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第一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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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峰比凌濤小五歲,一直活在哥哥的保護之下,又常年在國外讀書,對集團事務一概不知。如果說凌濤是黑暗的使徒,那凌峰就是白日的行者,他的一切都是陽光的、積極的,身上凝聚著凌濤所有的嚮往與寄託。
肖嘉樹認真研究過劇本,發現這個角色對自己來說果然不是太難,於是對接下來的拍攝充滿了信心。他的漸變式灰發已經染回純黑,完美的五官配上年深日久蘊養出的高貴氣質,與自小.便家境優渥又被保護得很好的凌峰像足了十成十。更妙的是,他的眼眸非常澄澈,身上還帶著一股剛入社會的青澀感,與季冕所扮演的凌濤站在一起時,一個沐浴著陽光,一個隱藏在陰影里,形成了一種十分古怪的張力。
導演喊了一聲「Action」,兩人手搭著手互相看看彼此,臉上均帶著久別重逢的微笑,然後擁抱在一起,隨即在花園坐下,聊一聊彼此的近況。談話中段,霍華德的扮演者加入進去,三人由花園走入別墅,這一幕戲就算完了。這也是凌峰在電影里的第一次出場。這段對話,凌濤和霍華德不停打著暗語,彼此針鋒相對,而凌峰自始至終都在狀況外,甚至以為哥哥和舅舅的關係很融洽。
老實說,肖嘉樹真沒用上多少演技,他只要擺出平時與肖定邦和肖啟傑說話時的狀態就好。反正他總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一個,笑得像個無憂無慮的傻瓜准沒錯。
「OK,這條過了!」羅章維盯著顯示屏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擺了擺手。原本,他對肖嘉樹的加盟是極其不滿的,若非修長郁打了包票,又追加了投資,他絕對不會點頭。好在第一條已經順利拍完,倒是沒鬧出連走位都不會的笑話,而且從畫面上看,這兩人一個稚嫩陽光,一個黑暗隱忍,相互抵觸的氣場造就了一股奇特的張力,而這張力正是電影劇情所需要的。
要知道,凌峰這個角色雖然戲份不是很多,卻最終導致了凌氏家族,乃至於整個東南亞販毒集團的覆滅,是凌濤由人性轉為獸性的根本原因。他的戲份能不能拍好,直接關係到整部電影的質量。
羅章維把視頻倒回去再看幾遍,沉吟道,「不錯,下一條準備。」就目前來看,推掉別的小鮮肉轉而選擇肖嘉樹,似乎是一個不錯的決定。真要論起青澀陽光、積極向上,在娛樂圈裡摸爬滾打多年的「小鮮肉」哪裡比得上一個實打實的社會新人。
黃子晉和季冕也都盯著顯示屏,好檢驗剛才的拍攝效果。見肖嘉樹一空閑下來就往懶人椅里躺,黃子晉無奈道,「小樹,快過來看一看你剛才的表演。」
「可以看嗎?」肖嘉樹連忙關掉手機上的遊戲界面,走了過去。我靠,這是我嗎?拍出來竟然這麼帥?他偏頭看了看季大影帝,又看了看屏幕上的自己,暗忖道:嗯,比起季哥也不差呢!就是身高差距有點大,下回可以讓導演給我腳底下墊一塊磚頭。
季冕恰在這個時候看了他一眼,嘴角似乎有些上翹,「拍得不錯,繼續保持。」
「好的。」肖嘉樹下意識地站直了。
「嗯,情緒很到位,台詞說的也不錯,不過後面的戲份會越來越難,回去以後好好研究劇本,不懂就問。」羅章維勉勵了幾句。
「好的導演!」肖嘉樹挺得越發直了,像面對教導主任的小學生。
