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告狀
遠處傳來一聲公雞的啼叫聲,天就蒙蒙亮了。
姜小白走到風語身邊,蹲下身子說道:「委屈你了,我先把你送到房間里躺一會,再去幫你叫個郎中過來瞧瞧。」
風語一臉崇拜地望著他,沒想到他竟然把白斗三品的高手都給擊敗了,還勝得那麼瀟洒。最令她意外的是,面對那麼漂亮的女人,少爺竟也不為所動,甚至連正眼都不願看人家,若換作從前,口水肯定都要流成一條線了。
姜小白笑道:「你在看什麼呢?我臉上長花了嗎?」
風語這才回過神來,慌道:「沒有沒有。好的,我先回房間休息一會!」
說完就準備起身,姜小白卻一手穿過她的腿彎,一手托住她的後背,就把她抱了起來。
風語被抱得措手不及,嚇得尖叫一聲。
姜小白道:「是不是碰到你傷口了?疼嗎?」
風語頓時臉紅得跟水蜜/桃一般,心跳加速,紅唇輕咬,搖搖頭道:「沒事!」
姜小白道:「沒事就好,你再忍耐一會。」
剛準備移步,沒想到院外傳來風言的叫聲:「少爺,少爺——你在哪啊?」
風語嚇了一跳,慌道:「少爺,你快放我下來。」
姜小白遲疑道:「怎麼了?」
風語臉上又是一紅,道:「被風言看到不好。」
姜小白又不是傻子,頓時就全明白了,赧然一笑,就把他放在地上,道:「真不知道你的腦子裡一天到晚都想些什麼?女人心海底針,一點不假!」
風言還在院外到處叫喚,姜小白便應了一聲。
就聽風言的腳步聲慢慢走了過來,人還沒進院,聲音就飄了進來:「少爺你怎麼跑這裡來了?這裡不是坑人的地方嗎?不過少爺,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你修鍊的時候,我像一隻小貓一樣,寸步不離地守在你的房間門口,連只老鼠都不讓接近。輪到我修鍊的時候,你卻變得跟老鼠一樣,跑得連影都沒有了,不要說高手了,就是隨便來個女人把非禮了我都不知道。女人長得漂亮也就罷了,萬一長得奇醜無比,那我豈不是要噁心一輩子……」邊說邊走了進來,卻見到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屍體,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只覺頭皮發麻,大叫一聲:「殺人啦,殺人啦……」掉頭就跑。
姜小白喝道:「你給我回來。」
風言這才想起少爺還在院子里,跑得有點太不仗義了,忙又回頭走進院子,縮著脖子東張西望一番,除了少爺和風語,敵人都死光了,心裡頓時平靜不少,畏手畏腳地朝著姜小白走去,邊小聲說道:「少爺,你不會告訴我這些人都是你殺的吧?」
姜小白道:「難道是你殺的?」
風言豎起拇指道:「少爺,你真是太牛了,我想不服都不行。不過少爺,你好像也受了傷了,不要緊吧?」
姜小白道:「我沒事,只是風語受的傷嚴重了些!」
「啊?」風言驚叫一聲,飛快地跑了過來,蹲下身子扶住風語的肩膀,急道:「你哪裡受傷了?嚴不嚴重?」
風語擠了一點笑容,道:「沒事的,少爺是在嚇你呢,我就腿上受了點小傷!」
風言往她腿上看了一眼,又道:「那身上有沒有受傷?」
風語搖搖頭,道:「沒有,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風言長吁一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頓了頓,又咬牙道:「告訴我,這是誰幹的?」
風語道:「是秦上天乾的,不過他已經被我殺了。」
風言驚道:「是你殺的?你不會是在逗我吧?難道我們侯府養了一隻名叫秦上天的雞?」
風語道:「是少爺把他打得落荒而逃,我不過是順手補上一劍罷了。」
風言點點頭道:「這還差不多。你等一下。」就起身在地上撿了一把劍,四周巡視一遍,就找到秦上天的屍體,使勁捅了幾劍,邊說道:「竟敢傷害我的妹妹,別以為死了就沒事了,死了我一樣不會放過你。再有下次,把你家祖墳都給刨了。」
風語搖頭道:「哥,人家都死了,怎麼可能還有下次呢?」
風言道:「你看他死不瞑目,萬一做鬼還要陰魂不散纏著你怎麼辦?先嚇唬嚇唬他!膽小鬼,膽小鬼,鬼的膽子最小了。」
姜小白道:「你還能有點出息不?」
風言道:「少爺你還別說,我今天還真有出息了。實話告訴你吧,經過我廢寢忘食,孜孜不倦,任勞任怨地刻苦修鍊,我丹田中那個關我的小黑屋終於被我拆掉了,我辟空成功啦!」
風語喜道:「真的?」
風言得瑟道:「當然啦!你哥厲害吧?我已經追上你們了,我們以後就是一個層次的了,我也不用再低聲下氣地跟你們請教問題了,我們以後要好好交流交流,一起探討關於顯印的問題!」
風語眉心白星一現,苦笑道:「哥,我已經顯印了。」
