊什麼都缺，可不止一個楚陽。」

「說到楊少，佛羅倫薩好像又贏了吧，說不定今年真的能弄個冠軍。」

「希望還是很大的……」

哈佩爾狠狠揮了下手，但看著場上那個身影，心情又有點複雜。

他其實是很看好楚陽的，畢竟沒有哪個主教練會對一個勤奮的球員討厭得起來，只是勤奮和天賦是兩回事，他能給楚陽的機會都給了，但楚陽爆發得太遲他也沒辦法。

楚陽當然不知道主教練的心理感受，只是神情平靜地跑進球門把球抱了出來，激動是有點，但怎麼說都兩世為人，生死都經歷過了，這點心理素質還是有的。

比賽還沒結束，什麼都可能發生，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