黃子晉一面忍笑一面拍了拍肖少爺僵硬的後背,然後把他帶下去。別人都以為他給一個新人當助理是迫於權勢、忍辱負重,但誰又知道這其中的樂趣呢?肖嘉樹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學生,幾乎一教就會,而且彷彿天生就懂得該如何念台詞,他的現場收音根本不用做後期處理,直接便能拿來用。假以時日,他在娛樂圈一定能獲得成功。
然而遺憾的是,他對演戲似乎毫無興趣,只把這次拍攝當成一個不得不完成的任務。黃子晉搖搖頭,心道自己一定得想個辦法激發一下肖嘉樹對電影的熱愛,免得他拍完走人,白費了薛姐的安排。
這天的拍攝順利完成,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都沒有肖嘉樹的戲份,但黃美軒壓根不給他偷懶的機會,早早便把他送到片場,叮囑他認真學一學別人是怎麼演戲的。
「你給我清醒一點,別睡了。」一巴掌拍在肖公子迷迷糊糊的臉蛋上,黃美軒恨鐵不成鋼地道,「你看看娛樂圈,有哪個新人能像你這樣,出道的第一部戲就與國內最負盛名的兩大影帝合作。別人求爺爺告奶奶都得不到的機會,你竟然不知珍惜,說出去會被天打雷劈的你信不信?快把咖啡喝完,然後給我滾下車!」
肖嘉樹被迫喝完咖啡,申辯道,「美軒姐,我昨天開黑開到凌晨四點,你看看現在才幾點。四個小時的睡眠哪裡夠啊?再說了,剛出道就跟大影帝搭戲的人不止我一個,那個林樂洋也是。」
「人家的事與你有什麼關係?明知道今天有你的戲份,你還玩通宵遊戲,你想死是不是?」黃美軒更怒了,正準備炮轟小樹苗,黃子晉卻把人直接拎下車,圓場道,「別罵了,越罵他越沒精神。今天的戲份不難,我幫他看著呢,你放心。」
「你能一直教他嗎?你能代替他上去演嗎?不能就別慣著他!」黃美軒把腦袋伸出車窗大聲吼叫,卻只換來兩人頭也沒回地擺手。她兀自生了一會兒悶氣,這才踩下油門絕塵而去。
季冕也在同一時間趕來片場,正好看見這一幕,不禁皺了皺眉。方坤搖頭道,「就這態度,再給他一百年也學不會怎麼演戲。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浮躁了,一點兒職業道德也沒有。」
「樂洋呢?」說起年輕人,季冕自然而然便想起了小男友。
「哦,他早上七點就來了。」方坤對林樂洋的印象大為改觀,讚許道,「我聽王導說他最近每天都來這麼早,幫忙布置片場,檢查道具,空閑下來就站在一邊看別人怎麼演戲,要麼坐在角落背台詞,研究劇本,很勤奮。」
「樂洋很能吃苦。」季冕微微一笑,似乎與有榮焉。
兩人邊說邊聊,走到片場后發現林樂洋正準備與施廷衡演一場對手戲。施廷衡扮演的何勁表面看上去是販毒集團的一個小頭目,實際上是警方派遣的卧底,已經順藤摸瓜查到凌氏集團。凌濤在警局裡也有眼線,獲悉了何勁的身份和動向,便給他透露了一個假消息,致使警方在一次查封行動中遭受伏擊,死傷慘重。
何勁因此被警方認定為叛徒,不但開除了警籍,還全國通.緝,販毒集團也發出了江湖追殺令。同時被黑白兩道追擊的何勁一邊逃命一邊想辦法為自己洗刷冤屈,最後不得不冒險潛入警局尋找內奸。
林樂洋所扮演的石宇是初入警局的一名新人,同時也是何勁的兒時玩伴,兩人志同道合、意氣相投,感情非常深厚。石宇一直不相信何勁會出賣同事,所以在對方被警察發現並遭受圍追堵截時故意放走了他。眼下正準備拍攝的就是這一幕。
施廷衡滿臉鬍渣,表情憔悴,身上穿著一件清潔工制服,正站在場邊等待拍攝。林樂洋則穿著筆挺的警服,手裡拿著劇本,時不時低頭看幾眼,念叨幾句,似乎很緊張。
季冕正想走過去安慰他幾句,便聽導演大聲喊道,「Action!」兩人迅速入場準備表演,又聽導演急喊,「Cut!林樂洋你走過了,副攝像機根本拍不到你的臉,重來一遍!」
「對不起導演!」林樂洋雙手合十,表情愧疚。
