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隱巫族現,她有心事
南華國二百一十九年,冬。
寒風凜冽,白雪飄飄下,湃城邊境與北海邊境兩軍的營地,雙方軍營里的人都面帶殃色,靠在營帳下方,裹著厚厚的衣袍對著熊熊燃起的大火堆,烤著火。
軍營內,兩方統帥眉頭緊鎖,臉色凝重,轉動著眼眸相互望著對方,許久都沒有想出一個好的法子來。
「將軍,敵方太陰險,在進攻前用毒,雖然我軍現已是有了防範,但那些人下毒手段太陰了,我軍還是會被毒到!這樣一戰下來……」
北蠻國的副將一臉凝重,緊盯著坐在主帥位上的人,同樣也是如今北蠻國的新皇——單烈!
單烈自是清楚他話里的意思,他所言並沒有錯,只是目前,對於西夏國人用毒來對付他們,這一時半會他也沒解。
「單時,那你覺得該如何是好?」
見單烈沒回話,坐在一旁的牧九歌突的揚著眉沖他開口請問。
沒料到牧九歌會這麼問,單時微愕,臉色雖有些難看,但他認識眼前的女子,可不是個好惹的角色,每次她都送解藥過來,如若不是因為她是翔王妃,他怕也早就懷疑她是敵國的姦細!
只是此刻,他卻不敢輕意提什麼意見,如若有,他也早就提出來邀功了。
「如若你沒有好的建議,那本妃就提一個。」牧九歌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勾唇一笑,回頭望向身邊人,沉穩的道,「今天過來,就是把毒後傳人請了過來,讓她為你們北蠻國坐陣,專解西夏人的毒!」
說完又是沖著立在她身邊的花不語點頭一笑,「不語,以後你就呆在這邊,好生守護著這裡的士兵!」
經歷過幾個月的戰爭,也看了大大小小几十場刁鑽的下毒手法,今個跟著牧九歌過來的花不語早就猜到了她來這的目的,對牧九歌的話,並沒有反對,沉穩的點頭應下,同時心裡又是萬分不舍,留戀的望著牧九歌。
「等這邊戰爭結束,你就去你該去的地方,可好?」牧九歌知道毒后與月笑影的死都與姒錦有關,但此事若是做了一個了斷,之後她就要還花不語自由身。
不管她有沒有重振毒后族的想法,但至少要為毒后一族尋個後人還是很有必要的。
花不語明白牧九歌的用意,可她現在只想能殺了姒錦,替她義母義妹報仇。
還有炎……
她所愛的男子。
「王妃放心,奴婢在這定當不負王妃所託。」說完略帶審視的掃過臉色略顯尷尬的單時。
單時為鎮南王側妃之子,排行第三,如今能在單烈麾下,定也不能小覷。
花不語暗自多打量了他兩眼,將他記在心下。
「王妃?」單烈見她將花不語留在這,不由的喚出聲來,轉頭側目凝望向她,眼裡多了幾分沉重。
牧九歌尋聲望去,朝他投去輕然一笑,「自家人,何須這麼客氣。」
是的,她們就是自家人,如若不親自來見一見這北蠻新皇,她怕也還不知道他就是單烈!
坐在她身側的南宮翔聞言邪魅的勾唇一笑,眼裡集萬千寵愛於牧九歌身上,漫不經心的道,「下次見了你可是要稱嫂子的哦!」
這話一出,立馬讓心裡有些過意不去的單烈不由的笑出聲來,「好!就等哥這一句話了。」
「難不成七弟你現在這位子還是爺逼你去坐的不成?」牧九歌在一旁輕笑著打趣著他,這樣子謹慎的南宮文風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被喚出名來的南宮文風也不再掩飾他原本的性子,那靜如畫的與動如脫兔的模樣眨眼間便顯露出來。
騰的一下,帥氣的起身,就要衝牧九歌走來訴苦,卻被眼快的南宮翔給制止住,「打住,七弟啊,你要再走,你身邊的人可就要吃醋了。」
南宮翔口裡的小七自然就是南宮文風,身邊人就是跟著他出來,一步一步爬到副將位子來的單時。
此時的單時雖已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但還是驚愕不已,瞪大了眼盯著他,「你,你是南宮文風?」
牧九歌與南宮翔同時稱他七弟,那就只有一個消失許久不見蹤影了的南宮文風了。
「這麼說來,我們北蠻國也是你們南宮家的了?」單時說完轉頭緊緊的瞪向南宮翔,眼裡噴發出灼人的怒火。
南宮翔幽幽一笑,沖著他點頭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被南宮翔這麼一笑,再聰明再有勇氣的單時也是氣餒的垂下頭去,他還真的不能怎麼樣。