風言感覺臉上像是被人抽了一下,火辣辣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卻說不出話來。又把目光飄給姜小白,小聲道:「少爺,你不會也顯印了吧?」
姜小白道:「讓你失望了,你猜得沒錯,我們以後可能沒有辦法一起愉快地交流了。」
風言感覺臉上又被打了一下,不過他臉皮厚,隨即釋然,嘿嘿笑道:「少爺,你知道我臉皮薄,就別再損我了,萬一我羞憤難當,一時想不開干出尋死覓活的傻事,你到時心裡也過不去不是?」
姜小白道:「廢話少說,你先把風語抱到房間去休息,然後再去叫個郎中過來。」
風言驚道:「風語傷得這麼重?連路都不能走了?」
姜小白道:「你以為風語坐在地上好玩是吧?」
風言氣得又在秦上天的屍體上踹了兩腳。
姜小白又道:「等風語的事情處理好了,你再去一趟城主府,把今天夜裡發生的事情跟左敬天好好說一遍。」
風言怔道:「可是晚上發生的事情我並不知道啊!」
姜小白道:「風語會告訴你的。」
風言點頭道:「好嘞!少爺你放心,告狀的事情我最拿手了,這些不長眼的東西竟敢行刺少爺,我讓他們死了也不安生。」
姜小白點了點頭,剛準備離去,忽又轉頭對風語道:「常於歡的女兒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
風語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點頭道:「我知道了。」
侯府里發生的事,很快就傳到了左敬天的耳朵里。他沒想到秦上天會這般沒用,用幾十個人去殺一個人,還是偷襲,沒有得手也就罷了,連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同時心裡也感到疑惑,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一個凡人就算再厲害,怎麼可能同時應付幾十把刀劍還不致落敗呢?
他把左藍叫了過來,把這件事告訴了他。這個左藍不愧是他親生的,想法幾乎跟他如出一轍,第一反應就是:「這個秦上天怎麼這麼沒用?」
左敬天道:「不是秦上天沒用,而是這個清涼侯有些深不可測!幸虧你沒有再去惹他,要不然死的人可能就是你了。」
左藍不以為然道:「爹若讓我去,肯定不會讓我帶凡人去。我隨便帶幾個修士過去,就算他有三頭六臂,也是必死無疑。」
左敬天嘆道:「秦上天之死,就是死於輕敵。秦上天屍骨未寒,你不引以為鑒也就罷了,還敢口出狂言。這個清涼侯既然敢跟你叫板,必然有恃無恐,你可不要小瞧了他。」
左藍雖然還是不以為然,但是不敢跟他頂嘴,便道:「那爹準備怎麼處置這件事呢?」
左敬天又是一聲長嘆,道:「謀殺清涼侯,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若置若罔聞不管不問的話,就怕清涼侯不會善罷甘休,萬一把這事鬧到上面去,上面追究下來,我也不好交待。這事我做不了主,也只好報於池主定奪了。」
左藍道:「那難道秦上天他們就白死了?」
左敬天道:「白死?白死都不夠。如果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他白死都划算了。萬一上面認真起來,他的死算什麼?九族都不夠誅的!」
左藍心裡一哆嗦,道:「這麼嚴重?」
左敬天點點頭,道:「很嚴重!所以這段時間我沒讓你跟秦上天接觸,要不然你也逃不了干係。」
左藍心有不甘道:「那我們以後真要把這個清涼侯當侯爺一樣供著?」
左敬天道:「我知道你心裡憋著一肚子的委屈,欲將清涼侯除之而後快。但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現在清涼侯若是死了,沒了秦上天這個擋箭牌,人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乾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總會有機會的。區區一個清涼侯,也就是招牌大了一點,不足為患。」
左藍終於明白,他父親其實跟他一樣,也是咽不下這口氣的。不過想想也對,哪有兒子被人家當眾又是羞辱又是敲詐,而做父親的卻能做到無動於衷的?之前他之所以表現得淡定,肯定是以為可以借刀殺人,沒想到借來的刀終究不好使,人沒殺掉,刀卻死了。
只要父親願意幫忙,那出掉心中這口惡氣也就指日可待了,不免心下一喜,道:「爹分析得實在太有道理了,沒錯,確實就是這樣的,這個清涼侯也就是一隻披著虎皮的猴,是猴總有得意忘形的時候,我們就讓他先蹦噠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