「沒事,你走到這個位置就差不多了。」施廷衡與季冕關係很好,自然會指點他旗下的藝人。
「不好意思啊衡哥,連累你跟著吃NG。」林樂洋再三道歉,發現站在一旁觀望的季冕,臉色不由白了白。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與季冕一塊兒拍戲固然很開心,但NG的時候被他看見也糟糕透頂!他避開對方的視線,再次回到準備出場的位置。
「Action!」導演一聲令下,兩人互相揪住對方的衣領,迅速躲入無人的樓梯間。林樂洋一把扯掉施廷衡臉上的口罩,低聲道,「果然是你!」
施廷衡正準備接下面的台詞,導演又是一聲「Cut」,林樂洋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羅章維湊過去點燃香煙,略吸幾口后頷首道,「也行,那場是重頭戲,早拍早好。我看肖嘉樹這幾天皮子太松,不拿咱們這部戲當回事,來了只知道打遊戲,劇本不看,台詞也不背,我得給他擰擰緊。他要是拍不好我也可以趁早換人,免得浪費劇組的時間和成本。我這輩子還沒見過帶老師來片場教戲的,這是不拿我這個總導演當回事呢!」
季冕沒接話,自己也點燃一根香煙,慢慢抽著。
肖嘉樹今天只有一場戲,剛才已經拍完了,這會兒正準備走人,卻聽羅導大聲喊道,「肖嘉樹、周復、呂浩……等會兒先別急著走,吃完盒飯繼續拍《使徒》第一百零八鏡弒親。」
「好嘞羅導!」
幾位老戲骨早已習慣了導演臨時換場次,陸陸續續答應下來,唯獨肖嘉樹心裡有些發虛,揪住黃子晉問道,「子晉哥,第一百零八鏡是什麼內容?劇本拿來讓我看看。」
黃子晉心裡咯噔一下,心道壞了,第一百零八鏡是一場重頭戲,凌峰就是在這場戲里領了便當,戲劇衝突性非常強烈,沒有深厚的表演功底根本沒法拍。他最近正準備收集資料,私底下給小樹苗補補課,好歹讓他對這場戲有個概念,卻沒料導演竟會把時間提前。
「劇本在這裡,我劃了重點,寫了批註,你趁吃飯的時候好好看看。」黃子晉嚴肅道,「我跟你說啊,這場戲……」
他話沒說完便被緩緩走來的季冕打斷了,「黃子晉,教人不是這麼教的。你要麼放開手讓他自己去體會演戲究竟是怎麼一會事,要麼勸他早點改行。」
黃子晉正想反駁幾句,羅章維也過來了,臉色有些難看,「黃子晉,這是我的片場,演員該怎麼演戲只有我能教,你不能插手。你要是再多嘴,信不信我讓保安把你架出去。」
一部電影,凝聚的是導演的思想,體現的也是導演對藝術的理解,最忌諱別人指手畫腳。黃子晉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欠妥,所以只是教肖嘉樹怎麼走位、找光、念台詞等等,對劇情的部分並未多說。但這場戲不同,這場戲太重要了,他要是一點兒也不指導,估計肖嘉樹會懵逼,然後一整個下午都在NG中度過。
但眼下羅導動了真怒,顯見已忍無可忍,他只好做了一個嘴巴拉拉鏈的動作,以免真的被架出去。
肖嘉樹又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情況不對,連忙接過劇本翻了翻,還沒翻到頁就被羅章維拽進了休息棚,「午飯你跟我一塊兒吃,季冕也來,我給你們說說戲。這場戲是所有矛盾爆發的焦點,誰要是演不好,誰他媽就給我走人!」
休息棚里聚滿了正在吃盒飯的演員,方坤早已把幾人的盒飯準備好,並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上,眼裡藏著幸災樂禍的情緒。
「都把劇本拿出來看一看。黃子晉,你站遠點兒,老子不想看見你!」羅章維炮轟道。沒有哪個導演能夠容忍一個外人越庖代俎去指導自己的演員該怎麼表演,那是對這部作品的褻瀆和冒犯!
