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水月有些落莫的望著這一群競相出價的富豪公子,她有些厭惡的半垂著眸子,只把那一角餘光留給了那個記憶中最深刻的男人。,盡在
子沐支著頭,一隻手在桌上機械的打著圈兒,一聲高過一聲的喊價聲彷彿一記記重鎚,將他的心敲打的支離破碎。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感覺?他不想,不想其它男人去染指她,不想!天,他一定是中了邪,生為皇子,他從沒有對任何女人有過這樣的感覺,更何況,是一介風塵女子。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
子沐懊惱的皺起眉頭,強迫自己不去看那雙魅惑的眸子。
「我出一千兩,」月氐國的拓拔寒淡淡開口,「黃金!」河廳中立刻變得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不再開口,這樣的價格,真是聞所未聞。
子沐訝異的抬起頭,對上了那雙淡藍雙眸。兩道犀利的目光在空氣中只輕輕一掃,拓拔寒便帶著一臉幽雅的笑,對子沐點了點頭。)
秦落衣平復著不停亂跳的心臟,難掩激動,幾乎顫抖著說道:「拓拔公子出了高價,還有哪位有出更高價的,如果沒有,那今晚,就由月兒單獨陪拓拔公子了」
「等一下,」話一出口,子沐也是一驚,他這是在幹什麼?但突兀的站在蘭廳中,讓自己顯得那麼突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包括白暮風。「子沐,你、、、」白暮風張了張口,卻忽然住了嘴,他從未覺得子沐如此認真過,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我出兩千兩黃金。」他淡淡的開口,沒有一絲表情。即然開口了,就做吧,今日的自己太奇怪,也許,只能從那位水月的身上才能找到答案。
拓拔寒搖晃著摺扇的手猛的一握,幽藍的眸子半眯著,玩味的望向子沐。
「這位公子的價,太高些了吧。」他沉沉的開口,揚起的嘴角卻難掩內心的陰冷:「我如果再加價呢?是否閣下還要繼續?」
「我一定會的,」子沐雲淡風清的笑,根本無視拓拔寒越來越青的臉提ち供
靜靜打量著劍拔弩張的兩人,水月的心卻陣陣悲哀,重生的自己竟淪落到如此地步,卻是她沒有想到的。要想擺脫這樣的處境,要怎麼做?她默默望著那張熟悉的俊臉,心中微微一動,暗討:這個像極子沐的人看來也不是什麼壞人,自己何不賭上一賭,如果上天垂憐,真得給了她一個一模一樣的子沐,那自己就可以擺脫這樣的生活,不是嗎?想到此處,也顧不得秦落衣的囑咐,淡淡開口:「兩位公子的好意,水月心領了,水月本就一煙花女子,不值得你們這樣的。」她瞥了一眼有些錯愕的秦落衣,含笑說道:「如果兩位願意,可否聽聽小女子的意見?」
子沐難得的輕笑,一對上那張如月光一樣皎潔的面容,心中就不自覺得柔軟起來,他認真的望她,輕聲說道:「可以,我同意」。眼波微轉,水月望向了拓拔寒。拓拔寒無所畏的搖著摺扇,不置可否的笑:「我也沒有什麼意見。」
「那好。」水月暗暗鬆了一口氣,略微思索了一會兒,夢吟般的開口說道:「這是一個故事,也是一個字謎,兩位公子聽好了,」她沉默著,河面的風撩動著她的黑,根根妙曼起舞的絲就如她優雅的身影一樣,即使被風吹散也絲毫不覺凌亂。嘴角的笑顯得有些虛幻,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裡的波光。
「在一個遙遠的地方,住著一位非常美麗的女子,她得了一種可怕的病,活不了多長的時間。一直愛著她的男子在她身旁默默守護著,日出,日落,講好笑的故事,唱動人的歌曲。可他如海的深情仍舊擋不住死神的腳步,女子終究離他而去。男子依她生前的意願,將女子放在船上,準備將她沉入海底。船行於海心,水急浪涌。一群海鷗繞船盤旋,聲聲哀鳴。男子觸景生情,隨口吟道:「一條大船兩根桅,九隻海鷗繞船飛,六隻停在桅杆上,兩隻落在船頭尾,剩下一隻孤零零,落在甲板淌眼淚。」講到此處,水月竟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她抬起晶瑩的雙眸,擠出一絲笑容:「請原諒水月的失禮,故事完了,那詩就是一個字,兩位公子猜一猜吧。」
拓拔寒沉默不語,他根本不想去猜,因為,從水月的眼眸中,他只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這個人不是自己。他淡藍的眸子輕輕轉了轉,望向那個微微蒼白了臉色的男人。
軒轅子沐的呼吸忽得緊了起來,那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息撲面而來,內心有一種撕心的痛楚縈繞不斷,他獃滯的望著月台上那抹動人的身影,喃喃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這,可是一個『悲』字?」
悲,是啊!水月笑了,莉花帶雨,不是知是滿足,還是激動,她望著他,介面吟著:「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兒,比翼連枝當日願。不錯,是『悲』字,公子,你猜對了。」
拓拔寒面色難看,他陰晴不定的起身,沒有說話,剛想轉身,迎上了剛從外面進來的一位灰衣男子。「你可查到了,是他嗎?」他冷冷的開口,沒有一絲表情。
「是的,少主。他的確就是那個逃婚在外的四皇子,軒轅子沐。」灰衣人垂著頭,恭敬的回答。
「有趣啊!」拓拔寒幽深的藍眸好看的彎起,他深深望了一眼月台上的水月,自語道:「不知道軒轅皇帝知道自己的兒子在這裡爭一個**,會是什麼表情呢?」他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留戀的望了望月台上的麗人:「水月,我們還會見面的。」輕揮了揮手,一行人便消失在河廳中。
秦落衣見拓拔寒離去,卻是大大鬆了一口氣,展顏笑道:「這位公子,即然你答上了,那就恭喜了啊。」轉身對水月溫柔說道:「月兒,你先下去,我這就帶公子到你房裡。」
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水月瞥見秦落衣意味深長的眼,忙答應一聲,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