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爭吵
夕陽的餘暉映紅了半邊天空。
海濱花園小區。
何秀蘭坐在沙發上戴著金絲邊眼睛研究清宮圖，心裡琢磨著葉萱喝了符水應該能改善體質，到時候挑個合適的月份讓他們夫婦播種，爭取一舉得男。
「叮鈴……」
何秀蘭慢悠悠的去開門，她猜測到是葉萱回來了，玩到太陽都落山了才知道回來。
門被打開，葉萱被齊小蔓攙扶著，面色慘白的跟紙一樣。
「怎麼才回來，這段時間家裡不用你做飯是不是，要是加誠回來還不得你伺候著啊。」何秀蘭沒有甩給她們一個好臉色，難得過個暑假，她在家裡還要伺候兒子媳婦，想想就憋屈的慌。
齊小蔓把葉萱攙扶到沙發上坐好后，氣得腮幫子鼓鼓的。
「伯母，你知不知道萱萱今天進醫院了，醫生說了就是亂吃了你給弄的什麼大補湯、還有符水，這種東西就不應該流傳下來，您身為知識分子竟然會做這種愚昧的事！」
何秀蘭不可置信瞪圓了眼睛。
平日里葉萱是從來不會頂嘴的，今天遇到一個刺頭，她倒是被氣著了。
她聲音也提高了一分貝，罵罵咧咧道：「要不是她自己肚子不爭氣，我至於費老大功夫嘛，現在還怪上我了，誰家養了只不會下蛋的母雞不氣啊！」
爭吵讓何秀蘭把平日憋在心裡的話也一股氣的都罵了出來。
這句話讓葉萱的眼淚撲簌簌的就落了下來，心裡潰不成軍，她好想說出自己的委屈，可是齊小蔓在，那種事情讓她難以啟齒，這也事關唐加誠的顏面！
「娶媳婦只是生孩子工具嗎？萱萱才多大，你就逼得這麼急，你和萱萱這麼大的時候也沒孩子吧！」齊小蔓抬著下巴反問。
「你……」何秀蘭是近三十才生的唐加誠，被齊小蔓這句話堵得無話可說。
她氣得面色發紅，掏出手機就給唐加誠打了個電話，聲調兒馬上轉了十八個彎，「加誠啊，你什麼時候回家，媽快要被你的好老婆氣死了！」
「嗯，我馬上回家。」手機那頭唐加誠的聲音傳來。
何秀蘭昂著頭顱，一副我兒子要回來給我做主的耀武揚威的模樣。
葉萱停止了哭泣，巴掌大的小臉上遍布淚痕，她拉了拉齊小蔓的手說道：「小蔓你先回家，改天我再去找你玩。
「那你照顧好自己！」
齊小蔓恨鐵不成鋼的看了葉萱一眼，又不忍心苛責，拿了包就匆匆出門，臨走前還瞪了何秀蘭這個老巫婆一眼。
「媽，我知道你是好心，可能是我身體太虛了。」日子還得過，葉萱妥協了，緊緊的咬著唇瓣，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別叫我媽，我沒有你這種帶外人來氣婆婆的兒媳婦。」何秀蘭一副高高在上，堅決不接受道歉的樣子。
葉萱垂著頭，眼淚再一次泛濫。
齊小蔓離開大約五分鐘唐加誠就回來了，看著婆婆添油加醋的和丈夫告狀，她默不作聲，順應著何秀蘭，唐加誠指責了葉萱幾句。
等何秀蘭氣消了去做飯了，唐加誠才拉了葉萱進屋。
「好老婆，委屈你了，媽年紀大了，我們做小輩的不要跟她計較好嘛！」唐加誠擁抱著葉萱纖細的腰肢，在她的眼睛上親吻。
從未有過的親密舉動，讓葉萱心裡的委屈煙消雲散。
「加誠，我愛你，可是沒孩子我真的沒辦法……」葉萱哽咽，杏仁大眼裡淚光涌動。
「我知道，是我的錯！」唐加誠在她耳畔溫柔的輕語。
這時，葉萱的手機響起，是葉母打來的，說是葉萱的弟弟葉傑被人打了躺在縣醫院裡，現在等著做手術。
葉萱把這是告訴唐加誠，唐加誠決定陪葉萱回老家縣城，剛兩人走出房門，看到了在廚房裡忙碌的何秀蘭。
「媽，娘家出了點事，我和加誠先出去一趟。」葉萱眼眶紅紅的。
「不行，加誠上了一天的班，還得去管你娘家的爛事，我兒子要留在家裡吃飯，要去你一個人去。」何秀蘭在灶台上忙碌著，出口的話也是冷酷無情。
唐加誠向來聽何秀蘭的話，為難的看著葉萱，葉萱哽咽道：「那你在家裡，我自己一個人去。」
葉萱獨自一人坐了一個小時的計程車趕到了縣醫院。
「怎麼你一個人來，加誠呢！」一進病房，葉父就嚷嚷了起來，他最為滿意的乘龍快婿都沒有來。
葉萱眼神閃爍，為難的說道：「加誠公司有事，在加班。」
「姐，姐夫不來，誰給我交住院費啊，我這腿啊要是不馬上治療就會被截肢的。」葉萱的弟弟葉傑躺在床上賣慘。
「媽，這裡有一萬塊錢，你先去交住院費吧。」葉萱知道父母就是普通的工人，唯一的一點積蓄也是給葉傑買房買車娶媳婦的，就自覺地掏錢出來。
「夠了夠了……」葉母眼眶泛紅的看著女兒。
葉母的話卻被葉父打斷，他吹鬍子瞪眼的說道：「才一萬塊，加誠開了這麼大的一個公司，給小舅子治腿才拿出這麼點錢。」
葉萱眼神沉了沉，如果跟父親說這個錢不是唐加誠給的，他只會更加的生氣吧。
就在葉萱交完住院費的時候，回到病房，氣氛更加的沉重了，葉父抽著旱煙，罵罵咧咧道：「剛才小傑接了個電話，那個打斷他腿的虎哥讓他拿十萬出來，要不然就把他打到終身殘廢。」
「小傑怎麼得罪的這些人啊……」葉萱顫抖著唇瓣。
「就是你弟新交的女朋友是那個虎哥以前的馬子，人家就是見不得你弟弟魅力好，這些社會上的人真是不講理！」葉父敲了敲旱煙杆子，一臉的無奈。
葉傑聽著家人的談話，眼神一轉，哀嚎道：「姐姐你可得救救我，十萬塊，咱爸咱媽肯定拿不出這麼多錢啊！」
「我也拿不出這麼多錢。」葉萱特別為難，她做兼職的積蓄也只有三萬剛才給了一萬，她只有兩萬塊錢了。
葉父見葉萱猶豫不決的樣子，呵斥道：「小傑可是你親弟弟，你能看著他去死嗎，你拿不出來就問加誠要啊，就去借啊。我們辛辛苦苦培養你上大學，給你嫁了戶好人家，現在輪到你為家裡出點力了，怎麼能推三阻四。」
「知道了，我先回去籌錢，明天再過來。」葉萱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空漏漏的，冰涼涼的，從小父母偏心她從小就知道了的。