黃子晉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然後遞給肖嘉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坐在一旁的施廷衡好笑地喊道,「子晉,過來陪哥吃飯,別去惹羅導,羅導今天吃了槍葯。」
羅章維沒搭理他們,虎視眈眈地盯著肖少爺,「這段戲你研究過沒有?」
「研究過……吧……」肖嘉樹伸長脖子盯著劇本,表情一看就很心虛。
羅章維手有些癢,抬頭看了看,發現自己的大喇叭放在遠處的高腳椅上,只得按捺住打人的衝動。
「你看過劇本就應該知道,這是凌峰最重要的一場戲,如果換做是我,拿到劇本的第一時間就會重點研究這場戲該怎麼演。你倒好,竟然連一點印象都沒有,你真他媽心大啊!看劇本,現在就看,沒把這場戲看透就別吃午飯!」
說到演戲,羅章維一秒鐘化身暴君,把肖少爺嚇得一愣一愣的。他心裡滿是不服氣,暗忖不就是領個便當嘛,有那麼難?然後拿起劇本翻了翻,一點兒也沒有緊迫感。
羅章維暗暗運了一口氣,等他看完便問,「有什麼想法沒有?」
「我應該有什麼想法?」肖嘉樹對演戲一竅不通,哪能看出門道,一邊回答一邊偷偷觀察羅導的神色。
「你覺得這場戲最難表演的是哪個點?」羅章維循循善誘。
「都挺難的……」肖嘉樹這回不敢吹牛了,小心翼翼地答道,「要不羅導您給我好好說一說?」
羅章維手都抬起來了,正想抽人,卻被季冕輕輕按住肩膀,「他是新人,什麼都不懂,你慢慢教。你越暴躁他越迷糊,等會兒那場戲乾脆不用拍了。導演和演員都不在狀態,肯定拍不好。」
羅章維一想也是,這才按捺住脾氣,徐徐道,「肖嘉樹,我跟你詳細說說這場戲,你照著演就成。依葫蘆畫瓢你會不會?」
「那太容易了。」肖嘉樹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羅章維眼角微微一抽,繼續道,「等會兒開拍以後,你會被保鏢抬進辦公室。由於之前你被動過刑,還被注射了含有新型毒.品和艾滋病病人的血液混合的液體,身體早就對毒.品上癮了,來到辦公室后就開始犯毒癮,起初感覺並不強烈,只是有點冷,所以身體很僵硬,最好微微帶一點顫抖。你的心理狀態是十分恐懼和絕望的,這一點在看見凌濤的真實面目后更甚,但你們是親兄弟,你又對他懷著最後一點希望,這兩種情緒是互相矛盾的,你都得表現出來,先恐懼,后希冀,還得控制住犯毒癮的生理反應,必須有層次感。」
肖嘉樹認認真真聽著,還頻頻點頭,似乎已經明白了。
羅章維不放心地追問一句,「你最害怕什麼東西?」
肖嘉樹其實早就蒙圈了,下意識地答道,「我最怕兩樣東西,怕這怕那。」這是他剛才在企劃書上看見的小段子。
羅章維:「……」
羅章維默默捲起劇本,默默舉起來,噼里啪啦猛敲肖少爺的腦袋,怒吼道,「老子跟你說戲,你跟老子說段子,還是十年前的老段子!你以為老子不敢打你是不是?」
肖嘉樹捂住腦袋躲避,等羅章維被季冕拉開后才委委屈屈問道,「原來這段子早就過時了啊?」
羅章維腦袋一仰,差點氣暈過去。這是重點嗎?信不信老子跟你同歸於盡?
周圍的演員看得連連噴笑,對肖少爺的冥頑不明和不負責任的態度感到嘆為觀止。這些富二代不會演戲還佔著大把的好資源,簡直氣人!