見氣氛有些尷尬,牧九歌拉了拉南宮翔的衣袖,示意他別讓小七難堪,但南宮翔卻是姿態十足的高高掛起,幽笑,「現在的北蠻國,如若沒有小七支撐著,說不定早就被西夏那個給作踐的不知成了什麼樣,國不成國,民不聊生,是荒城?還是鬼城?」
「可我們還有大祭祀!」不甘心的單時出聲反駁,聲音卻略顯無力。
「呵!大祭祀!想必你也知道,如若不是逝去的大祭祀親自傳位,這任大祭祀是拿不到傳承戒的,得不到傳承戒的祭祀就都不會給任何國家或是個人帶來好運。單時,你是想威脅本王嗎?」
南宮翔冷笑著,他身後的起霜已是飛劍出手,架在了還沒來得及動的單時的脖子上。
單時早已被他的話氣到,剛想反駁,卻立馬感覺到脖子上傳來的冰冷感,立馬讓他身子一緊,咬緊牙,不再說話。
「單時,攝政皇說的沒錯,玲兒現在能全心全力維護皇城的安危,因為她是大祭祀,肩上擔負著保衛疆土的責任,可如若換了別的人,你能保證別人會聽你的話嗎?還有,我的母妃是你的姨母,是北蠻國月郡主的親兒子,也是將來唯一能指引北蠻國走向正確道路上的人!」
南宮文風起身,踱步走到單時的面前,凝視著他的雙眸,不容他有閃躲,「你跟著我,不就是想要向我證明,你的選擇嗎?」
他這話不輕不重,甚至還帶了一絲輕嘆,卻讓單時聽了不由的打了個輕顫,小腿微微一抖,與之對望的眼不由的黯然失色,許久,才聽得他輕聲道,「是的,你就是我的選擇,家人的反對,但我卻堅信你能當個好皇帝,能冶理好我們北蠻國,改善我們國民的生活,所以我才會追隨你,想要用行動證明我是行的,是可以站在你身後,成為你的強大後盾。」
話音落下,便是「撲通」一聲,朝著南宮文風跪了下去。
他聲色鏗鏘有力,落在眾人心頭,也讓眾人對他刮目相看起來。
「我知道你的心意,所以你也可以一直站在我的身後,好生看著。」南宮文風微伏身將他扶起來,「朕向你許諾,此戰結束,定許你北衙首領之位。」
莊嚴,神聖。
單時激動的抬頭望向他,眼裡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點頭道,「臣定不負皇上所望!」
「好了,現在行軍在外,這些虛禮就免了。」南宮文風輕拍著他握著的手,「時候不早了,你就先去歇息吧。」
「是。」沒有任何疑慮的單時順從的從營帳內退了出去。其他人見狀也紛紛退了出去,守在外邊。
此刻就南宮翔,牧九歌與南宮文風。
眾人退下后,牧九歌臉上浮起一絲狠色,「沒想到這姒錦還真是隱巫族的人,居然能招來整個隱巫族的人為她效命!」
「是啊,沒想到隱巫族的人不僅會下蠱,更是下毒高手,如若沒有不語在,我們怕還真撐不了這麼久。可你們那邊沒了不語,萬一她們對湃城那邊的將士們下毒……或者出其他什麼招,那又該……」南宮文風也是一臉嚴肅,對於此戰,已是拉開有兩個多月之久,馬上就要到年底,現在士兵氣士都很低,如若再拖下去,還真怕會拖出什麼事來。
「姒錦狡猾,先前沒有亮出底牌,著實是我們失策了,如今這一個月內已是摸清了她們的底細,便也不怕了。」牧九歌見南宮文風面上有些擔憂,出聲安慰。
同時朝南宮翔使了個眼色,要他將計劃說出來,不然再逗南宮文風,還真怕他會失態。
南宮翔見牧九歌朝他丟眼色,便知她意,端過手邊的茶,輕啜了兩口,之後才悠聲道,「小七啊,這些事你就不用擔心了,你哥呢,好歹也是養了一些人的,現在如若還不出來現一現,那養著他們有何用。」
說完又是沖著他詭異的眨了兩下眼,暗意他別太緊張了。
一直閑散慣了的南宮文風聽得他這麼一說,立馬反應過來,展顏大笑,「我說六哥,原來你早就有準備,你還在這戲弄小弟我,你真的是太壞了。」
「好了,別鬧了。」牧九歌見他本性一露出來,便先斂聲打住,瞟了眼立馬收穩神情來的南宮文風,暗中點頭讚賞,孺子可教也!
「我們也是查了許久才確定下來的,她們知道你們這邊沒有神醫可解毒,所以對你們這邊猛的下毒,但我們那邊有不語在,所以她們最近這半個月已是不再下毒,而是改用琴攻,如今我們也已找到了破解之法,她們的奇招對我們已是沒了用。」
牧九歌緩緩的說出今晚的來意,但最後的話卻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白天已見過躺在床上被折磨的不像人樣了的南宮文容,心裡一陣酸疼,她不能再等了,她希望他能在大年之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