施廷衡跟黃子晉關係很好,看見這一幕搖頭道,「子晉,我建議你回去繼續當你的造星大師,別把招牌砸在肖嘉樹身上。到目前為止,他的表演完全沒有一點靈氣,更沒有出彩的地方,靠那張臉頂多紅幾年,之後難說。都是一個公司的新人,跟他一比,林樂洋的天賦要好得多,人也勤奮,值得栽培。」
林樂洋就坐在兩人不遠處,聽見這話臉頰微微一紅,然後低下頭去。如今,他對肖嘉樹真是一點羨慕都沒有了,就他那弔兒郎當的樣子,再教一百年也提升不了演技,只適合當個花瓶。
另一頭,羅章維抽完人,繼續道,「你最害怕什麼就在腦海中想象什麼,把恐懼的情緒帶入進去。你被帶入辦公室,交還給凌濤,凌濤為了給你脫罪,讓另一個叛徒為你頂包。等他把叛徒幹掉后,會把你拉進懷裡,細細給你擦臉,但其實這個時候,他得知你染上毒癮和艾滋病,而這兩樣東西都是戒不掉治不好的,已經決定殺掉你,為你保留最後一份尊嚴。你被他抱入懷裡后毒癮漸漸加深,身體的顫抖越來越強烈,卻被這點溫情感染,試圖勸說他自首。說完台詞后,凌濤會在你後背捅一刀,感受到後背被戳了一下,你就停止顫抖,整個人先僵硬,後放松,眼睛失去焦距,瞳仁開始潰散,卻又不能太散,因為我要在這裡安插一段回憶,你得做出回憶的表情,就彷彿視線穿透時空,看見了凌峰和凌濤一起躲在安全屋裡,發誓說永不入黑道那一幕。然後你的眼珠子不動了,卻還殘留著濃濃的悲哀,這個時候,你已經徹底沒氣了。這樣說你明白了吧?」
肖嘉樹越聽越迷糊,小心翼翼地頷首道,「導演,我都聽明白了。」唉呀媽!聽明白了才怪!什麼叫瞳仁渙散又不能太散?什麼叫眼珠子不動了卻還殘留著濃濃的悲哀?羅導你在說天書嗎?
羅章維知道他沒聽懂,咬牙道,「吃什麼飯,不吃了,開拍開拍!」今天一定要讓肖少爺明白什麼叫做天高地厚,要不然他還以為拍戲是鬧著玩呢!聽不懂就從實踐中學吧!
劇組人員連忙站起來準備器材,幾名年輕演員聚在一起低語,「來來來,咱們開個盤,賭肖嘉樹NG幾次。」
「我賭十次。」
「我賭十五次。」
「我賭二十次。」
「我賭今天整個下午都NG。」最後這句話是施廷衡說的,完了沖黃子晉擠了擠眼睛。
黃子晉心裡虛得很,嘴上卻道,「肖嘉樹很有天賦,一教就會,你看走眼了。」
施廷衡哈哈一笑沒說話。其他演員見施大影帝都加入了賭局,越發無所顧忌,全都聚在片場周圍準備看肖少爺的笑話。沒辦法,誰叫肖少爺從來不拿正眼看人,這種態度早就該抽了。
方坤緊走幾步,悄悄對季冕說道,「你是不是故意讓羅導提前拍這場戲?」
季冕瞥他一眼,輕笑道,「我是在教熊孩子怎麼做人。」
凌峰死後,凌濤大受刺激,不用何勁動手,自己便興起了毀掉凌氏集團,甚至毀掉整個東南亞和歐洲販毒圈的念頭。他一面假意與毒.品販子合作,一面藉助何勁的手將這艘巨輪鑿沉。可以說,弒親這場戲是凌濤轉變的開端,也是這部電影的重中之重。
在此之前,羅章維並不看好肖嘉樹。這樣一個不知人間疾苦的貴公子,能把凌峰跌宕起伏的短暫人生演繹出來嗎?凌峰前期的開朗單純,中期的痛苦掙扎,後期的悲哀絕望,每一段心路歷程都是複雜無比又層層遞進的,需要極其老辣的演技和十分豐富的生活經驗才能把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